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茱萸不打算在这里多待,急忙转身出去。

  陈长安宽慰的拍了拍柳如歌的手,摇头说道:“我们两个都劝洛姨留下,她反而要强硬拒绝我们的好意。”

  “柳姑娘,你留下来做饭,我出去看看。”

  柳如歌轻轻地点头,美眸如水:“我相信相公,你去吧。”

  陈长安缓步来到船尾,见洛茱萸正在那里坐着。

  陈长安也什么都没说,静静的陪着洛茱萸坐下,听着江水缓缓流动。

  洛茱萸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摇头开口:“你要是想来劝我,那就免开尊口。”

  “没开口,嘴巴闭的很紧。”陈长安笑道。

  “柳如歌呢?洞房之夜你都不陪着?”

  “我是伤员,想动也动不了。”陈长安躺在甲板上,看着满天繁星。

  “洛姨,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特意出来问你。”

  “你说人活一世,究竟为了什么?”

  这是一个看起来简单,却相当沉重的话题。

  别说是洛茱萸了,就算是皇上百年之后也是一堆黄土,仔细想想确实没什么意思。

  陈长安知道洛茱萸回答不上来:“我觉得人就应该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快快乐乐的,等到死的时候才不会觉得一生白活。”

  陈长安翻过身,从侧面对着洛茱萸。

  月光落在她的身上,泛着清冷的光辉,她穿着粗布衣衫,在江风的吹动下,却更加凸显了身材的曼妙。

  洛茱萸仿佛一位未经世事的**,秀眉紧紧地锁着。

  “所以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仔细考虑,会不会让你伤心失望,如果会,那就不要做。”

  陈长安铺垫结束,试探的说道:“就比如,你想离开我。”

  洛茱萸心里急跳了两下,咬着贝齿说道:“不要瞎说,离开你是我心里所愿,我只是放心不下柳如歌。”

  洛茱萸强行争辩,陈长安却学着洛茱萸的声调。

  “啊,大人,不要摸……”

  “公子,长夜漫漫,不急……啊!!”

  “哎哟,陈大人上下其手,是想让奴家主动呀?”

  洛茱萸脸上殷红如血,忐忑的回头看了一眼船舱,颤抖的伸出小手捂住陈长安的嘴巴。

  她忘不了,这正是在靖安王府,她勾引陈长安时说的那些话。

  现在听起来,真觉得丢人。

  “陈!长!安!”

  洛茱萸掏出**,抵在陈长安的咽喉:“我说了,那天只是从权,你也答应我不泄露出去!”

  “再敢说,我会将你千刀万剐,维护我的清白……啊!”

  洛茱萸只觉得浑身发紧,却是陈长安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间。

  陈长安步步逼近:“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本事你就动手。”

  洛茱萸一时间乱了方寸,手里的**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

  僵持了许久,洛茱萸推开陈长安:“请你自重,我是柳如歌的师父,不要乱来!”

  “如果没有柳如歌,或许就算拼着所有人的责骂,我也会跟你一生一世,但师徒如母女,我断不会做违背师徒情谊的事情。”

  “我心里很乱,你速速离开,不想跟你说话!”

  洛茱萸扭过头,决意不再开口。

  “洛姨,没用的,自从那天以后,你就永远摆脱不了我。”

  陈长安身子挪动,伸手搂住了洛茱萸:“知不知道,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睡得安稳?”

  “你的温度,好像我娘。”

  陈长安闭上眼睛,满脸的委屈。

  洛茱萸身子轻颤,想要从陈长安的怀抱挣脱,但又怕真的伤了他。

  过了很久,陈长安已经安然入睡。

  洛茱萸的背后脚步声动,却是柳如歌终于从船舱里出来。

  洛茱萸赶紧抓着陈长安的手,柳如歌却慌忙说道:“师父,相公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不要打扰他。”

  洛茱萸红着脸:“你不要误会,他说……我像他娘,**!”

  洛茱萸咬着牙,柳如歌却轻笑出声。

  “我当然知道,要不然相公怎么会搂着我师父?”

  柳如歌坐在洛茱萸身边,轻声说道:“看了楚江日报上的连载故事,我才知道相公这么多年都经历了什么,心疼他,很疼。”

  “师父,我求求你,你就不要走了,让相公认你做娘亲,我们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洛茱萸红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

  柳如歌啊,你想的太简单了,陈长安会认我做娘亲?

  他想娶我做他娘子!

  ……

  陈长安留在渔船上,养伤足有半月有余。

  等他身体完全康复之后,三人离开了蓝月湖,在青州租下了马车,隐姓埋名的前往白帝。

  大楚内乱平定,也没什么要紧事,一路上都在游山玩水。

  只是越靠近白帝,洛茱萸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少。

  等陈长安回去皇宫,那就意味着分别。

  他为什么会是驸马,为什么会是名震天下的状元郎?

  天色已经暗淡,前方出现了十里长亭的影子,柳如歌兴奋的说道:“相公,我们马上就要进入白帝,开不开心?”

  陈长安用力的点头,没有说话。

  算下来离开白帝已经两个多月,家里人都不知道怎样了呢。

  “你们看,那里……似乎有一位女子?”

  洛茱萸眼睛好使,遥遥的指着长亭。

  陈长安骋目看去,影影绰绰的确是能看到一位女子,呆呆的站在那里。

  虽然天色已晚看不清那女子的穿着,但从她身后带着不少随从上看,想来也知道女子并非常人。

  陈长安双眼微亮:“难道又是颜倾?我走的时候她来送我。”

  柳如歌撅撅嘴,只是轻声一叹。

  相公是状元郎,喜欢他的女子多不胜数,柳如歌有些醋意。

  正说着,山顶上那些护卫忽然走上前方,冲着山下大喊:“喂——来人可是陈长安,陈驸马?”

  还真是找自己的!

  陈长安在柳如歌的搀扶下站在车上,心神激动,大声说道:“我就是陈长安,当朝驸马!来将可通姓名?”

  山坡上怔了怔,随后一队人马发狂的下来!

  等到离得近了,陈长安才看清楚,为首是一位少年将军,白盔白甲,生得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看到陈长安,少年将军眼眸含泪,双膝发软,当即冲着陈长安跪倒!

  “驸马爷,您果然没死!”

  “呜呜呜!”

  “虎豹骑岳山手下参谋将军,徐破虏拜见驸马爷!”

  徐破虏哭着哭着,就放声大笑:“驸马爷无恙,天佑大楚,驸马爷!”

  徐破虏状若疯狂,陈长安心里也有些感动。

  双眼红红的扶起徐破虏,上去就拍了他脑袋一下:“不错啊,有点少年老成的模样。”

  “哈哈,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