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黔阳伯府被灭门了,满门老幼无一幸免,就连之后赶到的陈留公也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沐家假千金,着实太狠辣了。”

  “此女不除,谁能心安?”

  “诸位,别忘了,我等以前都是跟着武威侯府混的,如今武威侯府的报复来了。”

  房间内,一名中年男子面沉如水,朗声说道。

  四周的各家勋贵,齐齐点头。

  这话确实不假,在场的勋贵,严格来讲都是出自武威侯派系。

  但武威侯府出事后,他们却瓜分了武威侯的兵权。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

  他们与武威侯府的交情彻底断了,甚至还成了仇人。

  沐家要来报复,他们能理解。

  但,沐瑾妍出手如此狠辣,动辄灭人满门。

  却让这群勋贵无法容忍。

  勋贵之争,大多都点到为止。

  不可能出现这种不死不休的场面。

  像沐澄、沐沂兄弟,早年斗的这般厉害。

  不也是瑾守着底线么?

  武威侯失势,各家勋贵也只是瓜分了兵权,并未对侯府动手。

  但现在,沐瑾妍却公然破坏了勋贵圈子的潜规则。

  这无疑已经引起所有勋贵的排斥了。

  “刚烈侯所言极是。”

  “我勋贵行事,自有规矩。”

  “岂能容许他人擅自破坏?”

  一众勋贵正说话间,房门忽被推开,紧接着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众勋贵吃了一惊,抬头望去。

  见来人是忠义侯沐澄一派的上庸侯时,全都松了一口气。

  看来,连那边的人都无法容忍沐瑾妍的行为了。

  “上庸侯,阁下这是代表自己而来,还是……”

  先前的中年男子刚烈侯,缓缓问道。

  上庸侯闻言,笑道。

  “本侯自然代表侯爷而来。”

  他口中的侯爷,指的是他们派系的领袖忠义侯沐澄。

  “侯爷如今虽不在,但本侯却知道,侯爷必然也不允许这种恶劣的事情发生。”

  “此事,已是我勋贵的共同之事。”

  “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且先放在一边,如何?”

  上庸侯目视刚烈侯,道。

  刚烈侯缓缓点了点头。

  “善!”

  随着善字一出。

  意味着,京中所有勋贵已抱成一团。

  目下他们的敌人只有一个。

  就是公然破坏了规矩的武威侯府!

  “不过诸位,本侯有句话要提前说清。”

  “此番咱们针对的是那假千金。”

  “武威侯夫妇却不能动。”

  上庸侯环视众人,沉声说道。

  此言一出。

  在场不少勋贵皱了皱眉头。

  有心急之人,已经略带不满地回道。

  “为何?”

  “沐沂老狗为何不能动?”

  “他假女儿杀了黔阳伯一家,咱们为何要心慈手软?”

  只是,这话才刚刚落下。

  刚烈侯便已沉下来,叱喝道。

  “闭嘴,蠢货!”

  “你敢动沐沂夫妇,就不怕回头绣衣卫找上门?”

  如今京中权贵们,都已知道沐家和绣衣都督洛珩的关系。

  他们生了个好女儿啊。

  亲生女儿竟然入了绣衣都督之眼,定下了婚约!

  有这份底气在。

  谁还敢动沐沂夫妇?

  虽然,这对夫妇和亲生女儿间关系似乎很不和睦。

  但这种事情,宁可小心对待。

  “刚烈侯所言极是。”

  “谁若是自觉不惧那位绣衣都督的,沐沂夫妇尽管动好了,本侯绝不阻拦。”

  上庸侯目光落在先前叫嚣的那几人身上,似笑非笑道。

  那几人,瞬间没了声音,心虚不已。

  他们疯了才会去招惹绣衣都督。

  不要命了?

  ……

  皇宫。

  “陛下,奴婢已经确认过,屠了黔阳伯满门的,正是沐瑾妍那妖女。”

  王潮躬身朝中保德帝禀道。

  保德帝闻言,面上露出一丝愠怒。

  “子玉说此女吞了我大楚国运,朕原先还有些将信将疑。”

  “国运这东西虚无缥缈,如何能吞噬?”

  “如今看来,这妖女果然是祸害。”

  洛珩早先和保德帝提过国运的事情。

  只是,就像保德帝说的那样,国运虚无缥缈,又看不见。

  饶是他对洛珩的话深信不疑。

  但内心深处,难免也有些疑虑。

  但眼下看来,洛珩的话显然已经被证实。

  沐瑾妍以前可是半点武功都不会。

  这才过去了短短一个月。

  竟然一跃成了大宗师强者。

  其实力增长速度,甚至比他这修仙之人还要离谱。

  这除了吞噬国运,如何能解释?

  “陛下英明。”

  “沐瑾妍获此邪法,已是我大楚心腹之患。”

  王潮凝声说道。

  保德帝微微颔首。

  “朕知道。”

  “不过,子玉说了,沐瑾妍身怀大气运,不可对她贸然动手,以免遭到气运反噬!”

  “嗯,眼下各家勋贵不是正联手要对付沐瑾妍吗?”

  “且让他们先跟沐瑾妍斗一斗吧。”

  听到这话,王潮顿时明白了。

  陛下这是忌惮洛子玉口中的气运反噬。

  不过也是。

  谁能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邪法。

  陛下谨慎对待也实属正常。

  倒是他先前有些冲动了。

  “去吧,和皇帝说一下,莫要插手勋贵和沐瑾妍之间的事情。”

  保德帝挥了挥手,道。

  王潮闻言,躬身应诺,退了出去。

  ……

  太和殿。

  泰安帝正在批阅奏折。

  自从继位后,他一直十分勤政。

  哪怕保德帝跟他说过好几次,要劳逸结合。

  泰安帝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回头遇到政务,立马又忘得一干二净。

  “溧阳大水,波及近万户。”

  “这溧阳郡守干什么吃的,尸位素餐,着实可恨。”

  泰安帝一拍案几,怒道。

  边上伺候着的魏忠贤见状,忍不住道。

  “陛下,怒易伤肝,龙体要紧。”

  这却是,最近泰安帝肝火旺盛,身体有些发虚,御医让其尽量少动怒。

  作为泰安帝的贴身太监,魏忠贤自然不希望皇帝有事。

  泰安帝闻言,叹了口气。

  “朕何尝不知道这些。”

  “奈何国事艰难,朕……怕当亡国之君啊。”

  泰安帝这话,说得莫名心酸。

  实在是如今的大楚就是烂摊子。

  若非洛珩四处救火,恐怕现在的大楚,已濒临亡国边缘了。

  但饶是如此,各地的糟心事,也让泰安帝头疼得很。

  眼见泰安帝情绪波动严重,魏忠贤灵机一动,道。

  “陛下,您可知近日京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