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暖和柔软的沙发所包裹,祝锦只觉得眼皮沉重得连抬都抬不起来,瞬间便陷入了意识模糊的睡梦之中。

  半梦半醒间,她似是听见了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又听见了沉稳的脚步声逐渐向自己靠近。

  就在祝锦警惕地想睁眼去时,她整个人被人打横抱起,脸蛋正好埋在对方的胸口,能闻得见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

  那是自己熟悉且能让自己安心的味道。

  祝锦整个人便不再挣扎,而是任由意识深深地陷入困顿之中。

  就算是赤脚走在地毯上,霍景城依旧放轻了走路的脚步声,将人抱着放在床上,随手扯过被子盖好后再转身出去。

  陈助理正站在门口,他刚想交代情况便被霍景城所打断。

  霍景城竖起食指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对方安静,又指向门口的方向,抬腿朝门口走去。

  陈助理立马明白,亦步亦趋地跟在霍景城身后,两人走出房间后,霍景城才说,“说吧。”

  陈助理立马事无巨细地将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舆论的反转都一一说明,尤其是着重说明了关于祝锦的内容。

  说完,他又补充道,“二爷您放心。这件事已经处理好了,一定不会对二太太有任何影响。”

  “恩。”霍景城捏捏眉间,“之前的合作取消掉,他们不合适,寻找下一个合作伙伴。”

  陈助理没有多问便点头答应,“是。”

  霍景城挥挥手示意让人可以退下休息,自己转身回了酒店房间。

  他没有直接回卧室,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醒好的红酒,端着回了书房。

  这次的合作评估是他们团队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这个国家动荡不安,虽然手头财富众多,但是是王室资产,并不是一个人能够决定。

  频繁且反复地进行评估对后续合作没有任何用处,而且有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拖累别人,拖延进展。

  在下飞机就遇到枪击事件后,霍景城认为自己当初就该转身离开,而不是想着再谈谈看。

  一杯红酒落肚,霍景城已经处理完所有文件1。

  他这才起身回房,进被窝前还特意洗漱干净,确定身上没有酒味才将人搂入怀中,相拥而眠。

  这是他这几日来睡得最熟的一晚上。

  第二天,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缝隙投射在祝锦的眼睛上。

  她下意识抬手去挡,却有人提前一步帮忙将遮住光亮。

  眨眼时,祝锦能感受到自己的睫毛在轻轻地扫过对方的掌心。

  “再睡一会儿,现在还早。”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祝锦能够感受到男人的头正埋在自己的颈间,蹭了蹭,带着几分亲昵和撒娇。

  许是霍景城浑身的疲倦太过明显,祝锦没多说什么,而是轻轻地扣住他的手腕,亲昵地蹭了蹭,下意识往人怀中缩去,进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而在祝锦没瞧见的时候,霍景城嘴角微微上扬。

  等到两人再度醒来时已经到了大中午。

  祝锦一看,立马翻身坐了起来。

  下午可是要去参加半决赛现场评分的。

  “不着急,早上他们就通知了,时间挪到明天早上。”端着咖啡的霍景城从客厅走了进来,他将手中的咖啡放到床头柜的位置,“觉得你们参赛太过辛苦,所以决定推后一天。”

  祝锦刚看向霍景城,男人便摊摊手,“和我无关。我也是早上才收到的通知。”

  祝锦表示自己半信半疑。

  等到洗漱后,祝锦才觉得自己是彻底清醒了。

  这几日来的疲惫似乎在昨天晚上的美觉中瞬间消失了。

  而这个时候,祝锦才注意到霍景城脸上的那道疤痕。

  “你怎么受伤了?”祝锦紧张地上前,伸出的手轻轻地抚过对方的伤,似是生怕弄疼了对方,“这是怎么回事?”

  霍景城擒住她的手,轻捏了捏,“没事。只是受了点伤。”

  祝锦不满且略带责备地看他,“这伤,怎么受的?”

  她瞧着可不像是普通的伤痕,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在高速的情况下蹭过他的才留下疤痕。

  霍景城看得出来,自己要是不说,祝锦怕不是要继续追着问下去。

  “那个国家不禁枪支。”

  话不必明说,聪明的人自然是能听得懂。

  霍景城能感受到祝锦握住他手的动作用了些力,似是以为太过紧张。

  “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吧?”祝锦紧张地询问道,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扒光了,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看一遍。

  见她这般紧张模样,霍景城只觉得心里有暖流流过。

  他轻捏捏对方的掌心,摇头,“没有。下车的时候正好遇到枪战,一不小心就蹭到了。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后面有加强安保,都很安全。”

  其实,霍景城瞒了祝锦一件事。

  也许是因为看出了他没有合作意向,所以那位王子在他将要离开时特意派人去对他的飞机动了手脚。

  要不是霍景城谨慎,在上飞机前又让人做了第二次的检查。

  现在他能不能回来对两说。

  而这也是让霍景城真正下定决心,拒绝合作的原因。

  他无和一个心肠歹毒到会对自己合作伙伴下手的人合作。

  要是日后的合作发生了冲突,那对方岂不是会随时对自己下手?

  这样的合作伙伴太不稳定。

  “下次还是小心点,最好还是提前让人看过再去。”祝锦担忧地看向那道伤疤,虽然不大,但瞧着却让祝锦心头一颤。

  尤其是想到这是枪伤,她更是担忧不已。

  “好,我知道。”霍景城抬手轻轻抚上她额头,凑过去在额前落下一吻,语气比以往都温柔,“恩,都听你的。”

  祝锦没好气地嗔怪瞪他一眼,“你就知道哄我高兴。”

  “昨天你下飞机后不会没吃饭吧?”祝锦随手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我们等会去吃顿饭?还是说打包送回来?”

  “都可以,听你的。”霍景城说。

  祝锦听出了霍景城话中藏匿的细微疲惫。

  想来对方这几天恐怕是过得没那么轻松。

  出门要换衣服找地方,他还需要装病,着实麻烦。

  “我好奇一家日料好久了,我记得可以送上门,等会我联系一下?”祝锦说。

  霍景城恩了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