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砸锅卖铁还嫁妆

  “搬个凳子来。”她看了眼觉夏,觉夏立马笑吟吟的应下。

  一会儿工夫,老太太门前便架起一个小桌子,小椅子,许氏躺在上头,登枝打着扇。

  许氏悠闲的模样刺痛了林嬷嬷,也刺痛了屋内人。

  不过半个时辰,老太太便悠悠转醒。

  许氏进门时,老太太看不出半分疲态,眉宇间反倒盛着几分怒意。

  “今儿在外头,你跟人起了冲突?”老太太眉宇间满是不喜。

  “你是我侯府儿媳,代表的是侯府脸面……”“听说,你还把那陆景淮的娘,送进了大牢?”老太太呼吸都有几分重。

  如今,陆景淮可是她的好大孙儿,可是她的心肝宝贝。

  许氏生的几个不中用,她越发看重陆景淮。

  许氏站直了身子,眉宇**几分浅笑。

  “母亲消息知道的真快。”她捂着嘴轻笑。

  “不过是些小事罢了。谁把消息送来打扰母亲清修?”

  林嬷嬷面色不愉。

  屋内有些闷热,老太太喜静,又怕冷,这个天都不愿用冰盆。

  “那陆景淮,人称最有可能连中三元的天才少年。你将他母亲下大狱,岂不是坏了一个孩子的名声?你也是做母亲的,怎能这般心毒?”老太太光是想想,都觉恨的厉害。许氏轻皱着眉头。

  “母亲好没道理,他母亲头上戴着我嫁妆,她是个贼!贼偷东西,下大狱有什么错?”

  “况且,他吃的用的,谁知道是不是偷来的呢?”

  此话一出,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都红了,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儿媳已经让登枝找出嫁妆清单,送去了县衙。听说丢了不少东西。”

  老太太面色大变。

  当初她的嫁妆,价值连城。

  进门为表诚意,许氏就把嫁妆钥匙分了三把。侯爷陆远泽一把,老太太一把,许氏一把。

  许氏大度,老太太私下取了不少东西送给裴姣姣。

  “胡闹,这等事私下解决便是,何苦不饶人?那孩子乃人中龙凤,何苦得罪人?”老太太死咬着牙,哪里肯让乖孙子背上这等骂名。

  前途尽毁啊。

  她眼神怨毒的看着许氏,这个毒妇!

  “母亲,您是不知东西的贵重。”

  “儿媳府上三个哥哥,当时三个哥哥掏空了私产,贴补芸娘。价值极大,此事不可私了。”

  “公了还无话可说,若私了,我那三个哥哥性子不好,将来对陆公子更无益处呢。”

  老太太语气一滞。

  许大老爷,刚上任尚书,执掌全朝。

  侯府,惹不起。

  “这嫁妆流传出去,只怕府上也出了家贼。正好揪出那个贼!”许氏此话说的老太太心惊肉跳。

  直到傍晚。老太太传话来,说是抓着那个贼了。

  许氏带人过去时,眉眼闪过了然。

  她就猜到,对方会把林嬷嬷推出来顶罪。

  老太太面色极其难看,微闭着眸子:“跟随我五十年,她太让我失望。你的嫁妆,皆是她一一偷出去贩卖。”

  “那陆景淮的娘,想来是无辜买家。”

  她威胁似的看了眼林嬷嬷。

  林嬷嬷的儿女,皆在府中管事,是老太太的心腹。

  为了救陆景淮的名声,老太太宁愿自断臂膀。

  许氏心头苦涩,只淡淡道:“送去府衙吧。林嬷嬷儿女乃贼人之子,断断不可留在府中。将来指不定为母寻仇,反倒是祸患。”

  林嬷嬷猛地瞪大了眼睛。却被老太太命人堵住了嘴。

  “丢了的嫁妆,必然是要一件不少寻回来的。”许氏扫了老太太一眼,心头痛快无比。

  老太太近乎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应下。

  “理应如此。”

  待许氏离开,登枝早已从府衙回来。

  登枝眉眼带着喜意,关上门,小声道:“夫人,只怕对方要砸锅卖铁了。”

  “十七年啊,偷了十七年的嫁妆,如今尽数送回,恐怕要少半条命。”

  “奴婢打听过,那陆景淮在外极其神秘,从未有人知晓他爹娘是谁。只知他豪掷千金,又主张英雄不问出处,广交天下好友。许多寒门学子,都与他是极好的朋友。”

  许氏露出一丝嘲讽:“拿着我的钱,豪掷千金,可真清高。”“不问出处?他有什么资格问出处,他是外室子啊,最让人不屑的身份。”

  【前世,他结交寒门士子,连中三元,名声极好。】

  【后来他亲妹妹,就是母亲的养女陆景瑶,亲自举报许家和母亲谋反,许家全族被杀。】

  【完美的除掉了我舅舅,还有娘亲。正正经经嫁进了侯府,一点污水没沾……】

  【前世,我们家就是祭天的。】

  许氏听着女儿的心声,心都在滴血。

  好,好的很。

  “寒门士子?谁不知寒门最是看重名声品性。若爆出他是外室子,乃私生子,他还能这般如鱼得水吗?”许氏低声呢喃。

  夜里,许氏睡的安稳。

  而整个侯府,彻夜未眠。老夫人的私库大开,一件一件往外搬奇珍异宝。

  老太太跪在小佛堂,佛珠都快扯烂了。

  “卖了,全都卖了,赶紧填亏空。”

  “娇娇还在狱里,景瑶哭的眼睛都肿了。景淮心里也不好受,若这次名声无法挽回,对景淮的影响太大了。”陆远泽面色难看。

  他的私库已经卖的一干二净,甚至将庄子都挂了出去。

  这一刻,他不由恨上了许时芸,害的他如此窘迫狼狈。

  害得景淮污名缠身,简直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