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酒楼。

  曹公公施展绝顶轻功,宛如一道鬼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酒楼后院。

  “启禀主子,二公主殿下,奴婢已经安顿好了,不日就能抵达皇城。”

  曹公公躬身道。

  “嗯,你做的很好,也多亏有你,否则,这么多事情,我还真不知道该找谁去处理。”

  屋内传出了张秀才的声音。

  “主子过誉了,这都是奴婢的本分。

  此次殿下重伤,其实奴婢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主子不责罚奴婢,奴婢就已经深感天恩了。”

  曹公公闻言,不由腰弯的更深了。

  “你能有什么责任?那丫头从小到大都无法无天,吃点苦头也好!

  更何况,漠北战场,镇妖关战场,每天都要战死多少人?他们谁不是孩子的父亲,谁不是妻子的丈夫,谁又不是父母的儿子?!

  如果就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受了重伤,我就要发雷霆之怒的话,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只可惜她不是男儿身,否则,朕必然早已将之送上了战场!

  别人家的孩子能死,朕的孩子,为什么就不能?!

  曹大伴,你到底还是不懂朕心呐!”

  张秀才不由长长一叹,而后心里嘀咕,“林荣那小子,都回来这么多天了,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陛下胸怀,包容宇内,奴婢即便是穷尽毕生心力,也难以揣度万一。”

  曹公公连忙一个马屁奉上,随后又面露难色,“只是殿下重伤之事……”

  “有话就说!”

  “全是林大人所为,当然了,这全是因为误会……”

  曹公公连忙解释。

  当然了,其中细节,他是完全不知道的。

  “林荣?”

  张秀才坐在屋内,听完后不由面色一僵,不过随即就是摇头一笑。

  不就是揍了一顿嘛。

  不重要,根本不重要。

  小事情,完全小事情。

  “主子,这是林大人托奴才送来的阳参,林大人虽说是送给奴婢的,但奴婢哪儿用得上这东西……,林大人对主子的忠心,日月可鉴。”

  见屋内半晌无语,曹公公连忙取出了玉盒。

  现如今,西厂和御马监的两个大督公,都早被陛下暗示,安置了两个辅佐对象。

  唯独他没有。

  而最近,陛下却是有意,让他去接近林荣。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该做的,必须要做到位才行。

  “你送进来吧,哈哈哈……,那小子也算是有孝心了,不错,不错。”

  张秀才接过玉盒,不由开怀大笑起来。

  “主子,林大人骑马过来了,奴婢要不要暂避……”

  “你马上离开!”

  张秀才挥手道。

  ……

  “张秀才,我给你带了礼物,还不赶紧好酒好菜招待上?”

  林荣一走进酒楼,就习惯性的大声招呼。

  “给我带了礼物?”

  张秀才走来,一时间满脸的疑惑。

  他把林荣带进了雅间,这才问,“是什么好东西?”

  “给你!”

  林荣取出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

  “我说张秀才,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无儿无女,老鳏夫一个,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可别小看这东西……”

  林荣说到这里,顿时一脸的神秘,“我告诉你,你要是知道了,跟你同时吃这东西的人的身份,绝对能吓死你!”

  张秀才闻言,连忙打开盒子一看。

  随即,他嘴角猛地一抽。

  这不就是从,刚才那阳参上面扯下来的吗?

  顿时间,他心里对林荣就更为满意了。

  一个开酒楼的酸秀才,对方都能时刻挂念着。

  给皇帝送礼之前,还记得给这边薅点羊毛。

  由此就足以见得,此子心性之纯良。

  “菜已经安排后厨了,很快就能上,听说林大人此次,又立大功了?”

  张秀才收起盒子,坐下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荣不由眉头一皱。

  “唉,昨天有两个应龙卫的大人,过来喝酒,交谈的时候我听见的。”

  张秀才一副急切的样子,“你快仔细说说过程,这顿酒钱免了!”

  “好你个张秀才,收了本官这么重的礼,还打着收酒钱的算盘呢?”

  林荣顿时无语。

  这个奸商!

  “跟你讲讲倒也无妨,你是不知道,当时的形势是何等的危急……”

  随着几个凉菜先上来了,林荣一边喝着酒,一边讲述。

  当然了,他是不会把扮演血神教妖人,抢劫军卫所这些事情,也一起说出去的。

  “原来太平镇有密道啊,还真是惊险呐!”

  张秀才唏嘘,而后又问,“难道你杀进山腹之后,就没有再遇到什么强敌?”

  “谁说没有!”

  林荣已经喝的面色泛红了。

  他说到这里,不由压低了声音,“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那云落山中,最重要的贼首,竟然是一个小娘皮!”

  “女的?”

  张秀才兴致更甚。

  “没错,女的!”

  林荣点头,“那小娘皮可不简单,身着宝甲,战力卓绝,应该是双神妖国皇室之人,本官与之大战三百回合,都没能奈何得了她……”

  “就连本官的贴身佩剑,都在大战之中寸寸崩裂,由此你也不难想到,那人武力何其之高了!”

  “吸溜!”

  说到这里,林荣再次喝了一口美酒。

  “那接下来,你是怎么拿下她的?”

  张秀才连忙满脸急切的问。

  “说是迟,那时快!本官佩剑由于宝甲的反震之力崩碎,本官一看,事情要遭啊!

  而这时候,那小娘皮,也露出了稳操胜券的笑容。

  不过她哪里能知道,本官的厉害!本官不仅剑法独步天下,掌法,爪法,那也是难逢敌手!”

  林荣继续讲述。

  “那不对啊,兵器都不行,掌法爪法就行了?”

  张秀才狐疑。

  “一看你就不懂武学,本官的龙爪手,那是以擒拿为主,专克她的宝甲!”

  林荣洋洋得意的解释,说着,就亮出了自己刚刚结痂的手指。

  当然了,这手指上的伤势,只要他愿意,早就可以恢复了。

  不过,还得多留几天才行。

  要不然,别人怎么能知道他的付出?

  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该好的伤,就不能好!

  “本官施展龙爪手,想要扒下她的宝甲,然后再生擒活捉,可全身上下都摸遍了,你说奇不奇怪,就愣是没有发现哪怕是半片甲胄……

  “关键时刻,本官不得以,以龙爪手穿心式,猛击她的胸口,哪怕是手指鲜血横流,但一想到为陛下尽忠,为百姓除害,这也就不算什么了,

  只可惜,到底还是本官失算了,对方的胸大肌尤为的伟岸与浮夸,此乃大胸之罩也,竟然可以减震!

  本官因此吃了一点小亏,最后被其逃走,否则的话,以这个功劳,本官直升大统领都绰绰有余啊!”

  说到这里,林荣面露遗憾,咂嘴道,“本官尽管棋差一着,被其逃走,但交战之时,可是一直稳占上风的,打的那小娘皮直叫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