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太后身边的二等宫女雪溪难掩激动地跑过来报信儿,在门口被玉朝拦住了,雪溪跟玉朝说了几句话之后,玉朝立即欣喜地往御书房门口走了两步,远远地对齐忆烟福了一礼。

  齐忆烟对她点头,玉朝才进来回话:“陛下,各位娘娘,二公主醒了!”

  “太好了!那咱们快去看看二姐姐!”

  齐忆烟激动地招呼太妃们,珊瑚郡主也站起来:“我也去,我得看看二公主的情况,还有她身边的人,才能做出解蛊的方案。”

  瑶家的女儿们全都跟着珊瑚郡主,瑶子墨也想去,但东海太子在御书房里坐得稳如泰山,他也只能坐下来陪着太子继续喝茶。

  齐忆烟顺手就指了一路跟着她,刚才故意不说话降低存在感的四皇子:“你留下陪着喝茶聊天。”

  四皇子纵然不愿意,但也知道不能把御书房让给这群小海鲜不管,便坐下来。

  还好,君九辰也跟着坐了下来。

  四皇子这才觉得宽慰许多,索性拉着君九辰闲聊。

  而对面的海鲜组合也没有跟他们畅聊的意思,四个人各聊各的倒也相安无事。

  菱花规规矩矩地站在东海太子身后侍奉,倒是霜花的眼睛四处撒目,对菱花小声说了一句:“姐姐,我想去小解。”

  “就你事儿多。”菱花点了点头,霜花便从后面退了出去。

  东海太子虽然没有回头,但他却把身后的一幕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眼神落在鬼鬼祟祟的霜花身上,当初救这丫头回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她身上这么浓的猥琐气息?

  *

  另一头,齐忆烟等人赶到长秋宫的时候,太后娘娘已经把齐忆烟回来,还有二公主为何回到皇宫的事情给二公主讲了一遍。

  齐忆烟进房间,正对上二公主哭哭啼啼,哪儿还有半分从前恣意洒脱的影子!

  “二姐姐,你受苦了。”齐忆烟心疼地跟二公主抱在一起,大家又是一阵抹眼泪。

  珊瑚郡主等着她们哭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出言打断。

  “好了好了,有话留着后面慢慢说,先让我看看二公主的情形。”

  齐忆烟忙给珊瑚郡主让位。珊瑚郡主坐在二公主床边,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皮,又摸了一会儿她的脉,接着就站起身,对二公主说:“我要听一下公主的肚子,冒犯了。”

  二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她的月份浅,还没显怀呢,这会儿听肚子,是一个非常亲密的举动。

  太后娘娘在一旁握着二公主的手给她鼓励。

  虽然她不知道来人是谁,但这是齐忆烟带来的人,那就是可信的。

  珊瑚郡主趴在二公主的肚子上听了许久,才起身笃定地开口:“二公主,你并没有怀孕。”

  “不可能!”辛炽霞失声叫道:“滑脉是最简单的脉象,我怎么可能看错!”

  “这个不怪你。”珊瑚郡主解释道:“这种蛊虫本就变化多端,那下蛊的人把蛊毒下进了二公主的小腹,她的身体便会像是有孕了一般。

  这蛊虫会时刻吸取母体的养分,然后把自己养大——整个过程,就像是十月怀胎一般,甚至可以感觉到胎动——其实那是虫子在蠕动。

  只是十个月后,二公主非但不能生下孩子,反而母体会被这蛊虫掏空,最后油尽灯枯而亡!”

  众人不由得都打了个寒颤,这也太可怕了。

  “这蛊虫本就是东海海沟里才有的腌臜玩意儿,即便是在东海都很少见,更何况是在人族。即便是医术最高明的人,也无法看破。”

  珊瑚郡主说着看了齐忆烟一眼。

  “解蛊,你不行。抓人,我不行。所以现在,我来负责解蛊,你去负责把那下蛊之人抓出来。”

  “下蛊的不是施媛媛吗?”

  齐忆烟问完这话,自己都觉得问得蠢。

  施媛媛就算再有本事,她是怎么拿到东海海沟里的蛊虫的?

  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陛下。”玉华在齐忆烟耳边悄悄汇报:“四条方才在长秋宫的宫墙外抓住了一个婢女,就是今日跟着进宫的婢女之一。”

  齐忆烟忍不住笑了:“这可真是蠢啊,都不用我去抓,她自己就蹦跶出来了!行吧,那咱们就去审一审,看看这个霜花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四条抓住的正是霜花。

  齐忆烟要审霜花,自然不会不通知东海太子。

  东海太子似乎也不奇怪,甚至没有了在船上的时候对霜花的特殊关怀,只跟齐忆烟提出,自己要旁听。

  对,是旁听。

  东海太子并不打算掺和进来,他只是想听听齐忆烟能审出什么,还有霜花给自己下毒的事。

  齐忆烟便让他在隔壁的暖阁等着。

  一同旁听的还有辛炽霞。

  辛炽霞纯属是对蛊毒好奇,所以想听听这个蛊毒的来历和用途。

  但辛炽霞看到东海太子的第一眼就惊呼出来:“公子,你中毒了!”

  东海太子:……

  那要不你给我解解毒?

  辛炽霞还当真掏出了银针,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解毒,她就咔咔咔一顿扎。

  “反正陛下审案还有一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我先给你解个毒。”

  齐忆烟在皇宫里休养了这么半天,已经觉得灵力恢复了一些,起码又变得耳聪目明了。

  隔壁的声音旁人听不到,但她能听到。

  齐忆烟眼珠一转,有了个猜测。

  她正襟危坐,下面跪着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霜花。

  齐忆烟嗤笑道:“霜花,这里都是女人,你摆出一副可怜小白花的样子给谁看啊?”

  霜花听得出齐忆烟的讽刺,但依然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委屈吧啦道:“陛下,奴婢不知犯了什么错?奴婢只是想去茅房,不小心走错了路而已,并无冒犯之意啊!”

  霜花说话的时候,眼神不经意瞟了一眼东海太子所在的方向,齐忆烟心里就更有数了。

  “霜花,你的体内也有蛊虫,对吗?而且,你可以感觉到子蛊的方向,所以你才跟我犟嘴?”

  霜花仍然面不改色:“奴婢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