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都跑的吐白沫了,进城之后,又是穿近路而行。

  这无一不证明了,曾宏远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家中。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林荣一边沉思,一边在房中踱步。

  “启禀林大人,雁南县那边,传回了信息。”

  一个书吏恭敬的递上了一张绢帛。

  林荣接过一看,乃是任黄杰的案件始末。

  不过,这只是当地应龙卫,根据所知情况记述下来的。

  而不是衙门之中的原件。

  毕竟林荣有交代,事情不能外传。

  当地的应龙卫,已经算是很会办事的了。

  任黄杰之妻任齐氏,大约去年秋末突然失踪。

  娘家人报案之后,当地官衙也进行过详查,却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约莫四个月前,雨水混合冰雪融水,在山脚冲出了一具尸骨。

  经官府核验尸骨上的饰物,确系任齐氏无疑。

  于是,任黄杰证据确凿,官府从天都拿人回去之后,他只能认下了杀妻之事。

  后续发生的事情,就跟邢捕头所说的,没什么不同了。

  事情并不复杂。

  又过了一天,随着各地穿云雀不断飞来,刘晖也整理好了相关信息。

  “林大人,曾宏远回来的路线上,发生过一起失火事件,着火的是一家客栈!”

  刘晖道。

  “客栈?时间,地点……”

  林荣问。

  “地点是天都以南,桦州杉林府,时间是……”

  刘晖连忙回答。

  “你们结合曾宏远到达天都的时间,再仔细算算……”

  林荣又道。

  “以曾宏远之马匹的脚力,从杉林府到达天都,日夜兼程的话,时间几乎能对得上!”

  王成根据舆图推测道。

  随即,他目光一沉,“林大人是说,那场失火,其实是针对曾宏远的暗杀?”

  “结合现在掌握的线索,倒是完全有这种可能性的。”

  林荣点了点头,又道,“本官永远相信一点,那就是世间的事情,总是会或多或少的,有一些联系。至少,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按照林大人的意思,卑职是否可以这样推理……”

  “那曾宏远乃是带着一些,极为重要的物件亦或是信息,着急赶回天都家中,而相关之人,也恰好得知了相应的情况,所以沿途想要将之暗杀……”

  “而曾宏远也是有头脑之人,躲过暗杀之后,便昼夜兼程赶往天都,只可惜,他还是没能逃过最后这一劫。”

  刘晖推断道。

  “不错,这正是我现在的想法。”

  林荣点头。

  “林大人,卑职倒是觉得不太对,根据您以往的说法,巧合越多,事实成立的可能性就越低。”

  “如此看来,那曾宏远必然是秘密行事,却又恰好被敌手所知,这种可能性就已经很低了……”

  “而后其到达天都,又刚好被韦东立之幼子所杀,这更不符合情理,就算是要动手,也不必把自家幼子牵扯进去。若是非要将之说通的话,其中肯定又有巧合……”

  刘晖皱眉揣摩道。

  “问题的关键还是,曾宏远到底为的是什么事情。”

  胡不归罕见的发言了。

  可谓是一语中的。

  林荣都不免高看了他一眼。

  这货,有长进啊!

  “不过这样推理,却有个天大的破绽!”

  胡不归又道,“如果有天大的事情,那曾宏远为何不提前通过驿站传信告知家中?不说驿站,以他的背景,朝廷的穿云雀,他也是可以动用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曾洁同却是对此事一无所知!”

  “老胡,行啊你,最近脑子灵光不少啊!”

  王成赞叹道。

  “这算不得什么,我只是把我自己带入曾宏远,去思考怎么做事而已。”

  胡不归不由老脸一红。

  “老胡所说,正中要害!”

  林荣笑着点了点头,又道,“所以,此案的牵扯,完全可以大破天际去!”

  “只因为,穿云雀有一个不能避免的缺陷。”

  “那就是,如果曾宏远动用穿云雀传信,隔着两州之地,消息势必只能层层转发,最终才能到曾洁同之手,这之中难免事情泄露……”

  “所以说,曾宏远越是这样,说明事情就越大!”

  “其实事情推理至此,已经把韦东立彻底卷进来了,现在涉事各方之中,也只有他,才有如此能量让曾宏远这般忌惮……”

  “由此不难想到,曾宏远所掌握之事,八成就是要对付他!”

  林荣坐在椅子上后,喝了口茶,声音不急不缓。

  “可这种推理之下,事情就应该是绝密,结果却还是暴露了,这未免也太牵强了……”

  刘晖摇头道。

  的确,这是个天大的漏洞。

  “不急,一步步的来。比如说,我们现在其实就可以去寻找一个佐证。”

  林荣淡然一笑。

  “您是说,任黄杰的案子?”

  三人都明白了他的想法。

  王成舔了舔嘴唇,沉思着道,“如果能查明,任黄杰之案乃是冤案,就能够确定邢捕头所言不虚,这就是在借凶案杀人灭口,那么韦东立就一定有问题!”

  “不错!”

  林荣点了点头,“如果我们的推理是对的,那么暗中肯定还有一个高手,此人八成身处天都!”

  “不应该是雁南县知县吗?”

  三人又是一懵。

  任黄杰的案子,可是雁南县办的啊!

  “你们只看到了表面,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我们现在所掌握的卷宗……”

  林荣把卷宗展开,放在了桌上,道,“之前也说过了,这份卷宗,曾洁同竟然是无比认可的!”

  “我之前还说过,撒谎的最高境界,就是利用信息差,把假话掺进真话之中,亦或是删除掉相关信息,运用春秋笔法,从而把人的思维引导向歧途。”

  “基于我们推理为真的基础上……,此案之中省略掉的两处关键,将信息差玩儿的是不可谓不高明,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合理,对人心的拿捏,也是十分的精准到位。”

  “如此一来,曾洁同去调查之时,以卷宗对比核查,轻而易举的就会得知,卷宗所述一切为真,再加上他们的事前准备,曾洁同很难查到更深处去!”

  话毕,林荣又笑了笑,“当然了,这一切仅仅只是推理,毫无事实依据,稍后我们就去雁南县一趟,还是那句话,一步步的来。”

  只有基于足够的佐证,进行下一步才会稳妥。

  天都之中,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做事必须稳健。

  就在这时候,曹天阙大汗淋漓,满脸喜意的回来了。

  “老弟,圣灵教那边,几乎清扫结束了。”

  ……

  大佬们,麻烦免费的用爱发电走一走啦,叩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