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侍女的话音刚刚落下,堂内便有咕咚一声传来。

  却是那正和莺莺燕燕耍玩的齐烈,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吓晕厥了过去。

  上首的老太太,四周的莺莺燕燕们,顿时慌了神一样,哭喊起来。

  那来报讯的侍女,瞬间被晾在一边,无人理会。

  侍女不由傻了眼。

  只是,此刻堂内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谁还顾得上她?

  将军府外。

  白虎、君子剑夫妇傲然而立。

  他们身后跟着约百来名绣衣番子。

  这般场景,倒不是绣衣卫突然讲规矩了。

  而是……云州将军废物归废物。

  但终究没犯啥罪!

  此番白虎等人北上,也只是要齐家乖乖接受调令而已,并非来抄家灭族的。

  所以,白虎等人也就按捺着性子,在府外等候起来。

  毕竟,他们刚刚已经和将军府门子说过了,并非将军府犯了什么事儿,而是有事要和云州将军交代。

  云州将军齐烈再废物,总不会连他们的面都不敢见吧?

  等啊等……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了。

  不仅齐烈没出现,就连将军府的下人都没再露面。

  白虎直接傻眼了。

  他见识过千千万万官员。

  有人贪婪,有人胆大,有人懦弱,有人奸猾……

  但却从未遇到过这般……嗯,狂妄的家伙。

  居然敢把他们绣衣卫晾在门外近一个时辰?

  这云州将军是活腻了吗?

  别说是白虎了,甚至就连君子剑夫妇,也都没料到,世上还有朝廷官员不给绣衣卫面子的!

  站在他们角度,云州将军府这种态度,不就是没把绣衣卫放在眼里么?

  按捺住心中怒火,白虎等人又等了半刻钟。

  本就以鲁莽、脾气火爆人设而闻名白虎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冷笑一声。

  “好一个云州将军府,竟然敢无视天子亲军!”

  “他既然不给绣衣卫面子,那就别怪老子翻脸了!”

  “兄弟们,进府……拿人!”

  声音落下,众番子齐齐应诺。

  老实说他们也都等得一肚子火了。

  也就是如今洛都督对他们约束比较多,换做以往……他们怕早就冲进将军府直接来个抄家了。

  管你有罪没罪。

  得罪了咱们绣衣卫,咱们就给你抄家灭族!

  谁**敢多哔哔一句,一并把你家也抄了。

  ……

  轰!

  云州将军府紧闭的大门,被白虎一掌瞬间轰开。

  下一刻,如狼似虎的绣衣番子们冲了进去。

  “督司,此番咱们终究不是为抄家而来。”

  “还望督司能尽量约束一下兄弟们,别真惹出什么篓子来,给都督抹黑。”

  君子剑忙上前一步,朝着白虎小声说道。

  绣衣卫一向无法无天惯了。

  真要上头了,说不定会闹出些不好的事情来。

  君子剑可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

  白虎闻言,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会盯着的。”

  “进去吧!”

  说着,白虎迈步踏入将军府。

  君子剑夫妇对视一眼后,也跟了进去。

  不一会。

  云州将军府内传来了阵阵惊呼声,哭喊声。

  不知道的人,怕都以为绣衣卫在行凶呢。

  但事实上,却是将军府的家奴、侍女们,在看到绣衣卫后自个儿就吓哭了。

  绣衣番子们压根啥都没做呢。

  只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

  主子是怂包、废物、软蛋。

  奴仆们多半也是这样。

  当白虎、君子剑夫妇进入福满堂时。

  堂内的老妇人、莺莺燕燕们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围着她们的宝贝疙瘩,哄着他呢。

  “……”

  白虎翻了翻白眼,彻底无语了。

  君子剑夫妇彼此对视一眼,嘴角狠狠扯动几下。

  听说过世袭贵胄们多有出废物的。

  但废成这样……还是不多见。

  “都**禁声!”

  白虎深吸一口气,暴喝道。

  他的声音,犹如平地惊雷般在堂内炸响。

  上首的老妇人,和四周的莺莺燕燕,一一反应过来,从她们的宝贝疙瘩身上移开了目光。

  下一刻,众妇人面色瞬间煞白。

  一些胆小的,更是差点当场晕厥!

  绣衣卫!

  飞鱼锦袍、蝉翼刀!

  这是大楚绣衣卫的标准装备。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哪怕是后宅的妇人,也都知道。

  这群将军府的后宅妇人们骤然看到绣衣卫,没当场哭出来,都算好的了。

  相比起她们。

  这位云州将军齐烈,却不堪的多了。

  这一次他倒是没晕厥。

  而是……尿了!

  “奉令,调云州将军府齐家入京,云州将军齐烈入京后另有安排!”

  “接令吧!”

  白虎瞥了齐烈一眼,也懒得理会这废物,直接掏出令旨,宣读道。

  这次调云州将军府、代郡吴家,并非走的是兵部调令,也非正儿八经有圣旨昭告天下。

  而是走的类似是中旨一样的口头旨意。

  老实说,这不太符合规矩。

  但,为了不让突奴人知道代郡、云州换了驻守将领,也只好用这种方法了。

  听到白虎的话,堂内的妇人们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齐齐松了一口气。

  绣衣卫不是来抓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

  唯独上首的老妇人,面色微微一变。

  这是调令?

  要把他们齐家从云州调走?

  老妇人心下泛起惊涛骇浪。

  齐家是云州土霸王,扎根在这块土地上已历十几代,都好几百年了。

  说实话,没有哪个齐家人愿意离开云州的。

  离开云州,意味着他们将会成为无根飘萍,以后别说是作威作福了,不被人欺负都算好的。

  毕竟,云州将军虽也是世袭爵位。

  但终究只是个一品将军。

  比起那些超品贵爵,要远远不如。

  在云州,以齐家的势力,自是无人敢招惹。

  但放在京城里……

  齐家老太太也算是官宦人家千金出身,不是毫无见识之人。

  在稍一愣神后,很快就敏锐的发现,绣衣卫传的令,非旨非令的,明显不符合规格。

  她心下一振,便想抓住这点,拒绝奉令。

  毕竟,云州将军世代镇守云州,没有明确诏书,他们压根可以不用理会。

  只是面前的白虎,似早已料到,手一抬。

  下一刻,刚尿了裤子的齐烈,便已经落入他中。

  白虎面上狞笑一闪而过。

  “齐家,可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