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苦笑一声,这话他都快听出茧子来了,收购就收购,还特么啥恶意收购。

  有本事莫思远就疯狂增发股票,稀释掉自己手里的股份,说到底,华港物流,压根不值那么高的股价,莫思远也舍不得自己手里对华港物流的掌控权。

  站在苏阳身后的沈逸,拍了拍夏学林的肩膀。

  “捉奸要捉双,抓贼要抓脏,我们可是按照规定程序来的,苏总代表的是极兔快递,持股未超过百分之五,司老师代表的是个人投资者,同样持股没超过百分之五。”

  “我代表的是一网通物流,持股百分之七点九,这可是发了通告的!”

  “至于后面这些,人家都是投资公司,买你们华港物流的股票,是看的你们!”

  “这有买就有卖,有卖就有买!”

  “你要是觉得不合理,我说了,你可以去举报!”

  夏学林不吭声了,他也的确说不出话来,因为沈逸说的都有道理。

  苏阳也面带笑容的看向夏学林:“请问,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夏学林不吭声,沈逸直接从夏学林身旁挤了过去:“问他干啥啊,抓点紧吧,还寻思去烫个火锅呢!”

  苏阳也只能笑了笑,带上司瑶和任子健,转身离开了华港物流大厦的会议室。

  当天下午,华港物流发布通知,有关收购德信物流事宜,未通过股东大会决议,暂缓收购计划。

  一时之间,股价暴跌,但另一则消息,却很快传出,一网通物流和极兔快递,暗中收购华港物流三分之一以上股份,或已成为实际控制人。

  两家公司,有望合并,借壳上市……

  原本下跌百分之十,跌到地板的华港物流,又一时间上涨百分之十,直接涨停,上演了一次得天板!

  ……

  临潭区的别墅。

  关雄正坐在家中的沙发上,看着电视,他这些日子,把公司的事情彻底放手,整日待在家里,连门都不愿意出,反正公司马上就要被卖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两个亿给了华港物流,还是华港物流占了便宜,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长长的呼出一口酒气。

  坐在餐桌旁的妻子,还是以泪洗面,这些日子,她已经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每每想到自己在监狱里受苦的女儿,和将要破产的德信物流,她就说不出话来。

  关雄有些不耐烦:“哭哭哭,哭什么哭,等到公司卖了,账上的钱,不是还够把债还上吗!”

  “家里的车子房子,值钱的,都在你名下了,大不了我就当个老赖,这又能怎么样?”

  “到时候出了国,等珊珊出狱,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就是!”

  他咬紧牙:“更何况,我手里还握着几条线,只要保证咱们俩的人身安全,根本不愁钱花!”

  “别哭了,天天哭得我这个心烦!”

  关雄的妻子,瞪了他一眼:“你想的倒是挺好,可是万一呢,万一你那公司卖不出去呢?”

  “万一家里就剩下这点车子房子和存款,你还怎么办?”

  “家里之前的现金,都被珊珊给带走了,她在R国上班,也得吃穿用度,光是在R国买的那套房子,就大几千万,家里那还有多少钱了?”

  关雄眉头紧锁。

  “你少在这粘牙,我那么大个公司,还有可能卖不出去了?”

  “天天就知道在家里哭,你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

  关雄的妻子,立马闭上了嘴,只敢偷偷抽泣着。

  关雄深吸了一口气:“两个亿,就这么把公司卖了,这华港物流,真是占了大便宜,不过要怪,就得怪那个该死的苏阳!”

  “如果不是苏阳,他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偌大的家业,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关雄不由得嗤笑一声,他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却震动着响了起来。

  回头看了一眼,关雄眉头紧锁,这几天,他被讨债电话,催得不厌其烦,六千万而已,就算再加上银行的贷款,不过一点一个亿!

  这点钱,放在德信物流鼎盛时期,他怕是一年就赚回来的,可现在,这群人跟催命一样。

  关雄叹了口气,还是回到茶几旁,接通了电话。

  “喂?”

  “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叫骂:“关雄,我踏马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孙子耍是不是?”

  “你说你公司没有问题,既然没有问题,你为什么要把公司卖给华港物流,现在华港物流不要了,你从哪里拿钱给我们?”

  “我那八百万,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关雄眉头紧锁:“老柳,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等我缓过这口气来,我保证把这八百万给你!”

  老柳冷笑一声:“等你缓过这口气,你踏马什么时候能缓过这口气来?”

  “我告诉你,这笔账,我不要了,这是我打给你的最后一个电话,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德信物流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现在就是在等死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这边会立马联系法院起诉,并且联系人上门催债!”

  “老关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今天之内,马上把钱还给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不然,你就等催债的上门吧!”

  老柳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电话这头的关雄,眉头紧锁。

  眼下德信物流的情况,是连员工遣散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待在家里躲清净。

  公司的一群高管,都做鸟兽散了,谁不是在找下家,本地找不到的,就去外地,外地找不到的,就开始降一级标准。

  偌大的公司,如今真是落了一片白茫茫,真干净。

  老柳的电话刚刚挂断,紧接着,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关雄接通,还不等说话。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冷嘲热讽:“老关,借钱的时候,兄弟可是连个磕巴都没打吧,怎么让你还钱了,现在开始磨磨唧唧的费劲了?”

  “怎么着,德信物流要破产了?”

  “临破产,管我们这群老兄弟,借了钱,准备赖账不还?”

  “姓关的,我告诉你,你欠谁的钱都行,欠我的,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