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青弦的话,小八认真思索片刻。

  似乎真是这么回事。

  下世界是整个大世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使出超出下世界承受范围内的力量,使下世界崩塌。

  简而言之,他们无法在下世界使用神力。

  如此一来,他们受规则限制,只得压制实力来到下世界,便不是无法战胜的。

  思及此,小八眸光一亮,一扫刚刚的焦急,他兴奋道:“我这就去联系巫翎大人!”

  说完,不等青弦反应过来,小八的身影转瞬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青弦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她轻轻蹙眉,忧心地望着小八离开的方向,低喃道:“真的会没事吗……”

  她想到这一年里,她获得的所有高品阶灵植、灵核都进了小八的肚子,炼制的灵药也基本都是小八吃的,他的灵体状况,比起刚来下世界,肉眼可见的凝实了许多。

  想到这些,青弦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落下了一点。

  接下来的几日,青弦待在光明圣殿等待着小八的消息。

  这期间,光明圣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血苍溯只身来到光明圣殿门前,他一出现,吸引了帝都所有人注意。

  众人大惊失色,下意识召唤出灵武,就要将血苍溯驱逐出去。

  但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他们不能再与血月帝国人动手。

  他们费尽心力,好不容易将索命阵破坏,如今灵力还没有恢复,可不能再滋生出下一个索命阵,他们已经没有余力再去对付了。

  虽没直接动手,但众人不善的目光仍是落在血苍溯身上。

  血苍溯气定神闲地站在光明圣殿大门前,他无视周围举着武器的光灵师们,笑看着迎面走出来的伊西尔,道:“我们血月帝国的黑暗之子殿下在你们这里,我们呢心系着黑暗之子殿下的安危,不放心交由你们保护,所以特意前来保护黑暗之子殿下,你们总不至于这也要阻拦吧?”

  伊西尔看到血苍溯,紧蹙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圣女在闭关,不劳你们费心。”伊西尔冷淡地回答。

  “黑暗之子殿下在闭关?那我更应该贴身保护了!”血苍溯像是没有察觉伊西尔话中的驱逐之意,听完他的话,非但没退,还往前又走了几步。

  伊西尔的眉皱得更紧了。

  一旁,红衣主教和大主教面面相觑。

  看血苍溯这样子,是铁了心要进光明圣殿。

  而他们,确实没有理由再阻拦。

  血苍溯有一点说得对,青弦不仅是他们的光明圣女,也是血月帝国的黑暗之子,他作为黑暗祭司,前来保护黑暗之子无可厚非。

  现在圣灵帝国与血月帝国虽然还没有完全和谐相处,但也没再像曾经那样兵戎相见,他们再以血苍溯是魔族的理由将他拒之门外,就是违背光明之神的意愿了。

  光明圣女说过,光明之神不希望他们再与黑暗斗争下来,而是希望他们能与黑暗和平共处。

  这个世界,不会只有光明,也不会只有黑暗。

  想到这里,红衣主教、大主教已经妥协了。

  伊西尔显然也与他们想到了同一点,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侧身让出了位置。

  血苍溯勾着唇角,心情愉悦地走进光明圣殿。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地进入这座所谓的,光灵师心目中的圣地——光明圣殿。

  只是他没能见到青弦。

  青弦单独居住在光明圣殿一座僻静的大殿内,因为打过招呼,所以谁也没有去打扰她。

  血苍溯确认青弦在光明圣殿后,就如他说的那样,尽职尽责地守在光明圣殿,保障她的安危,旁的什么也没做。

  见此,伊西尔就由着他了,将他无视得彻底。

  第五日,青弦仍没有等到小八回来,若不是小八时不时会给她传一点消息进入识海,让她知道他安然无恙,她已经坐不住,去找他了。

  小八想将自己的意识穿过隔界里的空间乱流,到巫翎那里并不容易。

  他估量了一下以自己现在的精神力,能抵挡多少空间乱流,发现,只能穿过隔界里空间乱流最薄弱的地带,才不会精神力崩溃。

  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在寻找空间乱流最薄弱的地方。

  下世界的苍穹有多大,小八寻找的范围就有多大,这才耽搁了不少时间。

  在这一点上,青弦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静静等待。

  大荒山,流浪者收容学院。

  行不规站在山崖前,负手而立,眺望着前方的云海,不知在想些什么,山崖间的狂风吹拂着他的衣袍凌乱飞舞,也吹开了他搭在脸上的乱发,露出冷厉深邃的眉目。

  风天纵走过来,站在行不规身后,与他一起眺望远方。

  半晌,风天纵才开口,他们间寂静的气氛随着话音被打破。

  “老龟,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呀?怎么放心让弦丫头他们独自待在光明圣殿,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以你以往的性子,这段时间,该是陪着弦丫头他们一起在光明圣殿。”

  行不规没有应话,他维持着那个姿势,片刻后才转过身看向风天纵。

  “没什么,正如你说的那样,孩子已经大了,有自己的事需要去做,我们也不能时时刻刻为他们保驾护航,总归是需要放手的。”行不规云淡风轻地说道,唇角噙着一抹笑。

  风天纵认同地点头。

  “老龟,你觉得我们之间的交情怎么样?”

  他忽然话锋一转,靠在一旁岩石上,眼睛紧盯着行不规,在他面前难得的认真严肃。

  “我们之间过命的交情那自是不用说。”行不规想也没想地回道。

  “既然这样,那你我之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老实告诉我,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的身体出问题了?你这次回来,我总感觉你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风天纵板着脸,严肃道,他没放过行不规脸上任何一个神情变化。

  行不规并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尤其是对自己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