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袁谭脸色铁青,骑虎难下之际,穿着一身青衣、背负宝剑的王权走上前来。

  王权对袁谭的方向一拱手,笑道:

  “我家平北将军脾气火爆,袁谭公子不要介意。

  我家大王袁术与令尊袁绍,乃兄弟也。

  既然有这等情分在,就没什么事情是不能谈的。

  何必刀兵相向,伤了两家和气?”

  “公孙瓒将军和甄家,是我家主公指明要救的人。

  人,我们肯定是要带走的,这一点没得商量。

  如果袁谭公子执意要留下公孙将军与甄家人,我们只能与公子拼死一战。

  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会退缩!”

  “其实留下甄家人与公孙将军,对公子您也没什么好处。

  保存实力才是公子需要做的。

  若是公子实力损失太大,只怕以后就难以应对袁熙、袁尚两位公子了。

  袁谭公子您觉得呢?”

  袁谭听了王权之言,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敌军阵中也有明事理之人,不完全是童飞那等莽夫。

  有明白事的就好,有这样的人就能谈。

  同时他眼中也闪过一丝忌惮。

  此人青衫背剑,看上去文质彬彬,不像是武夫。

  莫非袁耀派来这群武者之中,还有智谋之士?

  袁谭对王权问道:

  “敢问阁下何人?”

  还不待王权说话,甘宁便抱着双臂,高声道:

  “这是我们的军师,王权,字富贵!”

  听了甘宁之言,王权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得了,这回自己军师的身份算是坐实了。

  “原来是富贵军师,失敬。”

  袁谭早就猜测王权可能是一名谋士,甘宁的话,只是让袁谭确定了这种猜想。

  袁谭也对王权遥遥抱拳道:

  “竟然王权先生提到了家父,那我也只能卖先生一个面子。

  这样吧,你们所有人都可以离开青州,我不会阻拦。

  公孙瓒和甄家的人也可以走。

  只不过…

  甄家的钱财,都是在我河北赚取到的,全都是我河北百姓的血汗钱。”

  “这些钱既然取之我河北百姓,就要用在我河北百姓身上。

  所以甄家的钱财,你们不可以带走,都要留在河北。

  由我来把这些钱财分发给百姓,造福于民。”

  甘宁高声大笑道:

  “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就是抢吗?

  你们如此行径,与那山贼草寇有何区别?

  要想抢劫钱财,你们就赶紧上!

  我若怕你一分,便不是甘兴霸!”

  “甘兴霸…”

  岑壁当年当山寨大当家的时候,可是听说过甘宁的名号。

  当年甘宁锦帆贼之名传遍天下,据说其纵横长江,无人能治。

  就连江东世家的商船、袁术的战舰都敢劫掠。

  现在竟然对袁术的儿子袁耀服服帖帖,当真是稀奇。

  不过甘宁名声虽大,岑壁却不怕他。

  甘宁再厉害,那也只是在江上,是水贼。

  他岑壁啸聚山林,乃是山贼。

  岑壁曾带弟兄们屡次击败前去围剿的河北军,令河北军束手无策。

  最后还是袁谭礼贤下士,亲自去请,岑壁这才投到袁谭麾下。

  在河北地界,他岑壁也跟甘宁一样,啸聚山林,无人能治。

  照这样来看,岑壁与甘宁应该是不相上下才对。

  可现在是在陆地上,明显是岑壁占优。

  一个水贼跑到了陆上,又能有几分本事?

  岑壁当即高呼道:

  “甘兴霸!

  你锦帆贼的名号,我早就听闻了!

  你可听说过青州岑壁,黑云岭的大名?”

  甘宁很干脆地摇头道:

  “岑壁?

  无名鼠辈,没听说过。”

  “你…

  甘兴霸,匹夫!

  你竟敢藐视于我!”

  岑壁本想拿出自己的名号吓唬吓唬甘宁,没想到直接被甘宁无视了。

  气得他直想跟甘宁拼命。

  “好了,不要冲动。”

  袁谭抬手制止了岑壁,对王权道:

  “王权先生,我这个提议,可是很有诚意的。

  不知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

  王权笑着对袁谭回应道:

  “如果袁公子有十足的把握拿下我军,这条件自然是有诚意的。

  可我军猛将如云,将士们士气高昂。

  若是真打起来,就算是公子兵多将广,只怕也奈何不得我等。

  既然公子奈何不了我们,这条件就没那么有诚意了吧?”

  袁谭沉声道:

  “你麾下兵精将勇,难道本公子麾下的猛将就弱了不成?

  吾麾下有岑壁、彭安、汪昭、严敬四员大将,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他们的勇武,就算比之你们的童飞、赵云,也丝毫不落下风。

  比猛将,本公子不逊于你们。

  比兵马,本公子率五万大军前来,你们这数千士卒不堪一击!

  本公子是给袁术叔父几分面子,才跟你们讲道理。

  尔等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童飞怒声对王权道:

  “富贵兄,这袁谭如此冥顽不灵,我们何须跟他废话?

  直接与他拼杀一场,倒要看看他这几万乌合之众,能不能拦住我们!”

  “子啸,别冲动。”

  王权低声对童飞道:

  “打仗不能只是厮杀,还得动脑子。

  要不然主公只招猛将就得了,为何需要军师?

  你看袁谭明显是有备而来,跟他厮杀,那是要死人的!

  你是舍得让咱们麾下这三百弟兄死,还是想让你们凤凰山的二百师兄弟**?”

  “这…”

  童飞不得不承认,王权说得有道理。

  袁谭军阵前方立着铁盾,铁盾后面是强弓劲弩。

  他童子啸乃绝世猛将,自然不惧这些弓弩。

  可师兄弟们呢?

  总不能刚带着他们出山,就让他们去送死吧?

  童飞闷声道:

  “你是军师,都听你的。”

  王权摇了摇头,到这份上,自己不是军师也不行了。

  “那你别说话,我来跟袁谭谈。”

  王权高声对袁谭道:

  “袁公子,你说你麾下的将军与我军不相上下,如何证明?”

  袁谭道:

  “他们都是本公子亲自招揽的强者,若是实力不济,如何为本公子效力?”

  “话不能这么说,孰强孰弱,得打过才知晓!”

  王权对袁谭笑道:

  “既然袁谭公子对你麾下的将军们如此有信心,我倒有个提议。

  让他们与吾等战上一场,自然能分出胜负。

  不知袁谭公子以为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