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俊毅面色大变,在二皇子跟前,他不敢再言之凿凿的撒谎,只能避开二皇子的目光。

  二皇子猛地拍了他后脑勺一下。

  见二皇子动怒,立即有个人恼怒的瞪了齐俊毅一眼:“殿下问你呢,还不说实话?!”

  齐俊毅这才轻声说:“殿下,是是一时意气”

  一时意气!

  二皇子怒极反笑:“一时意气,你就拿出天芒这样的东西,还害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好啊!”

  齐俊毅头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他当然知道二皇子的意思。

  这次的事情闹大了!

  别说是林侯爷都被褫夺了爵位,从一个威名赫赫的侯爵,现在被贬责到了云南。

  就连邹勇跟荣成长公主,都保不住了!

  可问题关键就在于,迎宾楼明面上是邹家的产业,实际上却是为了二皇子服务的。

  这些年,迎宾楼什么生意都做,所获得的巨额的收益,全都是进了二皇子的口袋!

  这一场意气,二皇子损失的可不只是一个舅舅和表弟,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钱袋子!

  先是保定府,再是迎宾楼。

  二皇子现在少了两个主要的进账,以后日子不知道多难过!

  果然,二皇子猛地踢了齐俊毅一脚。

  齐俊毅倒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却也不敢发出声音来。

  二皇子实在是气急了,气急败坏的问:“你们坏了本殿的大事,就只是为了一时的意气?!”

  王端行深深的叹了口气。

  看着倒在地上的齐俊毅摇了摇头。

  真是太过年轻了啊。

  众人见事情不好,都忙上来劝解。

  二皇子气的都说不出话,恼怒指了指外面:“滚,都给本殿滚出去!”

  众人也知道二皇子这时候是在气头上。

  忙忙的先都出去了。

  连齐俊毅也忍着痛爬起来跑了。

  王端行也要走,却被二皇子叫住了。

  二皇子等人都走了,深深的冲着王端行拱了拱手:“不听先生之言,以至损失惨重!”

  王端行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其实早先他就已经劝解过,让二皇子不要步子迈的太快太大。

  比如保定卫,虽然是雷鋐接替了徐忠,没有徐忠那么好用。

  但是也得慢慢的先磨一段时间。

  找到雷鋐的把柄,才好处置。

  可是齐昭君当时却胸有成竹,出了个让暴徒生事的主意。

  这一招固然是狠辣至极。

  只要成功了,雷鋐那就是死罪。

  可问题就在于,这一招太过冒险和激进了。

  雷鋐身后毕竟还有镇南王府呢。

  镇南王府和叶明川又不是吃干饭的。

  他们难道看不出这是一场阴谋。

  何况这件事还没做好!

  计划都没做好,四处漏风的就拿出来用了。

  以至于保定府有前朝余孽的事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但是罪名却跟雷鋐没一点儿关系----人家雷鋐和叶明安可是奋力杀敌的。

  有了杀敌和早已经通知官府这两件功劳,雷鋐才能据理力争,将矛头引到上一任指挥使身上。

  他们才有机会找到何朝贤。

  逆风翻盘。

  其实这也就罢了,人总是会犯错的。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齐家真的处处都透着一股子急功近利。

  那个齐昭君,齐姑娘。

  也不知道到底是给二皇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本该收敛势力,偃旗息鼓的时候。

  她却还撺掇着邹平安跟林长宁去杀宋子思。

  杀就杀,这些纨绔子弟半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

  直接还用上了自家地盘。

  真是蠢的没药医了。

  王端行重重的叹了口气:“殿下,现在说这样的话,也晚了。”

  的确是晚了。

  看建章帝处置林侯爷的雷霆手段,他老人家这一次可是动了真怒。

  邹驸马作为始作俑者,迎宾楼真正的主人。

  他不可能有好果子吃。

  所以,二皇子这两个钱袋子那是真真正正的没了。

  二皇子气的脸都扭曲了:“这些蠢货!枉费本殿对他们的信任和栽培,他们竟出这样的昏招!”

  其实,真的是他们出昏招吗?

  虽然齐俊毅把这事儿揽到了自己头上,但是其实他们彼此心里都知道,这件事其实背后是齐昭君。

  齐昭君为什么这么做。

  也很好解释。

  上一次保定卫的事儿,宋子思是立了功劳的。

  宋子思越是前程稳当,宋家跟齐家的亲事就越是绑的牢不可分。

  她可看不上宋子思。

  所以她才不顾现在风声鹤唳的时候,也要冒着风险设局杀了宋子思。

  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古人诚不欺我。

  齐昭君可真是够狠的。

  但是听二皇子这意思,分明是不想把齐昭君扯进来。

  王端行心知肚明,便斟酌着说:“殿下,事已至此,不是后悔的时候。”

  “先要处理干净首尾!”x33

  “迎宾楼的账本,全都要销毁!”

  “与此事有关的人,一个不落,全都要杀了!”

  “荣成长公主和邹驸马那里,得让贵妃娘娘帮忙,让他们不能开口。”

  二皇子闭了闭眼睛。

  他也知道,现在王端行说的都是对的。

  当务之急,不是想着自己的钱袋子保不住了。

  得先把命给保住啊!

  要是让他爹知道他这么弄钱,非得杀了他不可!

  他沉沉的点了点头:“本殿知道了,会按照先生所说的去做的。”

  顿了顿,他又很是迟疑:“可是,先生,那本殿”

  “殿下该离开京城了。”

  王端行猝不及防,一句话就把二皇子说的愣住了。

  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王端行会这么说:“先生?”

  他可是建章帝最宠爱的儿子,为什么要离开京城去就藩?

  他如果去就藩了,那以后还有当皇帝的机会吗?

  自古以来,除了造反,哪里有以藩王之身当上皇帝的人啊?

  王端行正色看着二皇子:“殿下,您要知道,邹驸**事,不是小事!”

  就算是要处置,也不可能真的毫无破绽。

  这个时候,二皇子就该离开京城,避开众人的耳目,不被人注意。

  否则的话,很容易就引火烧身。

  毕竟,邹驸马在京营接触的人大多数都是齐家派系的人,这可不是什么很难查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