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

  离亲王来访,容大将军目光如炬,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好几遍,气势汹汹问:“离亲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姜知蕴拍了他手臂一巴掌,“离亲王近几年都来,你凶什么。”

  容大将军撇撇嘴,哪怕看着离亲王府的人又往他府里送来新年礼,仍是目光不善。

  他悄悄吩咐丁秋正去棠花院,让娘俩不要出来府里转,就在院子里玩玩。

  结果丁秋正到时,棠花院大门紧闭,敲门后秋海道两位主子还在睡,恐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丁秋正:“……”

  将军您实在多虑。

  离亲王在府中待了大半个时辰,终于问了一嘴,丁秋正道:“王爷,容夫人和五姑娘还在歇息,怕是要到日上三竿。”

  容大将军拿棋子的手指都轻盈不少,乐呵呵地摸了摸没胡子的下巴,催促他:“离亲王,快点,磨磨蹭蹭。”

  棋局已经收尾。

  局面胜负已定,离亲王落子得胜,脸上却没什么喜悦之色,不过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倒看不出什么。

  女子心思敏感,姜知蕴还是察觉些的。

  反观容大将军,输了都笑着,不过也正常,他下棋就没赢过离亲王。

  起身送人走时。

  离亲王从怀中掏出两个红色荷包,一大一小,本想让容大将军转赠,可看容大将军的样子,怕是要递不到雨棠母女手中,只能麻烦平南郡主了。

  姜知蕴点头应下。

  人一走,容大将军拿过来掂了掂,“这么轻,抠门。”

  姜知蕴伸手夺过来,转身往棠花院去,容大将军连忙跟上。

  棠花院里的人醒了。

  容雨棠正在给女儿梳头发,这些日子她跟秋海时菊学了不少小孩的发髻,每天都变着花样梳呢。

  今天给小秧秧梳的飞仙髻。

  再坠上一朵金色珠花,衬得小秧秧的脸蛋更加白嫩。

  穿上红色的衣裳,斜挎上她们改造后的小荷包,穿好厚厚的鞋袜。x33

  一只粉嘟嘟的小漂亮就打扮好啦。

  小秧秧原地转两圈,转着转着扑到娘亲怀里,抱着娘亲的腿,仰起小脑袋。

  “娘亲,恭喜发财,红包拿来。”说完伸出自己白白胖胖的小手。

  容雨棠蹲下身来,一脸抱歉:“怎么办,娘亲忘了。”

  “嗯……”小秧秧指指自己的脸蛋,“那娘亲亲亲。”

  “啵~”容雨棠亲了女儿一口,一边从袖袋中拿出自制的红包来,“当当当,新年快乐,我的小秧秧。”x33

  红包是用红纸折的,用黑墨画了线,题字:秧秧平安喜樂。

  经过一段时间练习,容雨棠的毛笔字已经写得很端正了。

  “哇!谢谢娘亲!”小秧秧抱着红包亲一口,又踮脚亲娘亲一口。

  同时,容大将军和姜知蕴也到了。

  “来,舅舅抱。”

  舅舅人高马大,总能轻轻松松把小秧秧提到手臂上坐着,她坐在上边就像坐在高高的秋千上。

  “舅舅新年快乐,平平安安哦。”

  “舅母新年快乐,貌美如花哦。”

  姜知蕴摸摸她的头,拿出离亲王赠的两个荷包,“你离亲王伯伯给的压岁钱。”

  “咦。”

  “雨棠,这个离亲王给你的。”

  红色的大荷包递到眼前,容雨棠愣了愣,“我?”

  “嗯,离亲王给你的。”

  “我也有压岁钱?”容雨棠惊讶着接过来,小秧秧跟着“豁!”一声,对自己的小荷包不感兴趣了,探着脑袋要看娘亲的。

  容雨棠觉着躺在手心的红色荷包有些发烫,看向大家的眼神也有点不好意思。

  她是大人了,怎么还有压岁荷包。

  “还是离亲王想得周到。”姜知蕴说。

  容大将军嗤之以鼻,对妹妹说:“说明离亲王只把你当小孩。”

  “多好呀,离亲王伯伯把娘亲当小孩一样宠哦。”

  小秧秧说完又挨娘亲一记眼刀,不过她娘亲温柔似水的,瞪人也瞧着不凶。

  她撅撅嘴。

  又没有说错。

  ……

  小秧秧给舅舅拜年,拿到一把镶金的小**,给舅母拜年,拿到一对小玉镯子。

  去给大哥拜年,又让大哥的侍女梨与姐姐扒干净,放进满是草药的浴桶里泡了大半天。

  泡到大汗淋漓,迷迷糊糊就把年初一睡过去,年初二才能给四哥拜年。

  容惊春搜遍全身,也没从自己身上搜出点什么值钱玩意儿,索性说:“走,四哥带你去见上次没见着的小弟,往后他们罩着你。”

  见小弟行动第二场。

  终是见上了。

  都是一群跟她四哥差不多拽里拽气的二世祖,她估计整个云京城里调皮的官家小公子都在这了。

  她四哥,厉害的。

  属于是街霸级校霸级人物了。

  一群二世祖见到白白嫩嫩的小秧秧,个个都想上手捏一把。

  “干什么干什么,拿开你们的爪子。”容惊春踢了一脸快得手的那几个,趾高气扬道,“碰坏了你们赔得起吗?你们家里没妹妹吗?”

  大部分都摇摇头:“没有。”

  “嗤。”容惊春得意死了,一手搭在小秧秧肩膀上,“都认清楚,本公子妹妹,往后不许欺负,都宝贝着点。”

  “明白明白,春哥。”

  “春哥?”小秧秧惊讶这个名字,好土啊哈哈哈哈哈哈。

  “叫什么呢,春哥他们叫的,你叫四哥,就你能叫四哥。”容惊春拍了一下小秧秧的脑袋,不过比他爹娘拍的那下子轻得不要太多。

  小秧秧没觉着痛,还配合地撅着嘴“哦”一声。

  旁边的小公子们就不乐意了。

  “春哥你让我们别欺负,你怎么自个儿打妹妹呢。”

  “要你管!本公子打得,你们打不得。”容惊春瞪他们,“叫什么妹妹,不许叫。”

  其他人啧啧两声,从妹妹改口成了秧秧妹妹。

  小秧秧奶声奶气地应着,喊一声应一声,一声没落下,那群小公子更喜欢了,想抱一抱捏一捏,可春哥还在。

  不远处酒楼二楼。

  窗口上三人一直盯着大街上的一群小孩。

  其中一人脸上有长长的刀疤,像一根蜈蚣爬在脸上。

  一边往嘴里丢着花生米一边说:“还以为多难找呢,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三当家说了不能轻敌,将军府公子身边都有人保护。”

  “看到没,那三名侍女,武功不可小觑,得想法子先引开。”

  为首的男子丢掉手中的花生米,吩咐道:“你们去引开其中两个,剩下那个我解决。”

  “是。”

  “唉,等等。”刀疤男似乎瞧见什么,又把两人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