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谨松想起两年前在白山上,小白和小猴子们比赛爬山,捡回来一只浑身黑不溜丢,光秃秃没有一根毛,只长了一条腿的残疾鸟,那只鸟神奇地吓人,除了小白之外,见谁就喷火烧谁,虽然喷出的火焰细的连个草棒儿都点不着……

  还有那只小白一进山就跟着她满山乱跑的小白虎,古灵精怪极了,程谨松总有种这只小白虎早晚能开口说话的怪异感觉。

  来到了永宁关,他妹妹那吸引奇怪生物的体质不会又开始做怪了吧,这大湖里不会也有想和他妹妹做朋友的怪物吧?

  程谨松的脑子里突然跳出这么个念头!

  就在程谨松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妹妹像条小鱼似的滑了下来,溜到她狼三哥身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狼三哥竟然背着它崽崽妹妹下湖了……

  “三哥,小白,你们……小五,你……算了,我也下去吧……”

  眼看着狼小五也滑入湖中,程谨松认命了,他脱下外袍走入湖中,向妹妹的方向飞快游了过去……

  “小大哥,快游呀……”坐在狼三哥背上的程小白,欢快的拍起了巴掌……

  程谨松看着妹妹那兴奋到涨红的小脸,没奈何地摇头叹了口气。得,等回到帅府,他少不得又要吃上一回皮肉之苦了,没看好妹妹,带着妹妹下水,这罪过可不轻呢!

  在深不见底的湖水深处,响起一道虚弱苍老的声音:“咦,怎么会有那个小破孩的气息……不对,不完全是……还有小虎崽小火丫的气息……怎么全在一个小丫头身上……奇怪……”

  “谁?是谁在说话?”程小白隐约听到些断断续续的声音,立刻支楞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就在程小白努力倾听之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闷雷。

  紧接着程小白就听到了一个虚弱又愤怒的声音……

  “我又没出去,你乱打什么雷……”

  天空响起闷雷之时,正在睡午觉的狠王狼后腾地原地跳起,两匹狼在空中闻了一下,拔腿就往外飞奔,目的地正是纳吉海子。

  狼三哥程小白这几个心大的,还在海子里游的开心,完全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倒是在海子上打鱼的百姓听到闷雷声,还以为就要下雨了,赶紧往岸边撑船,准备收网回家。

  “小公子,可不敢往深处游,天要下雨了……赶紧回家吧……”好几个打鱼人都向程谨松的方向高喊起来。

  程谨松很听人劝,立刻对妹妹叫道:“小白,要下雨了,咱们快回家吧……”

  程小白本来不想走的,可她仿佛听到有个声音在心里响起,“小娃儿,你先回家,等晚上再一个人悄悄来……”

  “小白,你看小五抓到好大一条鱼,咱们赶紧回家烤鱼吃……”

  程谨松指着一头扎进水里,然后咬着一条大鱼冒出来的狼小五,高声叫了起来。

  程小白一看那条鱼比刚才在帅府门前看到的那条又大又肥,立刻眉开眼笑地答应了。

  狼三哥见崽崽妹妹答应了,才背着她往回游。

  两人两狼上了岸,两匹狼一通狂甩,很快就将身上的水甩干了。

  程小白也是乱甩一气,随着她小身子的飞快甩动,她周身升起了淡淡的水气,没多一会儿,程小白就变得干干爽爽,看上去仿佛没下过海子一般。

  程谨松已经习惯了妹妹的习惯,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运起内功烘干自己的衣裳。

  说来惭愧,程谨松是最后一个将自己烘干的人,两匹狼和程小白等了他好一会儿。

  带着五尺多长,有成年男子腰粗的大鱼往回走,与前来寻崽的狼王狼后走了个正对面,狼王赶紧把崽崽叼到自己的背上,狼后看看那条大鱼,就什么都明白了。

  啥也不说了,带崽崽回家吃鱼去……

  看到闺女抱着条比她高比她胖的大鱼,警惕的瞪着自己,还巴巴地叫道:“这是小五哥打的鱼,给小白的,我们自己吃……”

  没有更大的鱼了

  程思则哭笑不得,他上午命人将大鱼送到前的膳房,那是因为膳房的厨师做鱼手艺一绝,可不是不给他闺女吃鱼啊!

  别说是吃鱼,就算闺女想吃龙肝凤髓,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弄的呀!

  显然程小白是误会她亲阿爹了,冲着她阿爹哼了一声,然后冲着她大哥叫道:“小大哥,烤鱼吃……”

  程谨松的烧烤手艺师从他二舅舅,是程家最会烤野味之人。没有二舅舅在身边,程小白只能找她小大哥了。

  程谨松痛快的答应一声,接过妹妹怀里那比妹妹还高的大鱼。

  程思则这才看清楚这条鱼的样子,不由惊呼一声:“竟然是鳇鱼,小白,你们的运气可真好,这可是纳吉海子里最好吃的鱼!这鱼可不好捕……”

  狼小五表示,这鱼好抓极了,我一个猛子扎下去,它就到我嘴边了……

  纳吉海子深处的怪物:“那是你抓的?分明是我送给小家伙的小礼物……”

  “松儿你先别杀鱼,这鱼杀起来有讲究,阿爹叫人来帮你……”程思则笑着说了起来。

  意识到小闺女误会自己了,程思则可不敢再把这条鳇鱼送到膳房去,而是决定将最擅长做鱼的厨师叫进来。

  听说元帅家的小五爷捕到一条鳇鱼,好多人都跑过来围观。

  鳇鱼通常在海子底游动,就算是最有经验的打鱼人也极难捕到,大家可不得来看个稀罕热闹。

  一时间帅府院子里热闹的不行,欢声笑语响成一片,仿佛过年过节一般。

  宁氏听着外头的欢笑声,心头一动,立刻笑着说道:“瑞雪瑞云,你们要不要干脆在永宁办了婚事?这里虽然比京城苦寒些,却比京城里更有人情味儿!”

  “夫人,您说什么呢,我们不嫁……”两个丫鬟腾地红了脸,低着头扭着手,羞得不行。

  “真不嫁?也行……那本夫人就另外给程恒曹延龄挑媳妇儿了?他们俩可都不小了,早该成亲了!”

  宁氏挑眉笑着看向两个从六七岁就跟在自己身边的姑娘,满眼都是促狭笑意。

  “夫人……您又取笑奴婢们……”瑞云瑞雪两人又羞又急,恼得直跺脚。

  “真真是两个傻姑娘!你们的奴籍早就消了,我呀,已经和你们国公爷商量过了,本来是想让你们国公爷收你们做义妹的,偏程恒是他族弟,就只能由我收你们为义妹,这样瑞云才好嫁给程恒,只是身份上到底……”

  “夫人,我们……”宁氏的话还没说完,瑞云瑞雪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谢恩。

  被消了奴籍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还能被夫人收为义妹,这是她们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