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衡又做了一些舒芙蕾。

  此时,吴欣桐改完了文章,何晓燕也睡醒了。

  “来,尝尝这舒芙蕾!”

  何玉衡端来一个热气腾腾、刚出锅的舒芙蕾,让她们品尝。

  二人尝过后,自然是赞不绝口。

  “小叔,我还想吃!”

  何晓燕满眼渴望,虽然中午吃得很多,又吃了半个舒芙蕾,此时肚子已经饱了。

  但那松软可口的味道,还是让她吃了不禁还想吃。

  “去厨房拿一个吧。”

  何玉衡笑道:“和嘉嘉阿姨、吴阿姨分着吃。”

  “嗯嗯!”

  何晓燕欢天喜地的跑去厨房,端了一个舒芙蕾过来,与姜雨嘉、吴欣桐分着吃了。

  何玉衡则把吴欣桐修改后的文章看了一遍,点头道:“很好,相信你自己也能感受得到,两篇文章的质量都提升了许多。”

  “何老师教的好。”

  吴欣桐一脸认真,说的很诚恳。

  她自己写的文章,自己又亲笔修改,前后对比有多么强烈,自己感受最深。

  此前的文章,平平无奇,读之无味。

  但经过何玉衡指点修改后,文笔、叙事、结构……各方面都有了显著提升。

  虽不敢说,《江北晚报》肯定可以过稿。

  但几率肯定增加了许多。

  如果再加以雕琢、润色,可以有过半的把握。

  “不过……”

  何玉衡又话锋一转:“某些地方,还有继续提升的空间,我再给你讲讲。”

  “嗯嗯嗯!”

  吴欣桐像是小学生一样,乖乖点头,认真听讲。

  片刻后。

  吴欣桐按照何玉衡所讲,将稿件再次深化修改了一遍。

  何玉衡看过后,点点头:“可以了。”

  姜雨嘉也看了一遍,笑道:“欣桐,这两份稿件,我直接收起来得了,过两天直接帮你投出去!”

  “好!”

  吴欣桐爽快答应。

  经何玉衡二次指导修改后,她自己即便再琢磨,也很难将文章质量继续提升了。

  现在这两篇文章,她有九成把握,可以在《江北晚报》同档次的报刊过稿!

  下午又有几个人来批发辣条,何玉衡见存货不够送货、摆摊的,就又做起了辣条。

  姜雨嘉与吴欣桐倒也没立即回县城,而是陪着何晓燕玩。

  待到五点,何玉衡与何晓燕离家出摊时,她们才一起离开。

  每人各带了几个,何玉衡送的舒芙蕾。

  临近麦收。

  各村各户,都忙碌了起来。

  麦收之前的工作有很多。

  其中最重要的有两项。

  其一,是把镰刀、叉、地板车、编织袋、簸箕之类的各种器具准备好,该修理的修理,该打磨的打磨。

  其二,则是平整麦场,也就是把压麦子需要用的地方收拾好。

  这项工作还挺麻烦的。

  需要先将麦场收拾干净,然后泼水,再铺上厚厚一层去年的麦秸,用石磙在上面来回压,直到将地面压得平整、结实,再将麦秸拿掉,让太阳把麦场晒干。

  这样的麦场,才能用来压麦子,保证既能把麦粒压出来,又不会使麦粒陷入到土里。

  不过。

  何玉衡是不准备花时间去平整麦场了。

  家里只有五亩地的麦子,收回来之后,看谁家的麦场暂时不用,借用一下就得了。

  甚至,就连麦子,他都不想亲自收割了。

  还有后续的运输、脱粒、晾晒……一系列工序,全都不干了。

  太消耗时间精力。

  影响他卖辣条。

  麦收期间,正是卖辣条的好时机。

  因为很多村民,忙碌起来,是没有时间去做饭的。

  如果不想每顿都吃馒头咸菜,那么辣条就是一个很好的替代品。

  麦收准备工作的这几天,前来批发、购买辣条的人,明显增多。

  辣条的日销量,突破了五百斤。

  这就使得,何玉衡完全没有时间去进行麦收工作。

  所以,干脆全部工作都花钱请人干,就得了。

  快捷、省心。

  多花点钱无所谓,图个方便。

  当然。

  如果有联合收割机,那就最好了。

  但可惜,在他们这里,即便是只能收割、不能脱粒的割麦机,都得到九十年代才普及开来。

  现如今,割麦机还是稀罕物,全乡也只有不到十台,没有关系很难请到。

  至于联合收割机,估计全县也没有几台。

  姜雨嘉和吴欣桐再次来到何营村,进行正式采访记录时,何玉衡顺口提了一嘴收割机的事情。

  “联合收割机,我倒是可以联系。”

  吴欣桐说道:“但是,它价格昂贵,你能请得起,村里其他人请不起。如果人家来一趟,就只为了收割你这两块地,太不值当了,恐怕你得给不少路费,对你来说也不划算。这样吧,我帮你联系一台割麦机,估计村里还是有不少人愿意使用的。”

  “可以可以!”

  何玉衡笑道:“大部分村里人还是很乐意用割麦机的,只不过每次来我们乡里的割麦机都不多,我们没有关系,就很难联系上!吴姐,太感谢了!有你帮忙,我们村今年的麦收工作,会进行地更加顺利!”

  “别客气!”

  吴欣桐笑着摆摆手:“你可是我的写作老师,我这当学生的,为老师尽一份力,是应该的。更何况,我是农业局的,协助农民麦收,也是我的本职工作。”

  “吴姐太客气了……”

  吴欣桐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两天后,便亲自带着一台割麦机,来到了何营村。

  村里人看到割麦机来了,均是兴奋不已。

  “割麦机来了!”

  “今年的麦收,可以轻松些了!”

  “这么热的天,弯着腰在田里割麦,实在太遭罪了!”

  “主要是担心天气变化,这时节的天气说变就变,如果麦子还没割完,突然下场大雨,就麻烦了!”

  “是啊,被雨泡过后,麦子收割就麻烦多了,而且麦粒还很容易发霉、发芽!”

  “去年不就是这样?我家的麦子就发霉了不少,卖的时候都卖不上好价钱,难过得我掉了好几天的眼泪!”

  “今年好了,有割麦机,把麦子收割到麦场里,下雨也能用油布盖上,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咱们这都是沾了玉衡的光啊!”

  “没错,去年咱们村联系割麦机,就没联系到!没有熟人、关系,人家不愿意来!今年割麦机过来,靠的都是玉衡的关系!”

  “玉衡,你继续好好干,说不定咱们全村人,还能跟着你沾更多的光呢!”

  大家都是明白人。

  知道割麦机虽然是吴欣桐叫来的。

  但吴欣桐全都是看在何玉衡的面子上,才帮的这个忙。

  众人将割麦机和何玉衡围拢起来,夸个不停。

  随即又在何安怀的指挥下,排队登记使用割麦机的顺序。

  场面一片热闹。

  唯有何玉年,以及刚从拘留所里放出来不久的孙彩娟,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表情不善。

  虽然公安没有告诉他们,何学兵是因为与何玉衡之间的矛盾,被抓起来的。

  但几天前,孙彩娟从拘留所里出来后,在县城里稍一打听,就知道了事情缘由——何学兵是去砸那个卖辣条的摊子,打架斗殴被抓的。

  毕竟这事,在何营村,虽然没人知道。

  但在县城里,几乎已经传遍了。

  很容易就能打听到。

  卖辣条的,自然便是何玉衡。

  孙彩娟这才知道,儿子竟然是被何玉衡害的!

  何学兵为什么去砸何玉衡的摊位。

  县城里的人,众说纷纭,天差地别。

  孙彩娟觉得,那些人都是在瞎扯!

  一定是自己的宝贝乖儿子,听说自己被何玉衡欺负了,心疼自己,所以就去报复!

  可惜运气不好,被公安抓了!

  一定是这样!

  毕竟,自己的宝贝乖儿子,怎么可能无故犯错呢!

  错的,都是别人!

  公安也是冤枉好人!

  当然,她不敢报复公安。

  但何玉衡,她坚决要报复!

  “笑吧,你就笑吧……”

  “等到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她死死地盯着何玉衡,眼神凶恶地喃喃低语。

  咬牙切齿地念叨了半天后。

  她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何玉年。

  何玉年也在盯着那个方向看。

  但……好像并不是在看何玉衡。

  她侧移了一步。

  靠近何玉年。

  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

  只见人群中的外围,王寡妇正使劲往里挤,也在抢着登记使用割麦机。

  那翘挺的臀部,左右摆晃,令何玉年的眼神发直、嘴角有口水涌动。

  这副模样,令孙彩娟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何玉年!”

  她猛地一巴掌,拍在何玉年的脸上,尖叫道:“你特么看什么呢!”

  何玉年被打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讪讪道:“我在想,咱们要不要用割麦机……”

  “割麦机?”

  孙彩娟又是一巴掌扇过来:“我看你是在看野鸡!**!你那两只眼珠子,都恨不得扣下来,粘在那王寡妇腚上了!”

  何玉年矮身躲过这一巴掌,转身就往家跑:“瞎说,我就是在看割麦机!”

  “好,你跑是吧?”

  孙彩娟气得在后面追:“你老实交代,我在所里那些天,你有没有去找王寡妇!”

  “没有!”

  “我不信!”

  “就是没有!”

  “没有?那怎么老娘回来这几天,你碰都不碰我一下,是不是被那个骚狐狸榨干了?”

  “不是,你别乱说!”

  “那天在公安局里,我去打那个老师,你为什么不上!你就是想让我被抓起来,自己好跟王寡妇过日子,是不是?”

  “不是!”

  “那你告诉我,柜子底下那五块钱去哪了,是不是拿去讨好王寡妇了?”

  “那五块钱……五块钱……我拿去喝酒了!你和学兵都被抓了,我心里难受,喝了好多酒!”

  “酒瓶子呢?”

  “都扔了!”

  “好啊你个何玉年,还敢跟老娘扯谎是不是?就你刚才那直勾勾的眼神,你俩指定又有一腿了!”

  “没有!就是没有!”

  “我打死你——”

  二人一个叫骂,一个解释,逐渐远去。

  何营村的村民们,只是转头看看,根本没有太大反应。

  何玉年和孙彩娟,在村里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塌了。

  没人搭理他们,也没人在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