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之所以可恶,就是因为它对上榨取朝廷特权,利用权力作威作福。

  对百姓呢,就盘剥无度,没有丝毫底线。

  一切都只为了自身利益,没有道德和良知。

  这样的庞然大物存在,老百姓永远也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可是贸然对世家征税……”

  李世民担忧的道。

  “朕害怕会引起世家的强烈反扑,到时候说不定会再次弄到天下大乱。”

  “朕……就成为千古罪人了。”

  身份不同,想事情的角度自然也不同。

  当初刚造反的时候,李世民何等的大刀阔斧,才有了今天的大唐。

  可现在的他,已经是九五之尊,当朝天子。

  他所求的先是稳定,其次才是发展。

  “呵呵,陛下,你以为世家就真的没有害怕的吗?”

  韩哲冷笑着道。

  “本王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们比陛下你更害怕乱。”

  李世民浑身一颤,不解的看向韩哲。

  韩哲正色,继续分析道。

  “的确,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变成流民,世家可以趁机兼并土地,发展扩大自己的实力。”

  “可现在的天下,经历过隋末二十年的战乱,好不容易有了喘口气,修养身息的机会。”

  “世家如果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再次动乱,百姓们的愤怒,就可以彻底的淹没他们。”

  “世家不会做这么糊涂的事。”

  “再者,现在大唐内政算是稳定,世家赚钱的路子不计其数。”

  “就不说盐,铁,茶叶等紧俏商品的买卖,就是粮食买卖,也足够他们几代人穷奢极欲,也吃喝不尽。”

  “他们累积财富,在天下太平的时候,才是最快的。”

  “绝对不会因为小小的商税,就自断经脉,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发展自己的实力。”

  “况且……”

  李世民听的津津有味,感觉韩哲现在就是诸葛孔明。

  将世家的想法和手段,分析的条理分明,清清楚楚。

  现在突然停了下来,李世民真的有种意犹未尽感觉,没听够呀。

  “况且什么,继续说!”

  韩哲冷笑。

  “况且他们世家老老实实的和本王玩经济手段,大家各凭本事,胜负有天,本王可以接受。”

  “要是他们真的作死,想要挑起战事……”

  “韩家军的陌刀,能斩断突厥骑兵的马头人头,也能杀尽这群蛀虫。”

  李世民感觉浑身发冷,知道韩哲并没有在开玩笑。

  而且坚信,韩哲有这样的实力。

  十万韩家军,步人甲,陌刀阵,三棱透甲锥,就这样的装备,杀光世家一点问题都没有。

  韩哲之所以不这么做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这样会破坏目前的体系,对百姓有影响。

  所以利用经济手段,在稳定民生的大前提下,收拾世家。

  这样最终,世家还能延续,存在。

  可要是给脸不要脸,利用自身的实力,再次挑起战乱。

  那抱歉了。

  世家从此就只能是历史,他们的豪门宅院,也全都会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

  “泾王,朕知道了。”

  李世民激动不已的道。

  “就听你的,干!”

  韩哲一笑。

  这次……又有好戏看了。

  当天回去,李世民便立马敲定了所有毒盐矿的矿山,以皇族内帑出资开发,和泾王韩哲一起,开启泾州商行,贩售精盐。

  价格……

  五文钱一两。

  在关中地区,率先开卖,销量极高。

  短短一天,关中三十家泾州商行,六百万斤精盐,销售一空。

  赚了三十万贯钱。

  李世民幸福的都快要晕过去了,一天三十万贯,这样的收入,简直想都不敢想。

  日进斗金,都不足以描述这样的赚钱速度。

  紧接着,李世民马上发表了新的商业税,五税一,任何商业活动,抽出两成为税。

  泾州商行作为泾王和皇帝一起开的商行,要起带头作用。

  按照商业税法,缴纳了应该的税金。

  李世民也趁这个时机,开始以这个保准,征收商业税。

  民间的百姓倒是无所谓。

  受了商业税,虽然有些贵,可稳定的社会,让他们安心的做生意。

  这样一来,自己也没有少赚多少,也更安心。

  但是世家就不一样了。

  按照朝廷的商业税法,世家要缴纳的税金,光是这一月就超过三百多万贯钱。

  这对世家们简直是要命了!

  众多世家都知道,这一切都是泾王韩哲的主意。

  要想解决这件事,也只有泾王U韩哲才行。

  李世民虽然是皇帝,可根本管不住韩哲,而且很明显,韩哲和李世民是狼狈为奸,两个人穿一条裤子的。

  找李世民解决不了问题不说,更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最终,世家联合决定,推举博陵崔氏家主崔翮前往长安,和泾王韩哲商议。

  让韩哲出面,劝说李世民,撤销商业税。

  ……

  泾王府的大门口,一辆华丽的马车,六十五岁的崔翮下车。

  看着泾王府三个字,心中五位杂陈。

  韩哲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小子,靠着战功被封王,和崔氏作对,现在更是和整个世家作对。

  更可气的是居然逼得所有世家不得不低头,主动和他谈判。

  崔翮因为博陵崔氏被坑的事情,对韩哲可谓是恨之入骨。

  现在却要低头,来求韩哲。

  这种感觉……

  憋屈!

  “崔老先生一路辛苦,现在花厅等候,泾王还有公事处理,完事之后,再来见你。”

  下人奉上茶水,便不理会崔翮,甚至都不给崔翮说话的机会。

  “岂有此理,居然如此怠慢老夫。”

  崔翮不悦的低声冷哼道。

  可是却也不敢多说其他,毕竟这次是来求人的,没必要为了这些小事闹翻。

  等吧!

  从白天到黄昏,一直到黑夜,韩哲才带着一身酒气,来到了花厅。

  “崔老头,你来了。”

  韩哲随意的道,一点礼貌也不讲。

  “太过分了!”

  崔翮实在是忍不住了,怒吼道。

  “泾王说有公事,晚归之后,却是一身酒气,分明是谎话。”

  “老夫等了你这么久,泾王一点歉意都没有。”

  “对老夫的称呼,居然是崔老头,毫无敬老之心,实在是失礼!”

  “既然对我世家的事情,如此不放在心上,泾王何必答应要见老夫?”

  面对崔老头的愤怒,韩哲认真的想了想,认真的道。

  “嗯,这么仔细一想……”

  “主要是为了羞辱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