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回头,就看见了吕奉笙。

  说实话,以前的陈长安对吕奉笙感官不错,还努力的撮合他和二姐。

  但是陈浮生登基之后,吕奉笙就成为了他的天字第一号狗腿子。

  就这,凭什么叫他憨子?

  吕奉笙似乎对赵倾城有很深的好感,轻轻摇动折扇,尽显风流。

  “赵护卫,我之所以不让憨子触碰,是因为这事难得一见的剑莲。”

  “它丰益俊朗,犹有傲骨,遗世独立,飘飘欲仙。”

  “就好像赵护卫,令人心旷神怡,妙不可言。”

  陈长安轻蔑的一笑,跑到我这里卖弄了?

  赵倾城还是那副姿态,冷笑说道:“吕状元,你跟新科状元才是并蒂莲,我没有资格说话。”

  吕奉笙摇头大笑:“区区憨子,又岂能与我并称?”

  “说起来,近年的科考真是越来越简单,憨子居然都可以当状元,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赵倾城眼睛看着天空,不说话了。

  陈长安却挑眉说道:“吕奉笙,你觉得我不配?”

  “你自己觉得呢?”吕奉笙轻笑。

  “那就是不配。”陈长安耸肩,叹口气说道。

  “只是我的十首诗词被皇上纳入府库,不知道吕状元有多少诗词能名垂千古?”

  吕奉笙脸色微变,轻轻地咬牙。

  他的诗词虽然也好,但远远没有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没有被皇室收录。

  吕奉笙也不慌:“皇上在御花园宴请群臣,我怎么能拿出诗词,让你丢了面子?”

  陈长安都不屑了。

  没有就没有,说什么面子不面子?

  吕奉笙避重就轻,看似不经意的说道:“过去的事咱们不说,就说这满庭春色,有哪株花价值最高,堪称魁首?”

  吕奉笙很有套路。

  他母亲喜欢花束,从小给吕奉笙讲解了花的价值,种类,花语,吕奉笙基本没有看错的时候。

  而陈长安呢?

  为了替陈碧君表达爱意,送给了吕奉笙白菊花。

  ……那他**是送给死人的!

  吕奉笙气得半死。

  但得知陈长安并非有意,这才原谅了他。

  在赏花一途,他如何不拿捏陈长安?

  赵倾城身后脚步声动,项坚龙行虎步的出现,身后跟着一众官员。

  “新老状元这是起了冲突,要给朕表演赏花?”

  这就是皇上!

  陈长安跟吕奉笙赶紧想要行礼,项坚摆手道:“算了,私人盛宴,没有那么多规矩。”

  “吕卿,规则如何?”

  吕奉笙急忙点头:“皇上,并无任何规矩,只要选出最具价值的花,就算赢。”

  “有趣,朕想看看。”

  项坚哈哈大笑:“吕卿,你是三年前的状元,就由你先选,朕很期待。”

  “是!”

  吕奉笙深吸口气,抬头四顾。

  皇上之前都说了,不要让他丢人,还有这么多官员看着,吕奉笙如何能不小心翼翼?

  找寻了半晌,吕奉笙伸手一指:“最有价值者,无非这株。”

  众多官员都伸长脖子,向吕奉笙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株花的茎干挺直,颜色呈现出一种清新的嫩绿,表面有着细微的绒毛,触感柔软。

  花朵硕大而饱满,花瓣层层叠叠。

  花瓣的颜色是那种梦幻般的粉色,从花心的浅粉逐渐过渡到边缘的深粉,如同被晚霞染上了色彩。

  项坚有些意外:“这是御花园前日才来的新品种,你……居然认识?”

  吕奉笙很是得意:“是,此花名为金蕊绮梦。”

  “因其花蕊为金色,绽放时是淡淡的馨香,传闻轻嗅一口它的香气,晚上定然做好梦。”

  “它来自于彩云之南,稀世珍品,世间难得一见。”

  项坚满意的点头,不愧是状元。

  他说对了。

  “厉害啊,果然是吕状元!”

  “真期待鲜花开放,我也做个好梦!”

  “吕状元学富五车,实在是让我等佩服!”

  官员们抢着拍卖屁,吕奉笙这个爽。

  还在金蕊绮梦的基础上,强行进行了升华:“这株金蕊绮梦花蕊的金色,代表着皇上。”

  “尽情绽放,使得国泰民安,人人做着美梦,岂非是它最有象征意义的地方?”

  “皇上,为国为民,劳碌其身,国家幸甚,人民幸甚!”

  “生于大楚,吕奉笙幸甚!”

  这马屁拍的,也他**是没谁了。

  那些官员一看这种情况,拍马屁的机会,他们怎么能放过?

  “生于大楚,程青河幸甚!”

  “皇上,您保重龙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片万岁,山呼海啸!

  不得不说,吕奉笙这个马屁拍的爽,拍的棒!

  项坚满意的看着吕奉笙:“朕已老了,全赖众卿帮忙,起来吧!”

  群臣这才站起,项坚回头。

  “陈长安,你的选择呢?”

  官员们冷笑的看着陈长安。

  从皇上的称呼上也能听出来,这一局肯定是吕奉笙获胜了啊!

  叫你站在武将那头,这回吃瘪了吧?

  淮南王也抬头,陈长安又会给自己怎么样的惊喜?

  没想到,陈长安只是摇头:“回皇上,吕奉笙说得对,这场比试,他赢了。”

  赢了?

  陈长安居然这么轻易的认输了?

  官员们都是冷笑,这可能是知道比不过吕奉笙,提前退缩了。

  项坚却微微皱眉。

  从方才的舌战群儒上,项坚能看出来,陈长安并非胆小怕事之人。

  而且他的眉宇间明显闪烁着不耐烦的神色,只是不想,不屑跟吕奉笙争辩。

  项坚身上气势一变:“陈长安,莫非你想抗旨?”

  陈长安连连摇头:“小小状元,不敢抗旨,是真折服于吕大人的见识。”

  “哼,笑谈!”

  陈长安想蒙混过关,但皇上又岂能那么轻易上当。

  “朕下旨,你说,朕想听听你有何见识。”

  陈长安知道躲不过去,把心一横:“只怕我肯说,这泱泱寰宇,落落大楚,无人敢听。”

  官员们都是一怔,这孙子好大的口气!

  项坚也是愣住,随即哈哈大笑:“朕贵为九五之尊,有何不敢?说!”

  陈长安环顾一圈,走到一堆花前。

  陈长安坦然说道:“我说花中之魁,就是它。”

  官员们睁大了眼眸,皇上也是微微发怔。

  这憨子,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