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川竹不出声了,他想过他父亲会查到这些事,但没想到如此之快……

  “不说话了是吧,那就是真的了。”宋父的声音完全冷肃下去。

  “爸……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替小妹出气,江晚她就是一个毒妇,你不知道她陷害小妹陷害多少次,现在小妹还在医院里住院。”宋川竹说着理由。

  “我听你三婶说了关于你表妹的事,我们找了你小姑二十年,现在你小姑去世,只留下一个女儿,情理上当然是接回并珍重爱护。”宋父深吸一口气说。

  “可这不是你捅娄子并跟墨家彻底撕破脸的理由,宋川竹,你一个成年人不会成熟的解决方式?你忘了你肩负着国内宋氏的产业?”

  宋川竹抿唇沉默,他没想过墨家会做的如此决绝,也没想到他们会把江晚看的比家族利益还重要,但现在事实已经发生,还是全面撤资不容缓和……

  “你们心疼表妹我能理解,但分明当时江晚从江家离开这一切就该到此为止,而你还继续去找事,还让宋川澜直接冲去人家病房要人!”宋父的声音继续传来。

  “爸,可这口气我们咽不下去,凭什么她江晚打了人,为非作歹后还能逍遥法外?凭什么要让小妹白受这些罪?”宋川竹咬牙反驳。

  “凭什么?就凭她背后是墨家!利益在前!”宋父吼道。

  “另外她还治好了墨奕珩!她有顶级的医术,当时还去给你爷爷看病了,结果却被你们两个东西给赶了出去还带人包围打骂!”

  “一个是家族利益,一个是你爷爷的命,宋川竹,这两个哪一个不重要?!宋川澜还有宋川音昏了头我看你也是!”

  四周寂静无声,宋川竹此时道:“爸,江晚根本就不会医术,那是墨家串的局。”

  “国内公司发生的这些事情您当真一点怀疑都没有?单凭普通公司怎么可能做得到?一开始我是觉得墨家因为墨奕珩的缘故包庇江晚,但现在他们是将计就计,联合一起来针对宋家。”

  “就算我不为小妹出头,这些也注定会发生。”宋川竹冷声说。

  那边宋父沉默了两秒,而后像是怒到几点反而宁静,道:

  “宋川竹,从前两天到现在你一点证据都没有还在说这话,你以为我没跟墨家那边的人交涉?他们确实什么都没做,可你自始至终都觉得是墨家主动搞你。”

  “是你没本事抓住人才这么拉踩?连最后一点承认的度量都没有了?”

  “最后,韵柔可以有千百种方式补偿,你爷爷的命就只有最后这段时间,国内的公司本来就乱的一团糟,临时墨家还撤资。”

  “这是什么局面你自己清楚,都是因为你冲着江晚去报仇,还牵连进来墨奕珩,一步步让墨家彻底出手。”

  “宋川竹,我从没有这么对你失望过,收拾下反省去,撤掉你的执行总裁职位。”宋父最后道。

  “爸!你不能……”宋川竹愕然说,但另一边直接忙音了。

  宋川竹愣愣的看着手机,又抬起头,看见了公司玻璃门倒映出的自己。

  很憔悴,仿佛灵魂被抽离,成了行尸走肉。

  他怨不得他爸这么做,尽管现实,尽管无情,但就是利益在前、宋氏的发展在前,哪怕是爷爷还健在也会是同样的做法。

  他其实也知道这个道理,但……谁知道会成为今天这个局面?

  明明墨家交出江晚就皆大欢喜,可墨家却将一切矛盾都升级。

  对,这个宋家没任何关系,是墨家!分明就是墨家早就想吞并宋家!

  就算他爸交涉了又怎样?表面阳奉阴违谁不会?然后把这一切的导火索怪到他头上,怪到他为了小妹出气这头上。

  他爸在国外太久了,也太高估上一代人的合约和合作精神,不就是要证据?那他就给证据!

  宋川竹想起来自己在餐厅偷偷录的音,他让助理剪切了一下而后发给了他父亲。

  上一次江晚说让宋氏集体股价下跌一事他没及时录音就很后悔,而这次的有了。

  芬润,他倒要看看他们墨家要如何对芬润下手!

  他迈步进去,又想起江晚在餐厅说的那些话。

  求她?墨家和她都没一个好东西,她会治病?那还不如信他是秦始皇转世。

  彼时,医院里。

  宋川澜从昨晚到今天都守着爷爷,医生换了一波,他也寸步不离,检查让不同人都各做了好几次,尽量排除一切间谍干扰,然而最终结果是……

  “爷爷确实没有再分泌痰液,这中间也没做任何吸痰错失。”宋川音看着仪器还有报告,抿唇道。

  病房里安静了,落针可闻。

  这本来是好事,是皆大欢喜,但他们没一个高兴地起来,因为这样就证明了——

  确实就是江晚扎的那几针的缘故,直接内痰清除,根源上解决了这个问题。

  两人谁都不想承认,尤其是宋川澜还守了一夜加一天,偏偏事实摆在眼前。

  “三婶呢?”宋川音沉默了十来秒后出声说。

  “……还在让人联系江晚。”宋川澜默道。

  “那……联系上了吗?”他别扭的问。

  “没有,一个小时前才又把我给骂了一顿……”宋川澜低头看着病床道。

  “我爸也给我打电话了,我没接。”

  “大伯找你有事?”宋川音问,“关于江晚的?”

  “是,但不只限于她,还有墨奕珩昨天在咱们医院受伤……”宋川澜讷讷说。

  这是他爸发语音质问他的,但他没敢回,他大哥那会打电话打到一半就说有紧急事情,估计也是先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宋川澜此时脑袋很疼,昨晚拉了一夜本来就虚脱,这会直接蹲地上,双手抱头的闷声痛苦道:“三弟……江晚她真的……”

  宋川音知道他想问什么,他看着爷爷,又看着仪器数据。

  分明自己昨天在现场,但他到现在就是还不信江晚会鬼门九针。

  江晚前科在那里了,突然说一个骗子兼毒妇是神医……

  那几针时间短且穴位少,江晚临时学两招不照样能糊弄?

  她不会是神医的,不可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