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抉择
雅克的脸色顿时变了：“老师的意思是，父皇和我都是流云侯爵大人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必须清除掉了？”
“不，是这场该死的战争！”雷依曼摇了摇头，“你觉得帝国还有可能打赢吗？”
该死的战争！
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痛恨这场战争了，甚至包括他自己？
“我知道，你的第二军团战斗很强，但你现在要同时面对西斯护国军、阿斯曼少帅军和纳兰远征军来自三个不同方向的攻击！寒城现在也失守了，大军的后勤补给也成了问题，你认为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雅克沉着脸没有说话。
林诗婷一直在观察雅克的神情。她知道是时候再敲打下这个心中充满矛盾的皇子了。
“殿下，流云侯爵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明洛是冲着他去的，兽人帝国的胜败、兽人士兵的死活，他都不会放在心上的。但兽人官兵在这场战争中表现出来的勇武和血性，已经赢得了他的尊重。他个人认为，让一群这样的军人，再为这么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争牺牲并不值得！”
听了林诗婷的话，雅克的心中不由一凉。
他不禁想起了军务大臣哥斯特接到前线战报时破口大骂明洛的样子。明洛把大军分成三路向火云发动攻击，这是他作为大军统帅的权利，原本无可厚非。攻击里斯城的军队，因为纳兰的反戈一击而失利，虽然与明洛信任纳兰有关系，但也属意外。最让人不解的是，他居然放弃就要到手的普里塞利城，率领几万人去追赶流云和黑鹰特战大队去了。要知道，普里塞利城是黑鹰军团的大本营，流云在这里苦心经营了很长时间。一旦失守，对于火云的军心士气将产生致命的打击，或许能改变整个战局。
但流云一率领黑鹰突围，明洛马上追了上去，普里塞利城顿时安全了。那可都称得上是一次绝妙的配合！
战争打到现在，帝国的三十万大军，就像一个大蛋糕一样，被明洛切成了四块，送到了火云帝国的餐桌前。
“雅克殿下，我必须提醒你，三个圣魔导师、一个强大的魔导师团，那不可能是我们兽人的力量！”
雷依曼的话，重重地击在了雅克的心上。明洛手中突然出现的强大法师力量，这些日子里一直让他心神不宁。
“难道, 那些市井中的传言是真的么？”雅克想着, 身子像被突然抽空了一样，软软地靠向了椅背。
“孩子，为了兽人一族的未来, 你必须承担起你的责任了！”
雷依曼语重心长地说道。
“老师, 这是我记忆里，你第三次这么叫我吧！”雅克突然说道。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这样叫我后，就把我一个人丢进了魔兽森林。第二次，你又把我一个人留在了死亡峡谷。每一次的经历，都是让我刻骨铭心！”雅克苦笑道。
“这一次,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雷依曼闻言笑道。
“老师还有什么教我的吗？”
“没有了。也许, 你该和你的父皇好好商量下。也许, 你将面临生命中最为艰难的抉择！”雷依曼定定地看着他, 缓缓说道。
“殿下, 我还是那句话,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兽人帝国战败，就不可能拥有和其他国家平等地坐在谈判桌前的权利了！”林诗婷再次叮嘱道。
雅克望着她，无奈地说道：“林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林诗婷：“没有了。”
雅克：“那我们快些吃东西吧！这么好的一桌饭菜全都凉了！”
说完, 他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雷依曼和林诗婷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林诗婷：“你居然还吃得下？”
雅克头也不抬：“当然。要活下去，不吃饭怎么行？”
林诗婷：“人如果靠吃饭活着，那饭不叫饭。”
雅克：“那叫什么？”
林诗婷：“饲料！”
雅克感觉一块骨头卡在了喉咙里, 哽得他很难受。
第二天清晨，雅克一大早便进了宫。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向父亲问清明洛的来历, 想方设法劝说他结束这场战争。
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明洛在火云战场所做的一切, 已经证明了他不是兽人一族的救世主, 他正把帝国引向冰消瓦解的边缘。
在危机面前, 能救兽人的, 只有兽人自己。
他必须挺身而出。
“父皇，你又一夜没睡？”走进书房内，看着父亲微红的双眼，雅克关切地问道。
“一晚收到几条紧急军情，哪里还能睡啊！这个纳兰屠夫实在可恨！”
雷蒙从书桌前抬起头来，微笑着示意他坐下。
“父皇，他是在向我们示威啊！这场战争是我们挑起的，一日不结束，就会有无数兽人付出血的代价！血流得越多，仇恨就越深！”
“是啊，我从未见过哪个人族将领像他一样残暴！”雷蒙叹息着，从书桌前站起身来。
“这么早就来找我，是不是他们又在催你了？”
雅克：“这……”
雷蒙：“你见过雷依曼剑圣了吧？”
雅克：“是的，父皇。”
他知道，在帝都，没有什么事能瞒过父亲的眼睛。
雷蒙轻叹道：“这个时候, 他能回来，我倒是放心多了！”
“父亲，你如果知道，他是给流云当使者来的，你还会这么想吗？”雅克心中突然觉得有些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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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他并不支持你发动的这场战争。他去过普里塞利城，帮助流云对付过血神教，而且对流云的评价很高。这一次他回来……”
雅克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父亲正看着他笑，那笑容很是怪异，让他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父皇……”
“孩子，你知道雷依曼是谁吗？”雷蒙突然问道。
雅克讶然道：“他是我的老师啊！”
“不，他不仅是你的老师，还是你的亲叔叔，我的弟弟！”雷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骄傲的笑容。
雅克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这个意外的消息，着实让他感到吃惊。
“我们兄弟两人自幼感情极好。他嗜武如命，我则被父皇选为帝国的接班人，于是我们便约定，我治国，他修武，看谁的成就高。从此，他独自游历在外，与皇室斩断了联系，只是每年回来看我一次。当他成为兽人一族唯一的剑圣，你也就成了他的弟子。”
雅克：“可是，父皇……”
雷蒙：“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他会帮助流云？为什么又反对我进行这场战争？”
雅克点了点头。
“作为蓝月大陆的剑圣，消灭血神教，是他的职责。当然，普里塞利城之行，也是我们接近、观察、了解流云这个年轻人最好的时机。他并不是反对我进行这场战争，只是觉得不能让明洛这样折腾下去了！”
“父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雅克听得是一头雾水。
“明洛是个天生的统帅，他也确实给我们带来了成为大陆强国的希望。兽人帝国在他到来后发生的一切，我想你都看到了。”
“是的。”雅克点了点头。
“但是，兽人一族数百年来的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从开始我就意识到，我是在与虎谋皮，结局很难预料。所以，在发动这场战争前，我让你的叔叔去为你架了一道和流云勾通的桥梁。”雷蒙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雅克恍然大悟，感慨道，“进可攻，退可守，父皇你想得真周到啊！”
雷蒙哑然失笑：“你恐怕是想说，你的父皇是头老狐狸吧？唉，即使是一个最纯朴的兽人，和人类那帮政客打上几十年交道，都会变成这样的！”
雅克：“这点我赞同！对了，父亲，明洛到底想干什么？”
雷蒙冷哼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他把我们当棋子，我何尝不是拿他当赌局上的筹码呢？可惜的是，有流云在，我没能赌赢这一局啊！”
雅克闻言不由皱眉道：“父皇，既然这样，您为什么还重用他，把数十万大军交给他？战争进行到今天，对那些死难的将士，您一点都不心痛吗？”
“我当然心痛！”雷蒙长叹道，“可是，他开出的条件，让我无法拒绝！”
“什么条件？”
“跟我走吧，等下你就会明白的！”
黄昏时分，雷蒙和雅克到达了兽人帝国都城西南方向的罗格尔山下。
罗格尔山下，有一个小小的兵站。兵站里，驻扎着一支数百人的军队，军营就建在陡峭的山涯下。
“参见陛下！参见皇子殿下！”父子二人才下了马，军营里一名军官便迎了出来。
“带路吧，尼拉将军！”兽皇朝军官说道。
“尼拉将军？”雅克望着眼前佩戴着少校军衔的军官，有些不敢相信。
尼拉这个人，雅克是听说过的。他曾经是一位极受父皇宠信的军官，三十岁就步入了帝国将军的行列，但后来却因病退出了军界。
雅克没想到，十多年后，他居然在这个小小的兵站里见到了他。
是什么原因，让一个风华正茂的将军隐身于此？这里，又藏着什么秘密？
雅克急忙跟了上去。
他预感到，今天，他心中所有的迷团都将解开。
雅克的脸色顿时变了：“老师的意思是，父皇和我都是流云侯爵大人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必须清除掉了？”
“不，是这场该死的战争！”雷依曼摇了摇头，“你觉得帝国还有可能打赢吗？”
该死的战争！
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痛恨这场战争了，甚至包括他自己？
“我知道，你的第二军团战斗很强，但你现在要同时面对西斯护国军、阿斯曼少帅军和纳兰远征军来自三个不同方向的攻击！寒城现在也失守了，大军的后勤补给也成了问题，你认为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雅克沉着脸没有说话。
林诗婷一直在观察雅克的神情。她知道是时候再敲打下这个心中充满矛盾的皇子了。
“殿下，流云侯爵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明洛是冲着他去的，兽人帝国的胜败、兽人士兵的死活，他都不会放在心上的。但兽人官兵在这场战争中表现出来的勇武和血性，已经赢得了他的尊重。他个人认为，让一群这样的军人，再为这么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争牺牲并不值得！”
听了林诗婷的话，雅克的心中不由一凉。
他不禁想起了军务大臣哥斯特接到前线战报时破口大骂明洛的样子。明洛把大军分成三路向火云发动攻击，这是他作为大军统帅的权利，原本无可厚非。攻击里斯城的军队，因为纳兰的反戈一击而失利，虽然与明洛信任纳兰有关系，但也属意外。最让人不解的是，他居然放弃就要到手的普里塞利城，率领几万人去追赶流云和黑鹰特战大队去了。要知道，普里塞利城是黑鹰军团的大本营，流云在这里苦心经营了很长时间。一旦失守，对于火云的军心士气将产生致命的打击，或许能改变整个战局。
但流云一率领黑鹰突围，明洛马上追了上去，普里塞利城顿时安全了。那可都称得上是一次绝妙的配合！
战争打到现在，帝国的三十万大军，就像一个大蛋糕一样，被明洛切成了四块，送到了火云帝国的餐桌前。
“雅克殿下，我必须提醒你，三个圣魔导师、一个强大的魔导师团，那不可能是我们兽人的力量！”
雷依曼的话，重重地击在了雅克的心上。明洛手中突然出现的强大法师力量，这些日子里一直让他心神不宁。
“难道, 那些市井中的传言是真的么？”雅克想着, 身子像被突然抽空了一样，软软地靠向了椅背。
“孩子，为了兽人一族的未来, 你必须承担起你的责任了！”
雷依曼语重心长地说道。
“老师, 这是我记忆里，你第三次这么叫我吧！”雅克突然说道。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这样叫我后，就把我一个人丢进了魔兽森林。第二次，你又把我一个人留在了死亡峡谷。每一次的经历，都是让我刻骨铭心！”雅克苦笑道。
“这一次,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雷依曼闻言笑道。
“老师还有什么教我的吗？”
“没有了。也许, 你该和你的父皇好好商量下。也许, 你将面临生命中最为艰难的抉择！”雷依曼定定地看着他, 缓缓说道。
“殿下, 我还是那句话,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兽人帝国战败，就不可能拥有和其他国家平等地坐在谈判桌前的权利了！”林诗婷再次叮嘱道。
雅克望着她，无奈地说道：“林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林诗婷：“没有了。”
雅克：“那我们快些吃东西吧！这么好的一桌饭菜全都凉了！”
说完, 他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雷依曼和林诗婷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林诗婷：“你居然还吃得下？”
雅克头也不抬：“当然。要活下去，不吃饭怎么行？”
林诗婷：“人如果靠吃饭活着，那饭不叫饭。”
雅克：“那叫什么？”
林诗婷：“饲料！”
雅克感觉一块骨头卡在了喉咙里, 哽得他很难受。
第二天清晨，雅克一大早便进了宫。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向父亲问清明洛的来历, 想方设法劝说他结束这场战争。
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明洛在火云战场所做的一切, 已经证明了他不是兽人一族的救世主, 他正把帝国引向冰消瓦解的边缘。
在危机面前, 能救兽人的, 只有兽人自己。
他必须挺身而出。
“父皇，你又一夜没睡？”走进书房内，看着父亲微红的双眼，雅克关切地问道。
“一晚收到几条紧急军情，哪里还能睡啊！这个纳兰屠夫实在可恨！”
雷蒙从书桌前抬起头来，微笑着示意他坐下。
“父皇，他是在向我们示威啊！这场战争是我们挑起的，一日不结束，就会有无数兽人付出血的代价！血流得越多，仇恨就越深！”
“是啊，我从未见过哪个人族将领像他一样残暴！”雷蒙叹息着，从书桌前站起身来。
“这么早就来找我，是不是他们又在催你了？”
雅克：“这……”
雷蒙：“你见过雷依曼剑圣了吧？”
雅克：“是的，父皇。”
他知道，在帝都，没有什么事能瞒过父亲的眼睛。
雷蒙轻叹道：“这个时候, 他能回来，我倒是放心多了！”
“父亲，你如果知道，他是给流云当使者来的，你还会这么想吗？”雅克心中突然觉得有些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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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他并不支持你发动的这场战争。他去过普里塞利城，帮助流云对付过血神教，而且对流云的评价很高。这一次他回来……”
雅克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父亲正看着他笑，那笑容很是怪异，让他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父皇……”
“孩子，你知道雷依曼是谁吗？”雷蒙突然问道。
雅克讶然道：“他是我的老师啊！”
“不，他不仅是你的老师，还是你的亲叔叔，我的弟弟！”雷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骄傲的笑容。
雅克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这个意外的消息，着实让他感到吃惊。
“我们兄弟两人自幼感情极好。他嗜武如命，我则被父皇选为帝国的接班人，于是我们便约定，我治国，他修武，看谁的成就高。从此，他独自游历在外，与皇室斩断了联系，只是每年回来看我一次。当他成为兽人一族唯一的剑圣，你也就成了他的弟子。”
雅克：“可是，父皇……”
雷蒙：“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他会帮助流云？为什么又反对我进行这场战争？”
雅克点了点头。
“作为蓝月大陆的剑圣，消灭血神教，是他的职责。当然，普里塞利城之行，也是我们接近、观察、了解流云这个年轻人最好的时机。他并不是反对我进行这场战争，只是觉得不能让明洛这样折腾下去了！”
“父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雅克听得是一头雾水。
“明洛是个天生的统帅，他也确实给我们带来了成为大陆强国的希望。兽人帝国在他到来后发生的一切，我想你都看到了。”
“是的。”雅克点了点头。
“但是，兽人一族数百年来的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从开始我就意识到，我是在与虎谋皮，结局很难预料。所以，在发动这场战争前，我让你的叔叔去为你架了一道和流云勾通的桥梁。”雷蒙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雅克恍然大悟，感慨道，“进可攻，退可守，父皇你想得真周到啊！”
雷蒙哑然失笑：“你恐怕是想说，你的父皇是头老狐狸吧？唉，即使是一个最纯朴的兽人，和人类那帮政客打上几十年交道，都会变成这样的！”
雅克：“这点我赞同！对了，父亲，明洛到底想干什么？”
雷蒙冷哼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他把我们当棋子，我何尝不是拿他当赌局上的筹码呢？可惜的是，有流云在，我没能赌赢这一局啊！”
雅克闻言不由皱眉道：“父皇，既然这样，您为什么还重用他，把数十万大军交给他？战争进行到今天，对那些死难的将士，您一点都不心痛吗？”
“我当然心痛！”雷蒙长叹道，“可是，他开出的条件，让我无法拒绝！”
“什么条件？”
“跟我走吧，等下你就会明白的！”
黄昏时分，雷蒙和雅克到达了兽人帝国都城西南方向的罗格尔山下。
罗格尔山下，有一个小小的兵站。兵站里，驻扎着一支数百人的军队，军营就建在陡峭的山涯下。
“参见陛下！参见皇子殿下！”父子二人才下了马，军营里一名军官便迎了出来。
“带路吧，尼拉将军！”兽皇朝军官说道。
“尼拉将军？”雅克望着眼前佩戴着少校军衔的军官，有些不敢相信。
尼拉这个人，雅克是听说过的。他曾经是一位极受父皇宠信的军官，三十岁就步入了帝国将军的行列，但后来却因病退出了军界。
雅克没想到，十多年后，他居然在这个小小的兵站里见到了他。
是什么原因，让一个风华正茂的将军隐身于此？这里，又藏着什么秘密？
雅克急忙跟了上去。
他预感到，今天，他心中所有的迷团都将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