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晨,微风徐徐,蝉鸣清脆而响亮。

  清水村又发生了大事件,村民们闻风而动,聚集在大队部空地上。

  “天呐,吴彩凤?是吴彩凤吧?我没看错吧?”

  “这咋变了个人,都认不出来了。”

  “是呀,又白又年轻,皮肤嫩的能掐出水。”

  “不是去农场改造了吗?这咋看着比在村里过的还好?”

  “是呀,农场生活条件有这么好吗?”

  “怎么看着有点像琛子媳妇呢?。”

  “可不是,那叫啥来着,哦,对了,气质。”

  “这自行车咋和琛子媳妇的一样呢?”

  “本来觉着吴彩凤被离婚了,挺可怜的,可这浑身上下也看不出受苦的影子。”

  “比赵杏花强多了,不知道刘大虎后不后悔?”

  “后悔啥?再怎么说蹲笆篱子都是事实。”

  “唉,也是!”

  ……

  大队长十分欣慰吴彩凤的变化,真心为吴彩凤高兴。

  “不错,没白受罪,长进了不少。这是没事儿了吧?听说你和狗蛋一直在县城。”

  吴彩凤坦然一笑,“嗯,没事了!是一直在县城。”

  大队长了然点头,“咋大清早回来了?有啥事儿?”

  吴彩凤郑重解释,“队长叔,我是回来开证明和介绍信的。在县城有份营生,以后就常住县城了。”

  大队长十分意外,略微思索后,缓缓开口。“营生?是琛子媳妇帮忙找的?”

  吴彩凤没有隐瞒,“是的,瑶瑶帮了我很多。”

  大队长不再多问,欣然微笑,“行,苦尽甘来了!你等会儿,我去屋里给你开证明和介绍信。”

  话落,叫上干部们转身回了大队部办公室。

  大队长和干部们一走,村民们的议论声更大了。

  “吴彩凤在县城有啥营生?”

  “是呀,琛子媳妇和她不是有过节吗?”

  “确实,我也纳闷,吴彩凤和琛子媳妇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猜不出来,要不问问?”

  “谁问?你吗?”

  “看她冷冷淡淡的,我有点不敢!”

  “我也是,太陌生了。”

  ……

  狗蛋被众人围观议论,有些羞涩和害怕,紧紧抓着吴彩凤的手。

  吴彩凤安之若素,丝毫不理会村民的闲言碎语,察觉到狗蛋的异常,忙笑着安抚。

  “吴彩凤,你长本事了?既然早就回县城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爹娘,真是白养你了,果然是赔钱货。”

  吴彩凤闻言身影微滞,表情僵硬,浑身血液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脑海深处的记忆开始攻击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被爹娘打骂,弟弟欺负。

  直到狗蛋害怕惊恐的哭腔传进耳朵,才如梦初醒。

  她不再是任人**的赔钱货了,她有儿子,为母则刚,不能懦弱和退缩。

  吴彩凤刚刚调整好心态和情绪,吴彩凤的爹娘弟弟就到了跟前。

  吴彩凤的弟弟叫吴光宗,见吴彩凤没有接他的话,怒从心起,抬起巴掌就要打。

  吴彩凤赶紧拽着狗蛋后退,厉声道。

  “吴光宗,你敢打我和狗蛋,我就去告你,让你也去蹲笆篱子。”

  吴光宗被吴彩凤的决绝唬住,不自觉的放下了手,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

  “呵呵,少吓唬我,咱们一家人磕碰动手很正常,警察哪有功夫管这些事。”

  吴彩凤表情狠辣,阴恻恻的开口。

  “就算警察不管也没事儿,除非你今天打死我,不然我一定会找机会杀了你!反正我已经蹲过笆篱子了,身上有了污点。与其活着被指指点点,还不如一死了之,还能拉你垫背,不亏!”

  吴光宗脊背发寒,强装镇定,“你敢!你不怕狗蛋没人管吗?”

  吴彩凤猖狂大笑,“狗蛋已经过继出去了,有房子傍身。受苦也就小时候这几年,况且瑶瑶也会帮忙照顾狗蛋。你说,我敢不敢。”

  吴光宗害怕了,一个蹦高窜到吴彩凤爹**身后,不敢再刺激吴彩凤。

  吴彩凤的爹又惊又气,手抖的指着吴彩凤。

  “赔钱货,你敢!光宗是你亲弟弟,是老吴家的根儿,你敢动你弟弟,我就打死你。”

  吴彩凤心痛不已,面上却冷若冰霜。

  “爹,不是你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我早不是吴家人了。只要吴光宗不来找麻烦,我肯定不碰他。他要是犯**,我一定要弄死他。”

  吴彩凤的娘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彩凤,你咋这么糊涂呀?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现在已经离婚了,以后还不得指望你弟弟?娘知道你受苦了,性情难免极端,但可不能再对你弟弟喊打喊杀了。”

  吴彩凤心中酸涩,嗓子发堵,嘲讽道。

  “娘,我有儿子,用不着吴光宗。你们也不是我的亲人,我入狱期间,你们给过狗蛋一口饭吗?”

  “如今看我回来了,过的还不错,又来讲亲情,不觉的晚了吗?”

  “直接说吧,你们到底要干啥?”

  吴彩凤爹娘弟弟见意图被看穿,索性坦白。

  “彩凤,娘知道你受苦了!你弟弟到年龄该结婚了,家里啥条件你也知道。你在县城里是啥营生,让给你弟弟吧。我给你找个好人家,女人还是得嫁人,你还年轻呢!”

  “彩凤,你娘说的没错,放心,爹指定给你找个有钱的人家。工作给你弟弟,你弟弟会念着你的好的。”

  “对呀,姐!我可是你唯一的亲弟弟,你好好嫁人,我替你工作,将来你受欺负了我给你撑腰。”

  吴彩凤冷冷的看着爹娘弟弟虚伪的嘴脸,瞬间释然了,冷声拒绝。

  “行了,别做美梦了!我这营生吴光宗干不了,我也不可能让给他。”

  “至于嫁不嫁人你们更管不着,我已经被你们卖过一回了,还想再卖一回?”

  “可惜,我户口已经独立出来了,你们甭想用我换钱了。”

  “别忘了,把我卖给刘大虎的时候,是签了断亲书的。”

  “我以前太傻,相信你们的鬼话,婚后依旧替你们干活。”

  “现在,我对你们彻底不抱期望了,休想从我这捞到一丁点好处。”

  “你们如果再纠缠不休,我不介意杀人。”

  吴彩凤爹娘弟弟双眼猩红,却慑于吴彩凤的狠绝,不敢出声。

  村民们大惊失色,纷纷后退,生怕被无辜牵连。

  小小的狗蛋颤抖的抓着吴彩凤的手,眼含热泪,恶狠狠的盯着吴彩凤爹娘弟弟。

  人群中一道阴狠的视线锁定在吴彩凤和狗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