庄舟很快就做(抄)好了一首词。

  “马三,把这首词放到篮子里去。”

  “哦!好的。”

  马三会识字,算数,可不懂吟诗作词。

  可在他看来,这玩意需要时间酝酿。才能出佳作。

  然而。

  就刚才。

  他看见庄总握住毛笔,就笔走龙蛇写完了一首。

  字虽然写得不堪入目。

  可架不住速度快啊!

  生怕是不写快点,后面的都记不住了!

  难道灵感涌现得这么猛吗?

  至于胖虎和瘦猴。

  更是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所以在他们看来,对于庄总这样的文化人,那简直就更加佩服了。

  这位庄总,不仅人长得帅,年轻又多金。

  关键是……他还有才华。

  眼看着已经有人把诗词放进了篮子。

  文人骚客们就更加激动了。

  或者说压力更大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快就做出一首来了?!”

  “做得快死得也快,没什么好说的。”

  “好了别说话,我又想到一句,绝妙!”

  “……”

  庄舟又已经喝着茶水了。

  就看着各位骚客们,紧蹙眉头,绞尽脑汁的在想。

  也真是难为你们了!

  “庄总,你刚写那首诗词红玉姑娘能瞧得上吗?”

  马三这时有些担忧的问道。

  庄舟沉吟了一会儿,说:

  “如果这姑娘真是个有才学的,就绝对瞧得上。”

  这话不假。

  好的作品,肯定只有懂的人才知道价值。

  一个门外汉,你就算是把质能方程式草稿递给他。

  他可能只会拿来擦**。

  时间悄然流逝。

  很快便陆续有人把作好的诗词放进篮子里。

  然后一个个都是信心十足的喝茶闲聊。

  等待着红玉姑**垂青。

  共赴巫山云雨。

  不多时,能写出诗词的都已经交卷了。

  接下来就等着红玉姑娘阅卷。

  待到那位丫鬟再次出现在阁楼时,大堂里一下子轰动起来。

  “诸位公子,这首诗乃是一位林公子所作,且听了……”

  随后丫鬟把手中的诗作大声念了出来。

  场下又是一阵闹腾。

  “这首诗却是佳作无疑,难怪也能入了红玉姑娘之眼,难得难得。”

  庄舟听了也觉得刚才这首词诗不错。

  说来即便是古代大文豪,所作诗词,也绝非是一蹴而就。

  他也得讲究个押韵和平仄音。

  而这押韵反倒最简单。

  难的更是在平仄音上。

  所以在诗词创作上,往往都会咬文嚼字。

  逐句逐词斟酌。

  慢慢修改出来的。

  如果一首诗词只讲押韵,不讲平仄。

  这就是后世所谓的歌词了。

  尤其是现代流行音乐,只讲一个流畅上口。

  外加一点押韵,便可以算是一首不错的歌词。

  可现代人已经缺失了这种文化底蕴,已经只把押韵作为评价一首词的优劣了。

  丫鬟接连念出了三首关于离愁的诗。

  每一首似乎都是可圈可点。

  可每一首,似乎又差了那么点问道。

  就在众人一时难以评价出榜首之时。

  只听,那丫鬟又开口说道:

  “姑娘这里还选了一首词,词牌名曰‘雨霖铃’,诸位且听!”

  堂下众人一听,居然是一首词,便再无多少雅兴。

  所谓唐诗宋词,并非是说唐朝只有诗没有词。

  词这玩意,其实就产生于唐朝。

  只是在宋朝盛行起来,而且达到了巅峰。

  而唐朝则恰恰是诗作发展的巅峰。

  所以这才有唐诗宋词的说法。

  算是古代的两座不可逾越的高峰。

  “如此庄重场合,居然还有人写词?”

  “是啊!还真有不怕死的。”

  “只是这红玉姑娘如何会看上这首词?”

  “且听听看!”

  “……”

  众人正议论开,就听阁楼丫鬟已经念了出来: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词念罢!

  全场哑然。

  良久。

  一个中年男人忽然拍案而起:

  “好!”

  这猛然一拍,竟把他旁边那人吓了一大跳。

  “这首词当真是离愁别绪之大作!”

  “最是那一句‘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妙哉!妙哉啊!”

  这位中年男人一开口,很多人也就陆续跟着开口。

  这些人虽然都是以写诗为荣。

  少有写词的。

  即便有也只算是涂鸦之作。

  可对于刚才这首‘雨霖铃’,却没有一人不称好。

  气氛一下子就被推向了高潮。

  众人都是在私下点评这首词的精妙。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

  “……”

  庄舟倒是不以为意。

  这首词出自于柳永,这哥们本就是烟花柳巷的常客。

  最善于写词,尤其是最懂这些歌伎们的心思。

  堪称是歌伎们的知心人。

  传闻柳永死后,无人安葬。

  还是歌伎们凑钱把他安葬入土。

  因柳永善写市井生活。

  民间更有,“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永词”的传闻。

  足见此人的影响力。

  “敢问,这首词是哪位兄台的大作啊?!”

  中年男人目光扫过众人,却不见一人应答。

  目光又落向阁楼丫鬟问道:

  “姑娘,敢问此人何名?”

  他这一问,大家伙都想知道,这首词到底是哪位的大作。

  长安这一片的文人学子,他们大多都认识。

  可似乎记忆里并没有擅于写词的。

  而且还能写出这样的词。

  想必绝不会是一位默默无闻之辈。

  这时,阁楼丫鬟扫了一眼手中的词,大声说:

  “此人名叫柳七。”

  丫鬟声音落下。

  大堂内又立刻炸开了锅:

  “柳七?谁啊?”

  “你们有听说长安城文人士子里,有叫柳七的吗?”

  “你问我,我也不认识啊!”

  “不知哪位是柳七公子,还请站起来一见。”

  柳七这个名字,当然是庄舟留下的。

  这首诗他本就是抄的。

  署名权肯定还得是柳永的。

  而柳永也叫柳七。

  庄舟眼瞅着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

  正要起身应答,就听见马三突然大声喊道:

  “是我家庄总做的。”

  哗啦!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向后排座的一处角落里。

  庄舟立刻感到无数双眼睛,正直直盯着自己。

  “这人谁啊?”

  “没见过?”

  “就他?能做出这样的大作?”

  “看着不像啊!抄的吧?”

  “如此大作,上哪抄去?”

  庄舟没有法子。

  只得起身,浅浅一笑。

  这感觉!

  就像是班里最后一名,突然考了个全班第一。

  这时正被班主任点名喊上讲台,迎接同学们质疑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