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

  “我是妖孽?”

  “我妖你姥姥!”

  在劫神色大怒,他一贯以来都是一副与人为善的性子,哪怕是一些见了他直躲的生灵他都是一笑而过,从不与之计较。

  但妖孽二字,实在是触碰了他的逆鳞!

  妖孽?

  什么是妖孽!

  你**全家才是妖孽!

  往上逆推你家十代祖宗都未必有小爷这么纯正的人族血脉!

  他脚下的食铁兽,本还憨态可掬,此刻却被无情踹开,翻滚几圈后,惊惶地逃到仓颉身边。

  随着在劫怒意升腾,周身气息暴涨,身体仿佛被无形之力撕扯,瞬间膨胀,化作一尊百丈高的庞然大物,人身蛇尾,血色鳞片在微弱的天光下闪耀,每一片都蕴**足以撼动山河的法则力量。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恐惧,连风都为之停滞,陈都中的人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仿佛见证了古老传说中的神只降临。

  他还就不信了,陈都都是他父亲建的,现在他回自己家居然被当做妖孽拦在城外!

  这要是说出去那得多丢人啊!

  在劫并出手间并没有留情,手中青色拂尘如同一条狂蟒,刁钻的抽向城门口那道人影。

  那人大惊失色,本能的启动了护城大阵,可一直以来无往不利的阵法此刻就像失灵了一般,亮了一下过后直接变得灰蒙蒙的。

  他茫然的打量着周围的阵法痕迹,说好的神光异象呢?怎么就闪了一下!

  还没等到彻底反应过来,那拂尘亿万白色丝线直接抽到他的身上,接触的一瞬间,剧烈的疼痛犹如万鬼噬身一般,瞬间让他蜷缩在地,不断的痛苦挣扎。

  这灾厄拂尘乃是无觞亲手炼制,就连那大罗金仙级别的凶兽都能驯服的打人鞭都被他融入其中,哪里是一个区区太乙金仙能够扛得住的!

  一旁的仓颉看的心惊胆战,本想劝说一二,但一想到那人嚣张的话,这劝说之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他看来自家小师叔已经够给面子了,论身份地位其父亲乃是人族第一位共主,母亲是什么身份他隐约有点猜测,但却不敢宣之于口。

  幼年拜师于这天地间享有最尊贵尊位的师祖,修行的又是他人避之不及的灾难法则,哪怕他再嚣张跋扈一点,他都觉得是够格的!

  “住手!”

  陈都中有高手感应到城外发生的大战波动,连忙飞了出来,看到受伤的族人刚想说些什么,但与那恐怖的身影对视时,连忙将头低下。

  浑身冷汗直冒,看着旁边这个疼痛难忍的好友,心中都快骂疯了。

  “青峰见过天皇子!”

  他曾经是神农座下大将,在神农成道之时见过这位神秘莫测的皇子。

  “哼!”

  “小爷我回自己的家居然也有被人拦在门外的一天,当真可笑!”

  “轩辕黄帝坐下果然人才济济,小爷我领教了!”

  在劫懒得搭理他,重新恢复正常大小跨坐在食铁兽身上,悠哉悠哉的向着陈都走去。

  仓颉无奈,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在劫身份实在特殊,身上不止一个身份,无论是无觞的弟子还是天皇子,都足以让他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中肆意妄为。

  在这人族圣地,甚至只要他振臂一挥,就能走出一大批人族古老底蕴,让他与轩辕对抗。

  毕竟站在人族的立场来说,轩辕治理的确实不怎么样,和蚩尤也就半斤八两吧!

  陈都虽然号称人族祖地,但真要说是在劫的家,他们也无可辩驳。

  一路走来,在劫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畅行,大部分人都认出了他的身份并没有阻拦。

  一小部分人心中不解,但看到他身旁“文祖”仓颉都紧紧跟在那人身后也都不敢造次了。

  直到来到陈都的中心广场,在劫这才恍然,原来今天是审判蚩尤之日啊,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骑着食铁兽的时候会第一时间被喝止了。

  人族高层看到他都纷纷点头示意,就连轩辕也是同样如此。

  在劫好奇,缓缓踏上台阶,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历史的尘埃上,激起一阵阵回响。

  高台中央,蚩尤被粗大的铁链五花大绑,却未见丝毫颓废之色。他的目光如炬,直视着前方,那是一种超越囚笼的自由与不屈。

  蚩尤的衣衫虽破,却难掩其曾经的辉煌与威严,肌肉在紧身衣下紧绷,每一根线条都仿佛在诉说着战斗的辉煌与血泪。

  他的头发略显凌乱,却更添几分野性之美,额前垂落的发丝随风轻舞,似乎连风也为之动容。

  “我师尊有一问,不知蚩尤前辈是否方便回答。”

  打量过后,在劫的声音如风一般在蚩尤的耳边响起。

  高台主位上一众人族高层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现如今也没什么方不方便了,有什么话天皇子问便是!”

  蚩尤坦荡的与他对视,神色始终平静。

  “在劫有两问,第一问,前辈究竟是人族蚩尤,还是巫族蚩尤?”

  “第二问,蚩尤前辈心中可有悔意?”

  看着在劫那纯真的眼眸,蚩尤有些恍惚。“蚩尤,自降生九黎部落之时,就已经不再是巫族十三祖巫了。”

  “至于悔?蚩尤无悔!”

  “人族高层,心中有私,心中有偏,九黎部落虽然拥有巫族血脉,但始终都是人族,可人族高层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部,大山之中凶险万分,他们从来没有切身体会过九黎之苦!”

  “若是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也还是会选择反,为我九黎部落谋一份光明的前程!”

  “若硬说悔之一字,那也就是在争霸时无辜惨死的人族吧!”

  蚩尤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人无法反驳。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然,毫无后悔之意。

  然而,当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脸上出现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动容,似乎对那些无辜惨死的人族感到深深的歉意和惋惜。

  “好了,我没什么需要问的了!”

  “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走了!”

  就在众人以为在劫会为蚩尤求情的时候,令人诧异的是,在劫直接选择了离开。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片寂静和错愕。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蚩尤看着在劫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