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跪下!”

  孙辉一声暴喝,就狠狠一脚,踹在了张维的腿上。

  他是知道内情的,而这张维以及相关人等,也是他亲自捉拿,并押解过来的。

  见应龙卫行为如此果决粗暴,苟运通的面庞,不由接连抽搐了好几次。

  翁谏直也来了,此刻目光一阵变换。

  本以为,林荣要直奔主题,直接审理韦屹,可结果……

  由此足以看出,此次事情,远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虽然不知道,林荣到底掌握了多少实情,但……

  以他的精明老辣,当下就有了决断。

  不能让林荣如意。

  而此时,韦东立的老母韦储氏,也在一个轿子之内,满脸威胁的盯着林荣。

  她所知不多,只想让自己的孙儿活着,为韦家延续血脉。

  “孙辉,你大胆!你岂敢如此欺辱本官?!”

  张维的膝盖狠狠的磕在地上,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疼,不由心中怒火升腾。

  “林大人,你们应龙卫大张旗鼓,号称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难道不是指韦屹杀人之案?”

  翁谏直出声了,想要当先发难。

  果然,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了一阵热议,众人看向林荣的目光,也有了一些变化。

  “原来是翁老先生,你既然来了,就不用站在人群中,近前来观看吧,有何不解,可当面询问。”

  林荣招了招手。

  这老家伙还挺有能耐,服用了那么多泄不停,还能强撑着出现在这里。

  他不知道的是,为了让翁谏直能够出场,宁王可谓是下了血本,这才勉强将其腹泻止住!

  听闻此言,翁谏直大为受用,看来自己的威名,威慑力还是足够的!

  他直接迈步走了过去,同时嘴里还不忘出声训斥,“你们这些武夫,做事实在是不成体统,张大人好歹是朝廷命官,你们二话不说,就……”

  结果,林荣根本不鸟他,就更别提什么搬把椅子了,直接一声大喝,“张维,你可知罪?!”

  “下官清正廉明,何罪之有?!”

  张维满脸的不服气,大喝道。

  “来人呐,看来张大人的记性很不好,先打一顿!”

  林荣一拍惊堂木。

  孙辉得令,连忙召集了几个下属,围着就是一顿爆锤!

  “你……,你敢?!”

  “啊!草菅人命了……”

  “林荣,你无故殴打朝廷命官,陛下是不会放过你的……”

  ……

  顿时间,张维的惨叫声就响彻起来。

  此时,一众百姓尽皆傻眼。

  这林大人,可真是威风啊,只问了一句话,就直接开打了?

  “林大人,你这样做事,不合律例,还不快快让人住手!”

  苟运通也坐不住了,直接闯进场内,大喝道。

  “林荣,你,你简直是无法无天!”

  翁谏直被无视,脸上一阵青红交替,也跟着怒斥起来。

  结果一激动……

  “快来人,上条裤子,这老头窜了……,黄水顺着裤腿往下流啊……”

  躲在人群中的刘晖,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叫。

  翁谏直闻言,连忙捂脸而逃。

  苟运通也被无视了,只能看着张维被打,一时间心里又急又气。

  深怕张维挺不住,把他供出来。

  直至张维惨叫声都微弱了,林荣这才叫人罢手。

  “张大人,现在想起来了吗?”

  林荣冷冷的问。

  “林荣!你有种就打死本官,本官无罪!”

  张维吐了口血沫子,大喊道。

  看那样子,倒是有几分骨气。

  “唉,看来,也就只有让本官来提醒你了……”

  林荣叹了口气,起身斜睨对方,冷喝道,“本官且问你,为何要炮制任黄杰冤案?!”

  “什么?任黄杰之案,乃是冤案?!”

  顿时间,所有百姓都来了兴致,议论声四起。

  此案,在民间流传也是极广……

  这里知道的人自然也不少。

  一是因为,任黄杰是从这里被抓走的,二是因为,其母大义灭亲,此乃一个爆点,想不引人关注都不行啊……

  “林荣,你说这话,可敢负责?”

  张维还没说什么,苟运通却当先大喝道。

  “等会儿再找你问话,站一边去……”

  林荣挥了挥手,继续喝问,“张维,立刻回话!”

  “林荣,本官不知在何处得罪了你,你怎能凭空污蔑本官?!”

  “任黄杰杀妻之案,乃是板上钉钉的铁案,本官的审理,也是在天下百姓的见证之下进行的,没有半点隐瞒,你凭什么说它是炮制的冤案?!”

  张维瞪着眼,怒声问。

  “林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张知县审案之时,草民一直都在旁观看,并无不妥啊……”

  “是啊,张知县审理此案,可没有藏着掖着,那任黄杰自己都认了……”

  “您不是要审韦屹杀人案吗?为何又扯到张知县身上去了?”

  ……

  有胆大的百姓,高声询问。

  “诸位不要着急,到了时候,大家就知道了……”

  “张维,本官问你,任黄杰之案,你是以何定罪?!”

  林荣一拍惊堂木,又问。

  “有被大水冲出之尸骨为证,更有任母主动上缴之血衣,还有任黄杰主动认罪之证词!”

  张维冷哼道。

  “很好……”

  林荣甩手丢出一张舆图,“这是小舟山之舆图,埋尸之地,乃是在山脊之下,坑深半丈余,且埋有乱石,你来告诉本官,什么水,能将尸骨冲出?!”

  “这……”

  顿时间,张维心中一惊,他心思百转,反驳道,“这……,这些都是发现尸骨的报案人说的,本官……,无论如何,齐翠翠之尸骨总归是事实吧?这些案外细小之事,算不得什么!”

  “算不得什么?好哇,你的嘴是真硬啊!”

  林荣冷笑连连,“那本官再问你,你身为一县之父母官,命案当前,当知人命关天,你难道没有亲自去核验过埋尸之地?”

  “本官确有疏忽,但本官派捕头去勘察过……”

  “休得抵赖!本官再问你,你到底是受何人主使,将那任黄杰屈打成招,还不速速招来?!”

  林荣又是一声暴喝。

  张维顿时一阵六神无主。

  林荣身上的威严,实在是太重了。

  但他好歹为官多年,也是有些定力,连忙稳定住心神,道,“本官何时屈打成招了?父老乡亲都可为证,本官从未对那任黄杰动过刑……”

  随即,他又转头看向四面百姓,“诸位可要为本官作证啊,本官在大堂之上,可是从未用刑啊,至于牢中,本官也有允许任母相陪,你们看那任黄杰身上囚服,可有半点血迹?干干净净,哪儿像是受过刑的样子!”

  “是啊,林大人,张大人没有对任黄杰用过刑啊!”

  顿时间,就有人出来响应。

  “哈哈哈……,张维啊张维,就你这点小伎俩,也敢出来炮制冤案,还真以为,天下之人都是白痴不成?!”

  “你岂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道理?”

  “那大牢之中,何等腌臜之地,任黄杰之囚服却如此干净,你自己说,这合理吗?”

  “收起你的小聪明吧,若非如此,本官还没那么容易怀疑到你身上!”

  林荣摆了摆手,满脸的讥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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