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长宁 第三百一十五章逍遥王

小说:天下长宁 作者:知白 更新时间:2024-07-30 05:09:40 源网站:2k小说网
  地下暗室。

  温暖斜靠在那张宽大的座椅上,身下是一整张虎皮。

  她穿着一条薄薄的纱裙,斜靠坐在那的时候两条白皙修长的腿就展现无遗,有虎皮映衬,这双腿看起来就更白更嫩更为妙曼**。

  昨夜里传回来的消息似乎不都是好消息,可她看起来并不在意。

  这个从九岁开始就离开母亲返回老家独自成长的少女,似乎早早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一切情绪。

  也许在她心中也有少女本该有的对生活的美好期待和幻想,所以她给两个贴身丫鬟取名叫嘻嘻和哈哈。

  可是在她的生活之中,似乎也只有在叫这两个侍女名字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嘻嘻哈哈。

  昨夜里她故意让人在半路截杀穆照慈,就是想让姚三斤和束休猜到她在招月楼里。

  穆照慈才死,失去自己得力手下的姚三斤不会善摆干休,平日里还沉稳的人,在这一刻会只想着报仇。

  所以姚三斤和廷尉府会猛攻招月楼,这是她预料之内的事。

  然后她的人趁着姚三斤带走所有高手的时候,突袭北院。

  一座有着上百名姑**青楼,之中还有近百名客人,在突袭之中被屠杀殆尽。

  发生这么大的事,对于庆县这个小地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深夜时候,县衙能调动起来的人全都调动了起来,可是在这种规模的冲突之中,县衙捕快的微末力量就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小姐。”

  身材稍微高一些气质也冷一些的侍女嘻嘻快步从外边进来,俯身说道:“不出小姐预料,边军出动了。”

  温暖没有抬头,依然看着手里那本已经看了一半多些的书册。

  这是在她计划之内的事,所以她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

  “来了多少人?”

  她只是随意的问了一声。

  嘻嘻回答道:“从进城的兵力来看应该不下千人,为首的该是那个才刚刚调任到白鹿关的五品将军叶扶摇。”

  温暖又嗯了一声,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良叔叔有消息再来通知我。”

  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嘻嘻就知道小姐不想被打扰于是躬身退了出去。

  廷尉府和东广云汇突袭招月楼,招月楼反杀北院,这在庆县引起轩然大波,这么大事地方官府根本处置不了,所以必然要向不远处的白鹿关求援。

  边军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庆县控制局面,然后就会大规模的搜捕昨夜里的那些杀手。

  这就是她想要的局面。

  边军一旦抽调兵马过来,关外的事就会更加顺利些。

  她留在庆县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让边军无暇顾及关外。

  在方知我出关之前已经与她见过面了,对方知我的计划她很欣赏,以方知我的头脑把关外的事处置好并不会多难,她要做的就是为方知我把身后稳住。

  她翻看书册的速度很慢,似乎是在斟字酌句的去读。

  可实际上,她心情有些乱。

  风是从一条暗道里通进来的,这屋子里再干燥风也还是难免有些潮湿的酸气,这让从小就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她,有几分不喜。

  良久之后,温暖缓缓坐直身子,那两条放在软榻上的白皙**在移动的时候露出来的更多了些,在淡黄色的烛火下反射出一种晶莹如玉的光泽。

  她看起来云淡风轻,可她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

  这个世上唯一人力不可抗衡的猛兽,只有皇权。

  除非是皇权到了楚国末年时候被彻底关进笼子里那样,权臣可以随意代表皇权说话的时候才让人能感觉到一些那头猛兽的弱势。

  可实际上,哪怕是权臣借的也是这头猛兽的余威。

  现在的大宁皇帝李叱春秋鼎盛,不管是心智还是武功都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个对手,放眼整个天下谁敢与之争锋?

  若非黑武帝国也是在一个前所未有的强盛时期,以黑武汗皇之力也不敢说位居戴宁皇帝之上。

  “来的是叶扶摇,就是最好的消息。”

  温暖自言自语一声。

  哪怕到现在她依然算无遗策,可有些事终究还是要去赌那二分之一的概率。

  如果庆县发生这么大的事来的是那位被皇帝都寄予厚望的太子李隆势,那她的计划就不得不随之做出改变。

  来的是叶扶摇,那就说明有二分之一的可能太子要去关外。

  没有人是皇帝李叱的对手。

  那么只能选择皇帝李叱的软肋。

  “方知我.......”

  温暖自言自语道:“但愿你能明白,这一切皆无退路。”

  她下意识的想从暗道里吹进的风里找到一丝安慰,可那风中潮湿的酸气让她眉宇之间的不喜更重。

  方知我在逍遥城。

  这座独立于关外的土城有着很多称呼,有人说这里是瀚海明珠,有人说这里是荒原孤舟,还有人说这里是魔鬼城,是地狱,是人间妖魔鬼怪的狂欢场。

  西北草原诸部在大宁立国之前形成了一个极为强大的同盟,在一个无与伦比的领袖震慑下,这些部族空前团结,依靠大宁将黑武这样的旷世凶兽都能阻挡在外。

  可正因为如此,黑武人深知草原不能这样团结下去。

  二十年来,黑武人用尽手段,许以厚利,赠以美人,不断的腐蚀之下,草原各部族开始变得互相猜忌。

  在那位追随大宁皇帝打天下的草原英雄被黑武剑门刺杀之后,草原彻底陷入混乱。

  诸部为了争夺领袖之位开始互相征讨,在这背后就是黑武人不遗余力的推波助澜。

  后十年,草原诸部在互相征伐中损失了数十万精锐骑兵,如此一来,黑武人再也不担忧大宁有北伐之力了。

  一个臣服于大宁的草原帝国,联合了大宁百战百胜的陆军,就能对黑武造成致命威胁,所以现在的草原局面是黑武人最乐意看到的。

  如果可能的话,中原帝国也被分化成几十个小国黑武人更乐意看到。

  但草原上也不是没有聪明人,在互相征战了超过十年之后不少部族已经开始醒悟。

  原本团结强盛的他们现在竟然变得如此衰弱,无法再凝聚起来的后果就是黑武人可以肆意践踏他们的尊严。

  人只有失去什么才会怀念什么。

  他们开始怀念跟随大宁时候的好处了。

  这个时候,一座原本已经荒废了的土城悄然间变得繁盛起来。

  土城里来了一支不知道最初起源于何处的马匪队伍,但毫无疑问,这支队伍有着超绝的战力,两千人的骑兵队伍曾经创造过一举歼灭答答部六千精骑的彪悍战绩。

  不少人猜测,现在的草原诸部已经分成了两大阵营。

  一个阵营还屈服在黑武人的强力统治之下不敢有丝毫的忤逆,黑武人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封锁与大宁的贸易,不准将战马卖给大宁,甚至不断的派遣骑兵袭扰大宁边民,每年都会给大宁边疆造成一部分损失。

  另一个阵营则暗中联合起来,虽然不敢明面上与大宁恢复外交往来,可他们创造出了逍遥城这个地方,也创造出了逍遥王这个人。

  这个人,应该就是亲善大宁的代表人物。

  草原诸部以这样一个人来和大宁做生意,如此就能缓解黑武人给他们的直接压力。

  逍遥城的位置也极好,虽然只是一座防御力没有多强的土城,可在草原诸部和大宁白鹿关之间,巧妙的维持着平衡。

  这个位置,黑武人是不可能派兵来攻打的。

  如此一来,草原人就又有了和大宁贸易往来的纽带。

  大宁的行商将货物运送到逍遥城,只要按照规则做事就不会有任何危险,逍遥骑就是方圆五百里之内无人敢惹的恐怖存在,可以保证任何一支商队的安全。

  在这个框架之内,草原人逐渐恢复了大宁的交往。

  当然,逍遥王这个人也不会不吃这口肥肉,所有货物都要以逍遥城的名义收购,然后再以逍遥城的名义卖给草原人。

  如此一来,相当于他抽走了很大一部分利润,当然,不是中原商人的利润而是草原人的。

  比如茶叶,从关内运过来的价钱到逍遥王卖给草原人的价钱,最少要加五成。

  一倒手就是五成纯利,这比中原商人千里迢迢运货过来的能收获的纯利也少不了多少。

  可草原人又离不开逍遥城,所以他们现在只能忍受着这奇高的价格。

  他们当然也可以去漠北,那边进货的价钱虽然比逍遥城要低一些,但是路途遥远损耗严重,算起来也差不多。

  这个时候的草原人可能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大宁帝国已经在遥控他们的贸易了。

  不管是逍遥城还是漠北新城,明面上看抽成获利的是逍遥王和漠北诸国,可实际上,真正的掌控者依然是大宁。

  逍遥城这个草原人选择的代言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在为大宁做服务了。

  漠北,何尝不是如此?

  西域,何尝不是如此?

  黑武人还在用威压让四方不得不屈服的时候,大宁已经开始通过贸易让诸国变得越发离不开中原帝国。

  此时此刻,方知我就在逍遥城那间宽大的书房里。

  这书房布置的,让方知我越看越难受。

  墙上挂着来自西域的毛毯和各种饰品,地上铺的是来自黑武和北方一些国家的地毯和熊皮。

  桌子是中原款式,书架也是,可书架上摆着的竟然是让方知我看了就脸红但忍不住还想多看几眼的......裸-女塑像。

  太多了,那一书架的至少摆了上百个,造型各异,形态逼真,纤毫毕露......

  屋顶的样子更像是比西域更遥远一些地方的寺庙穹顶,穹顶上绘制的图案居然也是裸-女......

  还都是那种体态丰盈的。

  方知我很难受,有一种不是他在审视这里,而是他在被一群裸-女审视的错觉,似乎她们都在用目光在谴责他:你为何不脱?

  就在这时候,马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个身材高挑强壮,留着络腮胡,目光炯炯的大汉迈步进来。

  一进门,这个大汉就审视了一下方知我,然后疑惑问道:“不是魏君庭来见我吗?你是谁?”

  方知我连忙俯身道:“回逍遥王,在下也是魏君庭,魏君庭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而是许多人。”

  那大汉想了想,点头:“你们娘可真能生。”

  方知我:“......”

  大汉又问:“爹是一个吗?”

  方知我:“......”

  大汉一摆手:“不重要。”

  他坐下来,一甩脚就把靴子甩出去老远,跨-坐在巨大的座椅上问:“你这次来要谈什么?”

  方知我俯身道:“想请大王杀几个人。”

  逍遥王一抬眼:“杀什么人?”

  方知我回答:“宁人。”

  逍遥王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抓起桌子上的一串葡萄砸在方知我身上:“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