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婚 易素流产

小说:痒婚 作者:简思 更新时间:2024-08-22 02:24:03 源网站:乐文小说网
  老太太看看小红,又收回眼神看看抓住自己手不放的那个人。

  她脑袋被驴踢了吧?

  让敏之离婚和刘远东过?

  老太太冷冷的抽回手:“我们敏之已经结婚了,以后不要叫我亲家,被人听见了不好。”

  她可忘不了,前些日子刘远东的妈妈每天抱着那个孩子,在这个院子中让她丢了多少的人,她可没有那两皮脸。

  刘母还要说什么,刘远东上前拉过母亲的手:“妈……”可不可以不要让他这么的丢人?

  他的自尊现在已经被踩了脚下。

  可是刘母不管,继续哀求着:“亲家,我们家远东知道错了,那孩子不是远东的,医生说远东不能生啊,不能生啊……我们以后肯定对敏之好……”

  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说的人话吗?

  在她认为他儿子能生的时候,就将别人的心往死里伤,现在她儿子不能生了,现在又想起她家敏之了?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小红,送你刘阿姨出去。”

  老太太从刘母的手中将手收回来,脸上淡然的说着:“对不起,请还是保持着前两天的状态吧,我们茅家高攀不起你们刘家。”

  说着当着所有人的面甩上门板。

  老太太心里这个爽啊,太爽了,太解气了。

  老爷子有些迷糊的抬起头:“谁来了?”

  老太太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他们家现在后悔又怎么了?敏之到底是二婚,今天的那个婚礼……

  老爷子也知道自己的老伴对于今天的婚礼有怨言,叹口气:“孩子的事情是孩子的,你超太多的心,也没用,儿孙自有儿孙福,算了,休息吧。”

  刘远东给茅敏之打了一个电话,敏之看了一眼还在洗澡的丈夫,披着一件外衣从楼上下来。

  夜晚,头顶的照明灯太亮了,照得刘远东的眼睛有些疼,天上月亮的光也太强了,茅敏之从楼上走下来,她的脸上有些淡淡的红晕,也许是因为喝了酒,茅敏之眼中闪过细碎的光,稍纵即逝。

  她明白做人是不能往回看的,无论之前她付出了多少,无论她收到多少的伤害,她开始新的感情旅程她要为她以后的丈夫和家庭负责。

  刘远东买了几罐啤酒,两个人来到附近的小公园,敏之和刘远东并排坐在秋千上。

  “喝吗?”刘远东从袋子里掏出一罐递给敏之,敏之接过。

  打开,喝了一口,好冰。

  她的心思不正,请刘远东来就是为了气他,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敏之却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幼稚,既然都准备放下了,即便他来了,现在也伤心了,她快乐了吗?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着,可是她没有感觉到解气,相反的,心里无限惆怅。

  “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刘远东笑着。

  敏之没有说话,看着天上的月亮。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穿着简单的衣服坐在公园里看月亮了,她在家和莹莹争,和侃侃争,在婆家和所有人争,她活得真是累啊。

  起风了,吹起了敏之的头发,刘远东喝着啤酒陪着眼泪。

  “敏之,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嘛?……”

  其实刘远东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敏之是个一直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女人,她结婚了就代表了,她将自己已经放开了。

  曾经相濡以沫,他怎么就那么蠢呢,会被下身给牵制住。

  茅敏之将瓶中的啤酒全部干掉,然后豪气万丈的从秋千上站起,看着天上的月亮。

  “远东,覆水难收。”

  至此一句再无其他。

  茅敏之拢陇自己的外套转身离开,有的时候不是不爱了,只是那种爱已经伤痕累累,她需要重新出发,在路上去遇见新的风景,而那片曾经让她心碎的风景她已经走过了,过了的事情,她不会在去求。

  回到屋子里,君祁阳看着她,张开双臂:“回来了?”

  茅敏之点点头:“回来了,他不是个坏人……”

  君祁阳抱起敏之,走近卧室。

  起风了,夏日晚风已然超出沁凉的范畴,颇有些凌厉的意味。

  刘远东苦笑着,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只能咬着牙吞下。

  于莫芯的母亲想去找易素,可是小区她根本进不去,因为上次表姐来闹,易素说的很清楚,保安几乎想也没想的将人赶了出去。

  她想着易素总得送孩子上学吧,结果还别说易素倒是真送孩子上学,可是身边总是跟着人,她也不敢贸贸然去找上前,她是要求易素放手让自己闺女和茅侃侃在一起,旁边有人这话她也不好说啊。

  今儿赶巧了,易素和周阿姨两个人除外买菜,并没有坐车,于母见机会来了,立马打了鸡血似的跟上。

  易素挑着牛骨,闻见肉的味道捂着嘴,又开始干呕起来。

  周阿姨叹口气:“素素,你先出去,我买完出去找你。”

  易素点点头。

  她走出传统市场,站在路边,努力想压下胸口的那阵恶心的感觉,可是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她捂着唇蹲在路边继续干呕着。

  “我们谈谈……”

  于母突然杀到易素身后,她突然出声,易素吓了一跳,本来就蹲在马路牙子上,被她这么一吓,脚一歪,她只觉得钻心的疼。

  难道说话之前,不可以先出点声音吗?还有她怎么会来这里?

  于母知道易素的保姆就在里面买东西,马上就要出来了,她得抓紧时间。

  “你是不是跟你丈夫说什么了?他为什么要跟我女儿分手?想白玩?门也没有。”于母掐着腰。

  易素头顶冒着冷汗,被于母吓了一下,她总是觉得肚子怪怪的,她抚着小腹,安抚着,乖宝贝,不要闹妈妈。

  “这位女士,我和你不认识,你女儿和我女儿爸爸的事情是他们的事情,请不要来烦我好吗?”

  茅侃侃和于莫芯玩完了?这和她有关系吗?

  于母脸色铁青。

  “当我求你了,我这么大年纪,就当我不要脸了吧,你们反正都要离婚了,你就别在里面搅合了……”

  易素站起身,头一阵发晕,不行,她要去医院。

  她转身想走,可是于母不让,拦住她的去路。

  “你不保证离婚,我不让你走。”

  易素担心孩子,语气很不好。

  “我没必要给你什么保证,我凭什么给你保证?我不欠你们什么,于莫芯和茅侃侃有什么事你去找茅侃侃,不要来烦我,我和他没有关系。”

  于母瞪大眼睛,她倒是脱身的干净,等等……

  她狐疑的看着易素又捂着嘴吐,突然大声的喝道:“你怀孕了?”

  一定是这样,这个狡猾的狐狸精用怀孕的手段让女儿的老板和莫芯断了关系,一定是这样的。

  “你放开我,我没有怀孕……”易素的心一惊。

  如果于莫芯知道了,那么茅侃侃……

  于母很生气,真是恶毒的女人,她伸出手推了易素一把,易素本来脚就崴了,被她一推,摔在地上,她抱着肚子。

  于母慌了,她不是故意的,谁让她那么拽了。

  她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人关注,她呸了一口吐在易素的上空。

  “是你活该,你是坏女人……”

  说着人就跑了。

  周阿姨出来的时候找了一圈,最后在马路旁找到易素,这地方人很少,车子也很少。

  周阿姨看着易素满脸是汗的样子,扶起来:“还能站起来吗?怎么会摔倒的?”

  都怪她,素素怀孕了,她怎么会放她一个人在外面呢?

  易素想站起来,闷哼了一声,肚子往下坠,她哼了一声又摔在地上,白色的裤管上已经有了点点的血迹。

  周阿姨一见,连想也没想就给茅侃侃打了电话过去。

  茅侃侃正在开会,接电话的是于莫芯。

  “喂,您好,茅总秘书室。”

  “叫侃侃接电话,素素流产了……”话筒里是周阿姨有些慌张的声音。

  于莫芯咬着下唇:“对不起,茅总不在……”她说着就挂了电话。

  心脏跳动得厉害,她又快速拿起电话:“喂……”

  可是对方已经挂了,于莫芯双手插在发丝中,她到底干了什么?

  不行,她起身向会议室走去。

  周阿姨在易素电话里找着,找到高原的电话打过去,高原看见电话上的号码,眉头皱起来,夫人?

  夫人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他悄悄的退出办公室,接起电话。

  “救命……素素流产了……”周阿姨不等高原说话就喊着救命。

  到底高原经验老道,马上问了易素所在的位置,让周阿姨不要慌,他们马上过去,现在马上拨打120。

  高原挂了电话,于莫芯从一侧跑过来,抓住高原的手:“茅总夫人流产了……”

  高原跑回会议室,大声的推开门,茅侃侃以及所有人的视线全部看过去,高原走到茅侃侃身边低声两句,茅侃侃敷衍地应了声儿,轻蹙了下眉,他好像没有听清高原说了什么,谁怀孕了?谁又流产了。

  突然推开椅子,站起身:“今天的会暂时先开到这里。”

  说着和高原一前一后的离开,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和于莫芯擦肩而过,于莫芯等人走没影子了,才摊在地上,幸好,幸好……

  茅侃侃坐在后面,高原偷偷看着他,他很是淡定,脸上的那种信笃定,就像是他平时在工作中一样,似乎理所当然。

  下车的时候,没等高原过来开门,车子一停,他径直自己打开门,指尖触到冰冷的门,蓦地和他手心里的高温温度相差极大,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才意识到他是来了医院。

  病房里,老太太和茅敏之都在,老太太的脸上是既带着喜又带着压抑的怒火,老太太真恨不得打易素两巴掌,她还想瞒多久?想带着孩子走?

  她努力克制住想出口的话,转过身,看见茅侃侃走进来,拍拍儿子的肩。

  “素素有点流产的倾向,没事了,在医院待两天,以后别闹了,不然叫你爸收拾你。”

  明明病房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可是茅侃侃就是觉得突然闻见了一阵的清凉的薄荷味,淡淡的,细细丝丝的飘散在空中,有点甜,毫无防备的袭入他的鼻腔当中,病房里的空气有些凉,也许是太阳晒多了,他现在突然觉得有些冷。

  茅侃侃的表情从进门就一直没有变过,看的周阿姨是胆战心惊的。

  “你们都先回去吧,阿姨回家给她做点吃的,我在这里。”茅侃侃出声。

  周阿姨没有动。

  高原去拉周阿姨的手。

  茅侃侃没有打扰易素,也没有和她说话,准确的说,自从他和周阿姨说过那句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话,站在窗子边,看着外面,抱着双臂。

  易素躺在病床上,装睡,可是能装多长时间,双脚感觉到麻痹,她试着想转身,可是又不敢使太大的力气,手臂上的滴管里的药水滴入她的身体里,她觉得对不起孩子,怀茅家楠的时候,那时候所有的东西换着吃,可是怀他怕被茅侃侃看出来,什么也不敢吃,就算偷偷吃的时候,心里也提心吊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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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侃侃听见动静,转过身,走进病床,弯下腰,将易素的袜子脱掉,易素想动,他淡淡的出声:“别动。”

  声音像是一股沁凉的秋风,易素不敢说话,她不敢说,要怎么说话?

  茅侃侃脱了外衣,进了病房附带的洗手间,投了一个毛巾拿着走出来给易素擦着双脚。

  “不用……”易素想收回她的脚。

  可是茅侃侃却抓住她的脚不放。

  易素叹口气,茅侃侃跟她结婚之后做了很多他不会做的事情,一些在其他人看来可能有折损于男性尊严的事情,他为她破了太多的例,怀孕到后期她的脚总是肿,甚至连鞋子都穿不进去,都是他每天晚上给她洗,给她推拿,到了她要生产的时候,他几乎都是坐着睡的,就怕她随时生产。

  易素的眼眶有些热。

  他冷静睿智,天之骄子一般的男人,对她却是那样的忍了再忍。

  自己对他就真的没有感情吗?

  易素反问自己?

  她想,喜欢。

  但是,这份喜欢,可进可退。退了,便是兄妹一般的喜欢,或是朋友一样的喜欢。

  进了,便是恋人一般的喜欢

  很可惜的是,在那个时候于莫芯突然冒了出来,将她所有的心思都打了回去,她保持着自己不沉沦的心,她觉得这样很好。

  “喝水吗?”他低低的问。

  易素不语,眼泪流在枕头上。

  这不像是他,上次因为她说流产了,他那样的愤怒,可是这回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易素的心思并不复杂,茅侃侃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算了,说与不说有什么重要吗?

  他坐在椅子上,不去看她,眼神掠过窗外,看着窗外的蓝天。

  “把孩子生下来吧,我以后不碰你,为了mini和你肚子里的我们就这么过吧,各过各的,不离婚了。”他突然说着。

  声音里没有太多的激情,也没有太多的愤怒,像是一碗放在桌面上的水碗,没有波动。

  易素的心一紧,她咬着下唇。

  易素的母亲回来了,她有些恨恨的看着易素。

  “你不打算走了?”茅侃侃前阵子的所作所为将她对茅侃侃所有好的印象都压到了地狱里。

  那样张狂的带着他的秘书住进素园,易母嘴上不说,心里很不是滋味。

  易素叹口气。

  “妈,就这样吧,现在想走也走不成了。”

  就如他说的就这么过吧。

  易母气得想一巴掌打过去:“你忘了前阵子那个女人住进你们家了?素素,他有一就会有二的……”好吧,她是一个自私的母亲。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必须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易素有些尴尬的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扯扯母亲的衣角。

  “你扯我干什么……”易母转过头和茅侃侃的视线对上。

  茅侃侃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老练世故他已经习以为常,他不在是以前没长大的孩子了。

  “妈,你来了……”他走进易素,将周阿姨炖好的汤放在床边,拧开保温桶,倒出汤汁,然后交给易素。易母冷哼着:“今天这么闲?秘书没跟来啊?”

  茅侃侃不介意,也不生气,唇上带着到位的笑容,不会让人觉得靠近也不会让人觉得冷漠。

  “妈,我和她一直只是合作的关系,我从二十一岁之后就只有床上躺着的这个女人。”

  这话已经算是说的很明白了。

  易母清清喉咙,假的?

  他说假的就假的?

  易素沉默。

  她不知道茅侃侃是哪里变了,可肯定有东西变了,女儿他不在让周阿姨去接,每天都是他亲自接送,在忙他都去,女儿每次来脸上都笑开了花,说谁谁谁又说了,她爸爸好帅。

  周末他送孩子去学画,甚至在画室一待就是两小时,易素不知道他的时间是怎么抽出来的,高原来了两次,抱怨着,就连睡觉都不够用,高原都那样,作为老板的他可想。

  “你回去休息吧……”易素说的有些尴尬。

  他眼眶下方的黑色很是浓重。

  其实这些事周阿姨来做就好。

  茅侃侃不清不淡的说着:“顺路而已。”

  一句话堵得易素什么也说不出来。

  茅侃侃等易素喝过汤之后,起身和岳母告别,易母没有搭理他,他也不在意。

  下午永远开不完的会议继续进行,有的时候他甚至就连一小时都睡不上,他的眼眶下方长时间被黑色占据着。

  这段婚姻到底该走向何处?他不想离婚,既然这样就放任她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她不离婚。

  唯一一次和于莫芯接吻的哪次,她喝多了的那次也算在一起,他抱着她,甚至可以闻见她身上发出的味道,并不是易素身上的味道,这很不让他适应,他抑制住自己想吐的冲动,而那次就是因为他吐了,所以才会将于莫芯放在街角,他本是想送她回家,谁能想到就是那么巧,他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她竟然被人给强暴了。

  对于莫芯他有很多的自责,如果不是他将她带了出来,自己又离开,也不会遇见那样的事情。

  他不是嫌弃于莫芯被人强暴过,那不是她的错,只是他的身体和心都没有办法接受另外的女人,前些日子刺激易素,他都不相信那个男人是自己,当听到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在,肢百骇都叫嚣起来,不可遏制的狂喜涌上心头,就要喷薄而出,可是他抑制住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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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奢望,自然不会失望。

  他有一个女儿,也许不久之后又会多了一个儿子或者女儿。

  易素其实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有些流产的征兆,易母不敢离开,老太太每天都过来看看,其实老太太心里的怨言,那可多了去的,怎么会有这么会骗人的孩子?

  茅侃侃每天无论忙不忙都会过来一趟,有时是他自己,有时带着女儿。

  至于易素是怎么摔在地上的,她并没有说,算了,她想于莫芯的母亲也不是故意的。

  于母回到家中,每天魂不守舍的,事情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莫芯啊……”她拉过女儿的手。

  于莫芯看看母亲,于母有些害怕,她昨天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杀了人,这两天她每天都去别墅外面等消息,可是都看不见易素的影子,难道死了?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吧?

  她的面部神经抽搐着:“我推了你老板老婆一把……”

  于莫芯看着母亲,她说的嘛易素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流产了?虽然老板回来没有说,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夫人流产了,老板很不快乐,她的指尖有些许的凉意。

  是她妈妈害的吗?

  其实应该算是她害的吧,如果当初她把看见的说出来……

  于莫芯猛然站起身,于母拉住她:“你要去哪里?”女儿不会是要去报案吧?

  于莫芯看着母亲,再次强调道:“妈,我和茅总已经分开了,你以后不要在干傻事了。”

  于母站起身:“什么叫分开了?你这么会这么傻呢?你是我生的孩子吗?没有不下堂的正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这话还是儿媳妇儿笑着讲给她听的。

  于莫芯浑身冰冷。

  “妈……”于母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我不是第三者……我再说一次我不是第三者……”

  于莫芯摔门出去。

  “不是就不是呗,干什么这么大声音……”于母嘟囔着。

  和人家分手也不要钱,纯属是个傻子,她闺女傻可不代表她傻,她必须得将莫芯的青春损失费要回来。

  茅侃侃今天实在脱不开身,让高原将mini接过来,茅家楠就坐在会议室里看着自己的爸爸和别人开会,会议室的空气很好,也许是因为都知道大老板的孩子要来,所以谁也没敢抽烟,张秘书给茅家楠买了一份拌饭,怕她饿,摸摸茅家楠的头发,轻声问着:“要不要跟阿姨出去玩?”

  茅家楠摇头。

  张秘书又摸了摸茅家楠的头发,她也是当母亲的人,所以对小孩子格外的有耐心。

  茅家楠没有动那份饭,她都是到医院和妈妈一起吃的,她溜溜的大眼睛转着,看着正在做会议记录的于莫芯。

  小孩子的眼神不会掩藏喜好,她的目光中充斥着对于莫芯的敌视,她是小,可是很多东西有人还有她自己的眼睛都会看到,这样明目张胆的注视,别人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得见。

  全公司又流传着一股风,说是夫人终于发现了老板不对,派女儿来看着老板,小三于莫芯只能黯然退出舞台,诸如此类的流言越来越猛。剩下的交给高原,起身抱起女儿,茅家楠温顺的将头靠在茅侃侃的怀里。

  “怎么不吃饭呢?张阿姨买的不喜欢?”他轻声问着。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只要你对她好点,过去的事情她似乎就全忘记了。

  茅家楠两只小手围拢住父亲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着:“我要去医院陪妈妈吃。”

  茅侃侃亲亲女儿,打开车门将她送入后座,然后自己跟进去,周阿姨由最开始的每天准备一个保温桶到现在每天得准备三哥保温桶,一家三口都在医院吃,她心里也说不上好与不好,茅侃侃前阵子那是真的犯浑,她毕竟不是易素,做不到替她选择,在说中间还有一个茅家楠。

  周阿姨扶着易素在外面散步,她最近好了很多,只是老太太那面不放心,不让她出院。

  易素穿着病服,踩在草地上,中间有一条小路,两边全是高耸的林木,她伸出手,天已经有些凉了,春去春来,树枝上的叶子有些泛黄,风一吹过,闭上眼睛可以听见稀稀拉拉的枝叶碰撞的声音,她伸出手,细白的小手在空中感受着空气的流动。

  “想成仙嘛?”身后淡淡的调侃声。

  易素回头,是唐以默。

  她很抱歉,唐以默为了她的事情忙里忙外,可是她却……

  “我要回去了。”唐以默说着。

  他看着这快要落幕的夏季,略略靠在一旁的参天大树上,人显得慵懒至极。

  易素对他点点头:“对不起。”

  唐以默笑笑,他的眼睛很是漂亮,像是一块华美的弯月,他的脸上总是挂着笑意,仿佛总是带着用不完的高兴。

  四点钟的残阳映照大地,点点的光线穿透树荫,打散在树枝上,树干上,然后反射在他的头发上。

  他从脖子上将项链取下,然后交到易素的手中,手没有马上移开,而是按着她的手,他在完成一个使命。

  “我们是朋友了,以后有事情可以找我的。”

  他转身离开。

  易素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握着唐以默交给她的东西,没有去看,而是抬高头去看天空。

  这样就不会流泪了。

  那条链子最初是挂在张扬的脖子上,然后到了唐以默的身上,现在终于回到了它主人的手中。

  “妈妈……”茅家楠在父亲怀里扑腾着,就要下地。

  茅侃侃拍拍女儿:“听话,妈妈在思念一个人……”

  茅家楠重复:“思念……人?”

  茅侃侃看向天空,斑斑的残阳余光还是很强烈的,喃喃的说着,像是对自己在说,又或者像是对女儿在说。

  “是啊,一个她永远都不能忘记的人吧……”

  易素收回眼神,温柔的清风吹过头顶,瞬间似乎清醒了一些,唇角哆着笑意,迈开步子,远处的周阿姨跑过来,搀扶着她的手,两个人慢慢的走着,一直到看见前面那副唯美的画面。

  茅家楠骑在茅侃侃的脖子上,白白的小脚踢在半空,散步的人都在看他们,有一些病友开着窗子探出头来看,小丫头玩的很疯,高举着双手:“妈妈……”

  易素站住脚,心内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撞疼了。

  茅侃侃将女儿放下来,小丫头就连鞋子也没穿,就冲了过来,易素接住女儿,看着女儿白白的脚趾踩在绿色的草地上,这就是生命,易素有些恍惚,也许自己小的时候也想家楠一样,这样的无忧无虑,她不求女儿大富大贵,只求女儿可以幸福的过一生,就算没有太刻骨的爱情,也要幸福的过一生,其实爱情里一旦刻了骨,反倒会伤心伤肺,平平淡淡的才是真。

  “妈妈,饿了……”

  小孩子正在长身体,时不时就嚷嚷饿了,周阿姨笑着抱起茅家楠。

  茅家楠在看见妈妈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在去和爸爸腻的,在她心里似乎母亲的位置比父亲重一些,这些易素看得到,茅侃侃自然也看得到。

  “哎,你说于莫芯现在算不算是弃妇啊?”

  公司的卫生间永远是滋生八卦的最佳地点。

  一个女人对着镜子重新上妆,不屑的说着:“她算哪门子的弃妇?老板承认过她吗?之前暧昧的那一段,老板不是和夫人闹矛盾了嘛,谁知道她是怎么见缝插针的,不是谁都能当老三的,你以为老三就那么好当的?”

  切!

  女人都是这种心态,我得不到,我希望所有人都得不到,让于莫芯得到,还不如放在易素手里呢,至少在易素手里,她们挺多也就是羡慕羡慕。

  另一个接道:“是啊,她要是没有那么万分之一点像那么一下夫人,你以为茅总会和她玩?夫人是名贵的鲜花,她呢?不知名的被人踩下脚下的连名字都不能被人叫出来的野花,野花也就新鲜那么一阵子,带不上场面的……”

  嘻嘻哈哈的声音消失在卫生间内。

  而某一侧,格关内,于莫芯坐在马桶上,目光落到地上,一片的清冷。

  从格子下面投射进来的光,刺得她的眼睛生疼。

  回到办公室,大家都在工作,她最近似乎成了被隔离的对象,中午大家出去吃饭,几个人一伙,没人叫她,她也不想去,掏出自己带来的饭,坐在位置上,打开,掰开筷子,可是每一口都是那么的苦涩。

  茅侃侃从办公室走出来,于莫芯赶紧站起身,抹掉脸上的眼泪。

  “茅总……”

  茅侃侃看着于莫芯,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的某个地方就是不舒服。

  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可是没一会儿高原就带着外食给于莫芯送了回来。

  高原再次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一句隐晦的话。

  “莫芯,如果你真的不想当第三者的话,那么不要表现出你的傲骨。”

  他是男人,男人就喜欢那股子的调调。

  于莫芯等高原走后,打开他送过来的饭,努力吸口气,可最终还是只是将盖子盖上,然后将饭盒扔进垃圾桶内。

  她站起身,有些烦躁的离开办公室。

  “莫德……我又怀孕了怎么办?”于莫芯的弟媳坐在房间里唉声叹气着。

  于莫德愣了几秒钟,最近的生意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生意很好,可是钱却总是不见多。

  听见自己老婆说的话,他很是高兴,可是又有些发愁,其实他是觉得回去比在这里生活得容易,可是父母谁也不肯回去。

  于莫德大手一挥:“生……”

  弟媳瞟了他一眼:“你说生就生?用什么生?我哪里有钱?你姐倒是有钱,和那个大老板分手了,说不上拿了多少的好处,也不见来帮帮我们……”

  弟媳开始是觉得卖奶茶挺赚钱的,可是也很累啊,她每天到中午的那段时间,就连饭也吃不上一口,到了晚上,有时候胳膊累的都抬不起来,公公婆婆虽说是帮自己的忙,可是她做人家儿媳妇儿的能让老头和老太太真的干活吗?

  在说了,老头和老太太天天待在那里,她拿钱也不方便。

  没错,每天她都拿一些钱做体已,这年头谁能对谁好一辈子?还是有钱稳妥些。

  她这两个月也拿了四五千,反正也没人能看出来,她不屑的想着,反正于莫德都有钱每个月给他姐。

  “我说,你姐的钱就不用在给了吧,再给下去我们就要吃西北风了,每个月就挣这么一点钱……”

  于莫德抓头,他也不明白,钱是去了哪里?

  他从来也不记账,每天到晚上一拢账,而且拢账也是归媳妇儿管。

  弟媳看于莫德是越看越来气,谁像她这么倒霉啊?嫁了这么一个窝囊废,在家除了听父母的话还会做什么?

  每天到了下午人不太多了,老太太和老爷子非拉着儿子回家睡一觉,就怕他们儿子累坏了,这些日子弟媳和旁边的一个男人勾搭上了,男人是包工程的,在她看来,那样的男人才是做大事的,哪里像他们,每天为了几毛几块钱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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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心就是奇怪的东西,以前她没见过钱的时候,开始每天拿几毛几块钱的赚,她都能乐上一天,可是时间久了,她就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开始想学别的城里人一样,能住豪华的房子,能开比房子还贵的汽车。

  看人家是哪哪都好,在看自己家男人,反倒是以前的优点成了毛病。

  和于莫德认识是别人介绍的,自家母亲说,听父母话的孩子闹不出天边去,以前她也没觉得不好,可是现在一看,简直就是个窝囊废。

  画好了妆,将小镜子一收,看着地上乱爬的儿子,脏兮兮的。

  “你都多大了,还在地上爬,马上给我起来……”弟媳一声吼,孩子抖了抖。

  于莫德护着孩子:“你吼他干什么?你要去哪里?穿成这个样子?”

  其实他也不见得不知道,妻子最近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他不是不怀疑,可是他的本性相信,妻子是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弟媳也懒得再去理他们这一家穷酸的人,带着火气打开房门。

  于母出去买菜了,于父遛弯去了,于莫德只能在家中带孩子。

  听见门声,以为妻子又返身回来了,准是忘记了带什么东西。

  “又什么忘记带了……”他无奈的说道。

  她就是忘带个东西,回来也会给他骂个狗血喷头的。

  别人也许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好,可是他心满意足,有孩子有老婆,其实生活也不算很苦。

  于莫芯将钥匙放在柜上,看着乱糟糟的家中,叹口气,走到卫生间开始收拾起来。

  “莫德啊,你这老婆是该好好管管了……”

  于莫德只是傻笑。

  于莫芯在收拾弟弟和弟媳房间的时候,从床下面翻出一张白纸,白纸上面写着一些钱数,一打眼看过去,其实钱数都不是特别的多,可是每个月加在一起可不少,她没有说话,将纸条捏在手中。

  走出房门和弟弟闲聊着,给侄子换了衣服,让他自己出去玩去。

  “最近奶茶店赚钱吗?”

  于莫德是老实人,一听他姐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姐,这个月的钱我下个月一起给你吧,最近收益不是很好……”

  于莫芯点头。

  “你都什么时间去店里?”

  于莫德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说道:“从上午开店一直到下午2点,然后晚上去关店,接小云回来。”

  于莫芯心里已经有数了。

  钱上哪儿去了,还用猜吗?

  她在店里的时候,每天中午差不多可以卖上一百杯以上,中午和晚上学生放学的时候,是两个小高潮,不过晚上没有中午人多,奶茶和别的东西不一样,利益很大的。

  “你从明天开始不要离开店里。”

  于莫芯如此说道。

  于母从外面将门打开,一进门看见了于莫芯,将菜扔在地上,口中嘟囔着:“我就是一老妈子的命,看看人家吃的什么,穿的什么,我不求别人来伺候我,能让我过的舒心点就成了,来送这个月的家用?”

  于莫德想说什么,可是被母亲用眼神狠狠瞪住,他摸摸鼻子拉着儿子进屋子里去玩。

  于莫芯从包包里掏出钱交给于母,于母接过。

  脸色有些不耐,不屑的撇着嘴。

  “这钱怎么越给越少啊?你不是念书很好嘛?脑子很好嘛?怎么赚不来钱?你老板不要你,之前那个同事也不要你……”

  于莫芯的心一紧。

  杜畅结婚之后很美满,妻子不是他们公司的,可是看上去家境还不错,所有人都在说,杜畅不要她是正确的。

  于母继续念叨着:“我养你有什么用?还让我们还钱?哼,别出息,回你自己家去吃吧,我们这个小家留不下来你这尊大佛……”

  于母抬屁股直接走人。

  于莫芯又被她打入冷宫。

  之前是觉得这个女儿有看头,她才靠着她,本以为靠着大树好乘凉,可是那里晓得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就给踹了,她到现在也没找到机会去找那个男人的妈说说。

  还不如嫁给那个养猪的,至少她也可以像别人那样带着金链子,孙子也可以喝国外的奶粉请国外的佣人。

  越是想,越是憋气。

  小玉在刘家也不敢待了,抱着孩子跑到想好的男人那里。

  可是男人翻脸不认帐:“你说是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他妈的哪里知道你在哪里搞出来额野种硬是赖在我是身上。”

  小玉和男人撕成一团。

  “你没良心,要不是你哄骗我,我现在就是刘家的大少奶奶了……”

  男人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

  “别说什么哄骗不哄骗的,你不贪心,你会跟我吗?就那么一次,就说是我的儿子?告诉你,老子脑子不是摆设,抱着你的儿子给我滚……”

  小玉抱着孩子茫然的走在街头上,她要怎么办?

  刘远东根本不理她,刘向东看见她一次打一次,刘家她是再也不敢回去了,可是哪里有自己的落脚处啊?

  突然秦淼的脸冲进她的脑海中,她凭着记忆给秦淼去了一个电话。

  秦淼约小玉在一家茶馆见面,毕竟去喝咖啡的人多,喝茶的人很少,不怕被人看见。

  秦淼下了车,对这镜子涂着口红,风情的走进茶馆里,车上的男孩儿一嘴巴的口红。

  秦淼得意的走进茶馆,她最近的肤色好了很多,她就是喜欢别人跪在她的脚下,那样她会从里到外的舒爽,她喜欢被男人捧着,疼着。

  进了门,差点没认出小玉来,因为她实在和几个月前的形象有些出入。

  小玉也不隐瞒,说出自己被刘家赶出来的事情。

  秦淼眼珠子一转:“那我为什么要帮你啊?你现在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可以卖给我。”她淡淡的说着。

  小玉有些急,抓住秦淼的手。

  “秦小姐,你做人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啊?你可别忘了,那个易素的女儿被绑架我可是知道的,是你和……”

  秦淼快速捂住小玉的嘴巴。

  “我可告诉你,饭能多吃,话不能多说。”

  小玉也豁出去了:“我现在是站着躺着都是死,既然是死,我死了也要拉两个人做陪葬。”

  秦淼冷笑,点了一支烟,指着她怀里的孩子道:“那孩子你还准备养着?”

  小玉不理解,她是不想养,本以为生了一个金猪,能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财富,谁知道竟然是一只蠢猪,两个人男人谁也不肯要这个孩子,她还能怎么样?

  秦淼红唇一掠:“你要想被他绑一辈子,我也懒得管,也不是我儿子。”她说完站起身。

  小玉是什么货色,她会不知道吗?

  扔给她一张纸,上面写着地址,还有一张卡。

  “记住,话不要乱说。”

  秦淼带上墨镜离开。

  上了车,没有心思在去看男孩儿羞红的脸,她现在没有时间去搭理他。

  打掉男孩儿摸上她腿的手:“滚边儿去。”

  男孩儿摸摸鼻子,专心的开车,其实他就是喜欢秦淼的这个调子,有时对你像是炙热的夏日一般的温暖,有的时候像是寒冬一样的刺骨冰冷。

  秦淼掏出手机:“小玉那个贱人带着孩子来找我……”

  对方似乎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秦淼也不急,慢慢等着,好半天对方才缓缓的说道:“怎么办?”

  秦淼翻白眼,她要是知道怎么办她现在就去办了。

  她可是合法的公民,她不会去做犯法的事情,什么杀人灭口的,看看电影还行,她是打死也不会去做的。

  对方的声音里带着犹豫:“她要了钱,会要第一次就会要第二次……”

  秦淼冷笑。

  “让我想想吧,你得手了吗?”

  对方的语气有些冷淡:“我的事情不需要像你报告。”

  然后挂了电话。

  秦淼切了一声,她是怎么和这个女人搭上的?

  回到家中,乐于做她的好太太,好妻子,换了家居服,请人上来将菜做好,然后她点了几只蜡烛,给雷臣骁打了电话,询问他回家的时间,然后醒开红酒。

  雷臣骁坐在车子里,别有深意的看着前面的小司机。

  男孩儿毕竟道行还浅,有些心虚的不敢去看雷臣骁的眼睛。

  车子慢慢行驶进停车场,雷臣骁深邃的眼神掺杂了很多的不知名的幽暗。

  “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男孩儿没敢问为什么不让自己来了。

  雷臣骁知道秦淼不敢做的过分,她是聪明人,不会把自己推上死路的。

  秦淼等在车门外,雷臣骁的车门被打开,秦淼笑着圈上他的手臂。

  “今天这么早,我开了一瓶红酒……”

  她像是不认识男孩儿一样,就连一眼也懒得去施舍给她。

  “明天我会叫新的司机来接班……”雷臣骁托着秦淼的手,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秦淼蓦地眉头拧成死结,她笑着,笑得有些夸张,可是心里却莫名恐慌。

  他知道了什么?

  其实雷臣骁就算知道了什么,秦淼也不怕,因为她的身体没有出轨。

  她只是和别人暧昧一下,她尺度掌握的非常之好,最多也只是让男孩儿摸摸她的腿,亲亲她的唇,别的她也不傻。

  自己放着雷臣骁不要,去要一个才从大学走出来的男孩儿,她脑子又不是被驴踢了。

  秦淼已经不是孩子了,离开雷臣骁的那几年中,她算是将这个世界看透了,所以她才会回头,也许雷臣骁不能给她她想要的高高在上或者是浪漫,可是浪漫能当一辈子的饭吃嘛?

  她老了可以拖着雷臣骁的手一起去看看夕阳,一起回忆一下年少时的轻狂,别人怎么和雷臣骁比?

  那样最纯真的岁月她都奉献给了雷臣骁。

  秦淼不一定认为离开雷臣骁她会死,但是在她不确定会找到比雷臣骁更好的,而且能给她名分并且带着财富的人,她是不会轻易的松手。

  别人知道易素的身体不好,送来了两只鸡来,周阿姨看着两只鸡的脚被绑着,她终究没有忍心去杀那两只鸡,放在了一边等着一会儿叫司机进来将鸡杀了。

  茅侃侃和mini父女俩手牵着手一起走进来,一进门mini有些好奇的看着放在门脚的两只被绑着腿的鸡。

  mini觉得那两只鸡太可怜了,弯下身想去解开绑在鸡脚上的绳子,茅侃侃拉住她。

  mini叹口气:“爸爸,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茅侃侃被女儿弄的很无语,小孩果然不能看太多的电视。

  “你先进去,爸爸给它们放了。”

  mini不肯走,蹲下身,白色的小裙子将穿着白色袜筒的小胖腿给遮住。

  茅侃侃知道女儿是在监视自己呢,叹口气,将绑在鸡脚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怎么解开了?那是要给素素熬汤用的……”周阿姨从厨房走出来,一看茅侃侃把鸡给放了,直嚷嚷着。

  茅侃侃拍拍手,mini要过来拉他的手,他皱眉:“爸爸的手没有洗。”

  mini撅起小嘴巴,头一甩,跑上楼,去拉妈妈的手去。

  茅侃侃淡淡的说着:“以后再家里尽量不要杀生。”

  周阿姨一愣,她倒是给这码事忘了。

  “那那两只鸡怎么办?……”周阿姨指着在门口乱扑腾的鸡问着。

  放生?早晚被人捉了给炖了。

  茅侃侃皱眉:“就养在外面吧,一会儿让人给弄个围栏。”

  mini拉着妈妈走下楼,茅侃侃黑着脸:“爸爸说过什么?”

  mini赶紧松开妈妈的手,让妈妈自己走,然后蹦蹦跳跳的走进厨房里。

  “周姥姥,我饿了……”

  周阿姨赶紧进厨房,笑眯眯的看着小狼:“我们mini饿了啊?怎么这么快就饿了?中午吃饱饱了吗?”

  小丫头拍拍自己圆圆的肚皮:“中午我帮妮妮把她剩下的饭都给吃了,老师夸我不浪费,让大家向我学。”

  小丫头脸上一片自豪之色。

  周阿姨夸着:“我们mini真是乖宝宝,农民爷爷都会喜欢你的。”可是也不能吃别的小朋友的饭啊,小孩子本来就掏,饭里要是弄点什么的,给别给他们小公主吃坏了。

  不过周阿姨当然不会说出来,易素的教育就是让MINI和别人一样,这孩子特听话,绝对不剩饭碗,不喜欢吃的,这回在难吃也会吃了。

  几个人坐在一起,周阿姨将最后一个汤端上来。

  饭桌上有些安静,MINI见爸爸妈妈都不说话,也不敢乱说话,自己拿着小汤匙吃着饭,她现在还不会用筷子,只能用汤匙。

  易素勉强吃了两口,忍着强烈的不适,给孩子擦擦嘴,然后下了桌子。

  茅侃侃看着易素慢慢走上楼,她现在十分的小心,扶着后腰,每走一步都很缓慢,就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意外。

  茅侃侃想起前些天医生和他说的话。

  “孩子的胎心很不稳定……”

  “孩子保不住?”他捏紧手。

  医生叹口气:“这个我也不敢说,现在只是有些微弱,在看看吧,好好养着,不会有事的。”

  茅侃侃叫周阿姨出来:“你一会儿帮素素搬下来住……”

  周阿姨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茅侃侃,不过她现在对茅侃侃的感情变得很奇怪,甚至就连以前可以随便问话都不敢了,觉得他总是个炸弹。

  茅侃侃沉了良久,没有说话。

  有些事他知道就行了,周阿姨知道了,易素就一定知道,她的情绪现在不能受刺激。

  他踩着拖鞋进了厨房,周阿姨上上下下的帮易素拿东西,不许易素乱动,她也没顾上茅侃侃干什么呢。

  茅侃侃在冰箱里找出了一些干豆腐丝,细细的切着,可是他没怎么做过菜,以前有小红还有母亲,他几乎没下过厨,除了那么厨房流血事件,周阿姨和素素已经怕死了他进厨房。

  他一刀一刀切着,人家周阿姨闭着眼睛,都能切的很快很细,可是他切了半天,长长细细的各不相同,不用说吃,看着就够恶心的了,扔在一旁,在切,不合格再切,不行再切。

  等到终于出了一盘比较好看的能看得过去的,他又洗了一次手,将调料一点一点扔进去,最后倒入辣椒油,看着装着干豆腐丝的小盆无奈,要用手去拌吗?

  他闭上眼睛,将手伸进去将菜拌拌,然后挑出一条,自己尝了一口,好像味道不怎么好。

  他无奈的看着,明明老师教的是这么做的啊,他掏出电话,和别人联系着,又重新开始切干豆腐丝,可是着急加上确实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手生疏的很,刀子也快,一下手指尖上血珠滚下来,他将血吸进口中,手指有些麻,可能辣椒油进去了,用一个创可贴贴上,记住。

  易素在厨房门外站了很久,她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她怎么会不知道有不对的地方?

  她每天努力开心,什么都不想,她想也许是因为前阵子她心情不好,所以孩子受了影响,她现在努力去高兴,她相信她的孩子能听见的。

  茅侃侃忙的是满头是汗,手指疼,脖子和头夹着电话很不舒服,他本来也没睡几个小时,越是着急越是切不好,手上又挨了一刀,他想去开水冲手,可是忘记了电话还在脖子上夹着,一松开,电话掉在地上,他狠狠闭上眼睛,他现在特想拿那把刀把自己给了解了算了。

  易素慢慢走近他,茅侃侃背对着她,她突然伸出手抱住他的背,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耳边响起老太太上午来这里说的话。

  老太太一幅霜打了的样子,拉过易素的手。

  “素素啊,我这辈子都没求过人,妈求你了,和侃侃好好过,前阵子你爸……”老太太不愿意在提那个话题。

  “怎么了?”茅侃侃有些紧张,想回身,可是易素不让他动。

  “三哥……医生和我说了……我相信他会健康的生下来的……”易素淡淡笑着。

  这个孩子她用了心,茅侃侃依然同样用了心,甚至在自己睡不着的时候,他也一定是睁着眼睛。

  茅侃侃的脸变得惨白,衣服袖子下的手,紧扣在紧扣,指甲扣在肉中,心脏像是被尖利的木头一下一下的撞击着。

  他闭上眼睛,很呼吸口气,然后收好他所有的表情,转过身,易素的手从他的身上移开,茅侃侃站在隔着她两步的位置,医生说很有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孩子才会受影响,能让易素心情不好的,也只有他,只要他不接近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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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素想上前,茅侃侃皱着眉却退了一步,易素愣在原地,她脸上的尴尬甚至都来不及退却。

  “你回房间休息吧,我……”

  才说着掉在地上的电话响起,他快速接起:“喂……”

  “侃侃……救命……侃侃……救命啊……”茅侃侃看了易素一眼,易素没有表情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个小盆,茅侃侃也顾不上,走出去:“怎么了?你慢慢说……”

  是于莫芯。

  易素当然听见了,那么大的声音,她怎么会听不见。

  易素抚着肚子,叹口气,原来自己还是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妈妈说错了,侃侃已经爱上于莫芯了吧,因为肚里的孩子分手了?

  应该是这样的吧,她有些惆怅的想着,肚子一抽,易素吓的喊着周阿姨。

  “阿姨……”

  周阿姨在房间里给易素铺被,一听她叫自己,吓得魂儿都飞了。

  “怎么了?怎么了?肚子疼?……”

  奇怪的是肚子又不疼了,易素让周阿姨扶着自己进房间,动也不敢动的躺下,想着自己又没吃晚餐,说着:“阿姨,随便给我弄些有营养的东西吃。”

  她不能任性了,她不是一个人。

  周阿姨还是担心给家庭医生挂了电话,医生很快来了,说要好好养着,没事。

  易素才吃了三口,就冲向卫生间,她尽量压着步伐,周阿姨看着易素才吃进嘴里就往外吐,拍着她的背。

  “素素,不能吃就别吃了吧……”

  易素趴在马桶上,周阿姨想搀扶她起来,她摇摇手,然后又吐了一回,才接过周阿姨递过来的水杯漱口。

  这个孩子比怀茅家楠的时候更为折磨人。

  周阿姨劝着:“素素啊,别吃了。”

  易素摆手:“没事。”

  她必须要给孩子养大,如果她不吃东西,孩子就吸收不到营养,虽然没有爸爸的疼爱,可是他还有妈妈,还有妈妈爱他,喜欢他,盼望着他出生。

  易素终于勉强将东西给吃完了,她抚着肚子,茅家楠从外面冲进来,小脸玩的全是黑灰,也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是跑煤堆里去玩了吗?”

  茅家楠嘿嘿傻笑着。

  周阿姨牵着茅家楠的手去卫生间,等她洗好了,又跑了回来。

  “妈妈……爸爸呢?”小盆友开始找爸爸了。

  易素苦笑着,抱着女儿的头:“mini,给妈妈力量好不好,他会好好的是不是?……”

  mini半懂不懂的回抱着妈妈,肉呼呼的小手圈着易素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