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消息,海市那边,左樾皱起眉,一头雾水。

  景翎这孩子怎么了?

  消息又弹出一条:[你这个大渣男。(刀)]

  左樾:……

  他怎么又成渣男了?自己又没乱搞女人……

  语音通话拨过去,但大侄子不接,又发了两条消息,对方也不回,左樾沉默不言。

  “在搞什么,莫名其妙的。”左樾自言自语道。

  摁灭手机,他去老宅陪父亲吃饭,开车路上,恍然想起前些天景翎忽然打电话问自己二十年前的事。

  ……难道他说自己“渣”,是因为那件事吗?

  又想起那段过往,悲伤席卷心间,左樾恍然出神,连绿灯亮了都没察觉,还是后方的喇叭声提醒的他。

  “没必要在意那臭小子,那会我跟他通话,还被他给呛一顿呢。”饭桌上,左老爷子说着。

  “景翎呛你?”左樾有些惊讶和疑惑,因为大侄子平时挺孝顺的,怎么会跟爷爷吵架?

  “他说我眼里全部是算计跟利益,说我一心巴结小神医。”左老爷子摇头叹气。

  “是有这个成分在,但景翎也不至于呛你吧,这不是一种共识吗?”左樾不解。

  越是地位之高,来往之人越是“有价值”的,普通人自然左家不会结识。

  “呵呵,他可是义愤填膺呢,标榜自己所作所为全部都是无私,不图对方任何东西。”左老爷子哼道。

  左樾蹙眉,感觉有点奇怪。

  “你也觉得有问题?但我问那孩子,他跳脚不认。”左老爷子又说。

  左樾听了父亲的猜测,没发表意见,这确实是目前最有可能的,不然无法解释景翎的反常。

  “肯定是要阻止的,刚跟墨家友交,墨家在京市又是第一大家族,就算三孙子是个不太行的人物,那也代表墨家的面子。”左老爷子继续说着。

  左樾恍然失神,因为“阻止”二字,脑海中回想起当初自己的遭遇。

  当年……父亲也是阻止来的,结果后面他跟意枝天人永隔。

  “孩子的事,你别再插手了。”左樾沉默道。

  “我就是先例,怎么,你想让景翎跟我也一样吗?”

  左老爷子手里的筷子停住,有些尴尬,有些自责愧疚,但还是说:

  "小神医都嫁人了,跟你的情况又不一样。

  如今就算景翎喜欢普通人家的孩子,我不会再说什么,但小神医,真的不行。"

  左樾没说话,父亲说的也在理,是他对于“阻止”二字过分应激了。

  “景翎在京市需要人手,尤其是商业谈判的,我已经让张琛过去,你要不要去搭把手?”左老爷子转移话题。

  听见“京市”这个名字,左景翎内心刺痛一瞬。

  那个地方有他一辈子都想逃避的记忆,是午夜噩梦惊醒,都能谴责自己到天亮。

  “不去了,这一生,我不会再踏足京市……”左樾低头说。

  左老爷子闻言顿住,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扎人心的话。

  看着过了二十年都还没完全走出的小儿子,老人的内心也很不是滋味。

  当年那件事,始终都是横在父子之间的一根刺,永难拔除。

  “对不起,是爸说错话了。”左老爷子主动道歉道。

  “没事,人死不能复生,过去了。”左樾眼神呆滞说。

  左老爷子看着他,脸上表情都是心疼。

  真过去了吗?

  要是过去,左樾就不会是现在这幅反应,也不会不娶妻生子……

  这辈子,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年没成全,或者说,他成全晚了。

  *海市。

  墨家此时也是吃晚餐中,左景翎赶了回来,今晚不加班。

  席间,因为爷爷还有他爹跟二叔白天打的电话发的消息,此刻他有些心虚,用公筷给江晚添菜,口中说着各种讨好的话:

  “阿晚,明天周末,你有时间吗?我带你出去玩。”

  “有没有想买的衣服首饰包包?我带你去逛逛?”

  ……

  江晚看着碗中快堆成小山的食物,又听着左景翎叭叭叭说个不停,眼神还有点飘忽,不敢看她。

  “说吧,你想干什么?”江晚直接开门见山。

  “啊?我,我没想干什么呀,就是想跟你一块出游,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左景翎心虚道。

  “真的,我现在恨不得把全世界都买下来,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亲自穿宇航服去太空给你摘。”

  他说的很是真挚,眼神定定,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

  江晚:。

  墨奕珩清风道长墨老爷子:……

  江晚感觉这个左景翎有问题,干什么突然献殷勤?还是这种夸张的手法。

  墨奕珩眼睛微眯,里面带着几分危险和心烦。

  要不是左景翎是阿晚的亲堂哥,他肯定早已吃醋想歪,并且把人给丢北冰洋喂格陵兰鲨了。

  “墨家小子,论嘴甜,你可就没左家小子会说了。”清风道长出言打趣。

  “景翎应当处过好几个女朋友吧,好话信手拈来。”墨老爷子也笑道。

  “就谈过两三个,我其实也没那么会说话……”左景翎有点尴尬的讪笑。

  他那话是真心的,十足的真心。

  不过更多是一种补偿,他想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给阿晚,连带爷爷父亲还有二叔的一起。

  “嘴甜是优点,不过用力过猛就成了油嘴滑舌。”清风道长说。

  “我保证我不是口嗨和故意肉麻。”左景翎急忙道。

  "我是发自肺腑!是脱口而出!"

  “阿晚,你信我,我不是油腔滑调的人,我很正经的。”左景翎又看着江晚,眼神迫切诚恳。

  江晚被他这么热情的看着有点遭不住,因为她从小都没面对过很亲密的亲情,养父养母是憨厚敦实之人,不随口言爱的那种。

  她信左景翎的真心,但也一时接受不了。

  “你有求于我?”江晚没看对方,问着。

  “算卦或者看风水,还是求医问药?”

  左景翎懵了一瞬,反应过来,急切辩解:

  “我不是的!我不是为了利用你做事,我就是纯粹的真心想对你好!无条件的那种!什么都不图!”

  怎么办,要是阿晚以为他跟爷爷父亲他们是一样的人怎么办?他真不是为了求医或者求算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