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生讶然看着陈长安,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陈长安在淮南王府做的诗词什么样,他十分清楚,这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强了?

  不甘心,我不甘心!

  陈长安做完这首词后,质问程青河:“程大人,我这个状元郎是不是偷袭科考试题?”

  程青河狠狠地咬牙,当着众官员的不好多说。

  “哼,想来淮南王沃野千里,你见识过打猎的场面,做过诗词也说不定。”

  “老夫出的题,刚好撞在你的怀里!”

  众官员都是摇头,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八成,程青河这是输不起。

  当然了,大家都是同僚,也没有人替陈长安说话。

  陈长安嗤笑,抱了抱拳:“您官大,您说是就是,我可以进入队列,安心等待皇上了吧?”

  程青河不好阻拦,陈长安转身。

  却见为首的武将铠甲声动,盛气凌人:“就算诗词震铄古今那能如何?”

  “作诗难道就能使蛮夷束手,不敢觊觎我大楚江山?”

  “哼,百无一用是书生!”

  程青河等人登时皱眉,陈长安也是抬头。

  大楚贵左轻右,左侧是文官,右侧站着一位年迈将军,可以腰悬佩剑上殿,威风凛凛。

  陈长安看到老将军,当即愣住。

  李武陵!

  北方三十万龙虎骑统帅,声名赫赫!

  前世因陈浮生掌握了大部分的兵权,李武陵受到楚国与蛮夷多方夹击,血战殉国!

  老将军一生戎马,可敬可佩!

  对待李武陵,陈长安自然没有了方才的倨傲,诚心诚意的躬身行礼。

  “李老将军,您说的对,但难免有失偏颇。”

  “乱世当中,武将为王;马放南山,文臣治世,一文一武,不可或缺。”

  “这样,才能保证大楚永昌。”

  李武陵本身是武将出身,对这些只会读书,卖弄文采的官员没有好感。

  当即问道:“我问你,现在是乱世还是太平?”

  陈长安没有犹豫:“太平当中暗流涌动,当依靠武将报国。”

  “哦?”

  李武陵这才有些奇怪了。

  新科状元居然向着他说话,这可出乎他的预料了。

  但是,文官们都不爽了!

  “状元郎,你不要乱说!”

  “现我大楚国泰民安,太和殿上岂容你煽动恶毒言论?”

  “速速退下,不知好歹!”

  李武陵没有帮忙的意思,陈长安摇头说道。

  “太平盛世,你们哪只眼睛看到的?”

  “江南水患,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拨付两百万白银前去赈灾,但银子几时又落在了**民手里?”

  “百姓易子而食,民不聊生,反楚情绪高涨!”

  “一颗火星落下,就能燃起冲天大火!”

  陈长安握紧了拳头:“边境尚有蛮夷各国,倭寇作乱,这难道就是你们口中的太平盛世?”

  文官们面色阴沉的冷笑,他们想的不是这事!

  既然状元郎不站他们文官的一伙,那就努力的排斥他、孤立他,实在不行,干掉他!

  **,他以为有皇上召见就没事了?

  真正做事的,在这些文官手里。

  李武陵听得比较有趣,呵呵笑道:“状元郎,依你之见,又该如何应对?”

  “我在《美芹十论》中有明确阐述,就事论事,随便说说。”

  陈长安根据目前的局势,点头说道:“第一,派遣驻军前往江南赈灾,将流民吸纳至军中,抓紧训练。”

  “第二,努力发展经济,为即将到来的战事筹备时间!”

  “第三,派遣精锐部队前往国境,在国境处展开演习,震慑宵小!”

  “……或可拖延动乱时间!”

  李武陵连连点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是武将,第二条并不擅长,但其他两点,陈长安说的没错。

  最好的办法,是军事演习。

  不用打仗,能展楚国军威,这是一个好计策。

  程青河气鼓鼓说道:“胡闹,简直是胡闹,冒然搞军事演习,就是秀拳头、亮肌肉!”

  “我大楚乃是礼仪之邦,万国来朝!”

  “如此强权蛮横,绝非待客之道,竖子不足与谋!”

  陈长安摇头:“什么叫未雨绸缪,程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我们只是在自己的国境内搞演习,这怎么就是强权了?”

  “如果你偏要这么说,行,那就……”

  “强权一万年!”

  豁!

  武将们都是肃然起敬,想不到区区一个文人,居然有如此担当!

  强权一万年!

  ……听起来是相当霸气!

  文官们脸色阴沉,好像饿急了的野狗!

  恨不能将陈长安分尸!

  太和殿后堂,坐着两个人。

  为首一人身穿黄袍,头戴紫金冠,年龄已经不小,目光中透出威严。

  他就是大楚的皇帝,项坚。

  听到陈长安振聋发聩的喊出强权一万年,项坚忍不住起身。

  “好,好一个强权一万年!”

  “不愧是朕选中的状元,面对文臣武将的刁难,不卑不亢,果然是人才!”

  下首,就坐着淮南王陈战。

  听到陈长安说的,他也是有些心惊:“皇上,犬子乱说……”

  “犬子?”皇上挥手打断了淮南王,呵呵笑道。

  “淮南王,经朕的调查,还有今日陈长安在朝堂上所说,他早就不是你的儿子。”

  “朕很奇怪,这么好的儿子,你怎能说不要就不要?”

  陈战咬牙。

  他哪里是不要陈长安,而是陈长安不要他!

  项坚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点头说道:“朕去沐浴更衣,稍后在御花园设宴。”

  “正巧,吕奉笙三年历练已经回转,朕要当场考教他的本事。”

  “将家眷都带来皇宫,好好地热闹热闹。”

  皇上金口都开了,淮南王赶紧谢恩。

  项坚向着后堂走了两步,忽又站住脚:“赵四。”

  身后跟着一身白衣的赵倾城,听到皇上叫她,当即躬身低头。

  “朕观陈长安光芒太盛,虽得到武将欢心,但文臣恐怕会害他。”

  “你亲自陪伴左右。”

  “宴会上,不给状元郎位置,看他如何处理。”

  这狗皇上,有你这么对待状元郎的吗?

  赵倾城可不敢多说:“是!”

  静公公点头带着淮南王跟赵倾城,从后堂里出来。

  陈长安看到陈战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陈战看着陈长安,却满心复杂。

  当然了,太和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皇上口谕,御花园设宴。”

  “所有文臣、武将即刻移步御花园,钦此!”

  众官员赶紧谢恩,赵倾城走到陈长安的身前。

  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笑容:“皇上要我保护你,是不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