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身来，目光落在坐在桌边的徐老爷子身上。
老人今天穿了一件喜庆的暗红色的外套。
只是，即便红色，也遮掩不了老人年龄大了之后，带来的日薄西山的垂暮感。
徐老爷子说：“我也不问你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在做一件事前，先停一停，想一想，如果是十年后的你，回头看，是会感激现在的你，还是会骂现在的你。”
徐璟走了出来。
今天是上弦月。
一轮弯月悬在枝头，孤零零的。
月光清凌凌的照在这小院里。
徐璟推开了小院的门，他回头对郑叔说。
“郑叔，多照顾着点老爷子，如果有什么事就及时给我打电话。”
“嗯，三少爷慢走。”
郑叔看着年轻人离开的背影，其实心里是唏嘘的。
早些时候，真的是每天三顿饭，都要先找人试了，才给徐老爷子下嘴吃的。
现在闹了这一场，再加上，有了遗嘱。
没有人会期望老爷子出事。
……
主楼里，这会儿大多数旁支的宾客都已经离开了，经过戏台子的时候，也在收拾舞台了。
吕轻歌和陈婉淳现在都跟着去了主楼。
霍明丽说：“阿璟在老爷子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要不叫少添送你们回去吧。”
陈婉淳：“不用，我叫了司机。”
吕轻歌看了她一眼。
以她这段时间里对陈婉淳的了解。
事出反常。
陈婉淳现在的行为就是很反常。
一直粘着徐璟的人，忽然往后撤了，试图拉开距离了。
霍明丽：“这怎么行？让你来我们徐家吃饭了，吃完饭还叫你们陈家自己的司机给接回去，这钥匙说出去，是我们招待不周了。”
徐成普道：“是的，到时候你父亲少不了要来找我了。”
这话听起来似是随口说说的笑话。
实际上也是如此。
陈婉淳便也没有推辞了。
她就坐在一边玩手机。
也没玩到心里去。
她脑子里很乱，想的是别的事情，就听着方思棠在跟吕轻歌聊天。
通过晚上吃饭，方思棠对吕轻歌的印象是很好的。
方思棠现在还是上大四，和吕轻歌同岁，只不过在不同的学校，学的是艺术设计的专业。
方思棠所在的方家，倒是在C市也算得上是大家，就是她的身份并不那么显贵。
吕轻歌听着也就明白了。
霍明丽给这三个儿子张罗婚事，肯定是好的都紧着给自己的亲生儿子留。
大少徐之润没有中意的人，霍明丽就给他选了方家的女儿。
说出去也是豪门方家，不算薄待了老公亡妻留下的这个儿子。
可是实际上，是在方家不受宠的一个女儿，嫁过来也不会对徐之润有任何帮助。
徐璟有先见之明，自己就先给自己打算了一条路，霍明丽的算计也就无处施展了。
吕轻歌和方思棠加了微信。
在她的信条里，多认识一个人，多一条人脉。
徐之润从楼上走了过来。
刚才他穿的是偏正装，现在换了休闲款的大衣。
他走向方思棠。
“走吧，我去送你。”
方思棠忙把手里的水杯放下，放的时候还有点不小心，把里面的水给洒了，烫了一下手。
“诶。”
吕轻歌忙抽出纸巾来，“慢点，大少会等你。”
然后，她抬头就看见已经迈着长腿走到门口的徐之润。
吕轻歌：“……”
方思棠朝着吕轻歌一笑，“谢谢你啦，我们微信上联系。”
她就追着徐之润小跑了出去。
她快追到徐之润的时候，伸手去抓了一下他的衣角。
“等等我……”
徐之润低头看了一眼抓着自己衣角的这只小手，蹙了蹙眉。
方思棠收回了手。
“抱歉。”
徐之润：“走吧。”
再度抬腿，比起刚才，步子明显迈的小了。
在沙发这边，就只剩下了陈婉淳和吕轻歌。
陈婉淳本对吕轻歌是非常亲近的，会去问吕轻歌徐璟的日常之类的事。
毕竟，两人有协约在身。
可现在……
她愣愣的。
吕轻歌呢。
又觉得刚才的事，对不起陈婉淳。
两人就这么各怀鬼胎，就只有霍明丽在那边场面话好听话说个没完。
直到有一个人进来。
男人穿着一袭黑衣，走到霍明丽的身边。
陈婉淳一下就愣住了。
这个男人……
是程砚礼。
她几乎是没有控制的眼睛黏在了他的身上。
霍明丽瞥了程砚礼一眼。
她笑着起身，对吕轻歌和陈婉淳道：“我先去去就来，你们先吃点宵夜。”
厨房那边给端上来了一盘水果给吕轻歌她们当夜宵。
陈婉淳还没从刚才愣怔中回神。
刚才……她只问了对方姓名。
却没问对方的身份。
现在看……
到底是徐少添的保镖还是霍明丽身边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霍明丽带着程砚礼走出来。
她扬手就给了程砚礼一个巴掌。
即便是穿着高跟鞋，她也远没有程砚礼高。
但是，这一巴掌，即便程砚礼能躲，他也没有躲，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
霍明丽：“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呢？你不是明明把人给送到休息室里了吗？”
程砚礼低着头：“抱歉，徐太太。”
“我是觉得你这人办事很牢靠，才把这事交给你，你倒是好！人给弄丢了！”
霍明丽骂起人来，也是分毫不让。
程砚礼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霍明丽知道程砚礼这幅脾气，就是个闷葫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你告诉我，刚才你人在哪里？为什么电话打不通？”
程砚礼说：“我手机丢了。”
霍明丽：“丢在哪里了？”
她惊了一下。
她和程砚礼的一些通话记录，全都在他的手机上！
若真是丢了的话，万一被有心人捡了起来！
“找！现在就去找！”
程砚礼是故意这样说的。
他知道，刚才他有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处于失联，若是失联后，马上就接电话，这个谎没法圆。
他只能是把手机弄丢了。
他和霍明丽，徐少添都通过电话和信息，那些他都没有删除。
这是霍明丽的命根子。
如果被人发现的话，那她名媛太太的假面就会被彻底撕扯下来。
在几个人匆匆往外走的时候，刚好撞上了从徐老爷子的小院回来的徐璟。
徐璟略停了一下脚步，目光在程砚礼身上掠过。
霍明丽调整了一下面上表情，才笑着说：“阿璟，你从老爷子那边来了？去看看淳淳在等着你送呢。”
徐璟：“这么多人忙着去做什么？”
霍明丽顿了顿，“没什么要紧事。”
她不会告诉徐璟。
万一徐璟的人先找到了手机，到时候怕是要麻烦。
她给程砚礼使了一个眼色。
程砚礼便先带人离开了。
霍明丽亲眼看着徐璟和陈婉淳上了车，才离开。
车上。
陈婉淳一反常态的没有开口说话。
以往，但凡是有她在的地方，就绝对不会冷场。
尤其是和徐璟在一起的时候。
她就像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去说。
总也说不完。
现在罕见的冷场。
车内，只有深夜电台的音乐声。
轻而缓。
徐璟徐徐开口。
“今天过得开心吗？”
陈婉淳愣了一下。
“开心。”
徐璟：“嗯，那就好。”
一直到了陈家门口。
陈婉淳下了车，跟徐璟招手，“那我走了，拜拜。”
徐璟没有立即发动车子离开。
他目送着陈婉淳进了别墅，才离开。
……
另一边。
吕轻歌没叫司机送。
她坚决的坐在那里，要等徐少添。
等到霍明丽找到手机后回来。
她亲眼看着程砚礼将手机重新恢复了出厂设置，“这次的事你办的很不让我满意，你这个月的工资我会扣掉。”
“是。”
“好好跟着少爷，听见了么。”
“是。”
霍明丽回到客厅内，就看见吕轻歌还坐在那里。
“少添怕是回不来了，轻歌你怎么还没走？”
吕轻歌撑着腮玩手机。
“二少说过要送我的，我再等他一会儿吧。”
霍明丽：“叫司机送你回去吧，今晚实在是太晚了。”
吕轻歌：“我就在这儿等着，我就不信了，二少躲的过今晚，还能躲过明天吗？”
霍明丽没想到吕轻歌会在这种公共场合就把话给说了出来。
她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叫佣人都先下去了。
屏退了最后，吕轻歌才说：“徐太太，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现在避着我不见面这算是怎么回事？直接要撕毁协议吗？”
吕轻歌一改之前的文弱。
尽管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可这笑却未达眼底。
“我做到了我应该做的，但是现在你们单方面不去做你们应该做的事，我今天就在这里等。”
霍明丽：“我还真是看错你了。”
她本以为吕轻歌就是个普通家庭出来的，性格怯懦的姑娘，就算有些事情办的不错，那也就都是一些小聪明。
现在看来……
只是，人都已经走光了。
现在只留吕轻歌一个人还在这里，肯定是会惹眼的。
好在老大和老三都去送女朋友了，若是回来后吕轻歌还在的话，那又该如何。
霍明丽坐下来。
“轻歌，你就算不信少添，你信我吗？”
吕轻歌：“不信。”
霍明丽：“……”
直接把她后面语重心长的后半段给堵死了。
“你和你儿子，我都不信，”吕轻歌说：“徐太太，你们觉得，现在在我这里，你们还有什么信任度吗？”
吕轻歌靠在椅背上，端起茶盏来。
“若是今晚二少不出面解决下我这个事，我今晚就在这里不走了。”
霍明丽：“……”
她也是完全没想到吕轻歌会这样搞。
徐少添离开之前，还说吕轻歌这样的人，最好糊弄，先糊弄一个晚上，其余的等到明天再说。
可现在，吕轻歌的眼睛里分明揉不得沙子。
吕轻歌心里拿主意拿的很定。
她的让步已经足够了。
忍了徐少添两个星期了。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撕破脸。
在徐家大宅里，徐少添不光是有霍明丽保，还有徐之润和徐璟在旁，若是真被他的大哥或三弟抓住了把柄，恐怕他也不能善了。
而且，吕轻歌今晚见过徐成普，觉得这位现任的徐家掌权人，倒也不是完全偏袒徐少添。
否则，还用得着霍明丽精明似鬼的帮徐少添打算吗？
吕轻歌现在就是玩手机再加上喝茶，顺带给保姆借了一条充电线给手机充电。
近十二点的时候，徐少添终于出现了。
吕轻歌打了个哈欠。
“二少，我还以为你真舍得叫我在这儿坐着等你一夜。”
徐少添冷笑。
“那传出去也不错，我们也能成为一段佳话了。”
吕轻歌：“所以你现在打算叫我跟我爸爸通话了吗？”
徐少添：“我说的话，从来不会食言，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吕轻歌现在不和他争辩什么，只要是他能履行自己的诺言。
徐少添：“在这里不行。”
大厅内人来人往，说不定就被那个佣人保镖给听见了。
但是现在吕轻歌也绝对不会离开徐家。
现在她手里握着的是徐少添的把柄。
若是离开了徐家，她手里的这个把柄，也就完全没了用处了。
吕轻歌随着徐少添去了他的房间。
这是徐少添给出来的让步。
也是吕轻歌能接受的底线。
徐少添一进来，就打了电话。
吕轻歌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同时按下了陆夙州的电话。
徐少添和那边看守着吕传的人通了话。
吕轻歌要求：“我要视频，我要看看我爸爸到底是什么模样，是不是被你折磨的不成样子。”
徐少添一副不屑的模样。
“你爸在我手里就是一颗烂白菜，根本就是毫无用处。”
吕轻歌：“不管我爸爸的价值如何，现在是能制衡我的筹码，你就好好对他。”
徐少添叫保镖那边接了视频。
楼下。
徐璟先于徐之润回来了。
他在楼下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个拿着全新的洗漱用品的佣人朝着楼上走去。
“有客人？”
佣人说：“是二少的女朋友今晚要留宿，叫我送上去一套洗漱用品。”
徐璟一听，脚步一滞。
“谁？”
老人今天穿了一件喜庆的暗红色的外套。
只是，即便红色，也遮掩不了老人年龄大了之后，带来的日薄西山的垂暮感。
徐老爷子说：“我也不问你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在做一件事前，先停一停，想一想，如果是十年后的你，回头看，是会感激现在的你，还是会骂现在的你。”
徐璟走了出来。
今天是上弦月。
一轮弯月悬在枝头，孤零零的。
月光清凌凌的照在这小院里。
徐璟推开了小院的门，他回头对郑叔说。
“郑叔，多照顾着点老爷子，如果有什么事就及时给我打电话。”
“嗯，三少爷慢走。”
郑叔看着年轻人离开的背影，其实心里是唏嘘的。
早些时候，真的是每天三顿饭，都要先找人试了，才给徐老爷子下嘴吃的。
现在闹了这一场，再加上，有了遗嘱。
没有人会期望老爷子出事。
……
主楼里，这会儿大多数旁支的宾客都已经离开了，经过戏台子的时候，也在收拾舞台了。
吕轻歌和陈婉淳现在都跟着去了主楼。
霍明丽说：“阿璟在老爷子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要不叫少添送你们回去吧。”
陈婉淳：“不用，我叫了司机。”
吕轻歌看了她一眼。
以她这段时间里对陈婉淳的了解。
事出反常。
陈婉淳现在的行为就是很反常。
一直粘着徐璟的人，忽然往后撤了，试图拉开距离了。
霍明丽：“这怎么行？让你来我们徐家吃饭了，吃完饭还叫你们陈家自己的司机给接回去，这钥匙说出去，是我们招待不周了。”
徐成普道：“是的，到时候你父亲少不了要来找我了。”
这话听起来似是随口说说的笑话。
实际上也是如此。
陈婉淳便也没有推辞了。
她就坐在一边玩手机。
也没玩到心里去。
她脑子里很乱，想的是别的事情，就听着方思棠在跟吕轻歌聊天。
通过晚上吃饭，方思棠对吕轻歌的印象是很好的。
方思棠现在还是上大四，和吕轻歌同岁，只不过在不同的学校，学的是艺术设计的专业。
方思棠所在的方家，倒是在C市也算得上是大家，就是她的身份并不那么显贵。
吕轻歌听着也就明白了。
霍明丽给这三个儿子张罗婚事，肯定是好的都紧着给自己的亲生儿子留。
大少徐之润没有中意的人，霍明丽就给他选了方家的女儿。
说出去也是豪门方家，不算薄待了老公亡妻留下的这个儿子。
可是实际上，是在方家不受宠的一个女儿，嫁过来也不会对徐之润有任何帮助。
徐璟有先见之明，自己就先给自己打算了一条路，霍明丽的算计也就无处施展了。
吕轻歌和方思棠加了微信。
在她的信条里，多认识一个人，多一条人脉。
徐之润从楼上走了过来。
刚才他穿的是偏正装，现在换了休闲款的大衣。
他走向方思棠。
“走吧，我去送你。”
方思棠忙把手里的水杯放下，放的时候还有点不小心，把里面的水给洒了，烫了一下手。
“诶。”
吕轻歌忙抽出纸巾来，“慢点，大少会等你。”
然后，她抬头就看见已经迈着长腿走到门口的徐之润。
吕轻歌：“……”
方思棠朝着吕轻歌一笑，“谢谢你啦，我们微信上联系。”
她就追着徐之润小跑了出去。
她快追到徐之润的时候，伸手去抓了一下他的衣角。
“等等我……”
徐之润低头看了一眼抓着自己衣角的这只小手，蹙了蹙眉。
方思棠收回了手。
“抱歉。”
徐之润：“走吧。”
再度抬腿，比起刚才，步子明显迈的小了。
在沙发这边，就只剩下了陈婉淳和吕轻歌。
陈婉淳本对吕轻歌是非常亲近的，会去问吕轻歌徐璟的日常之类的事。
毕竟，两人有协约在身。
可现在……
她愣愣的。
吕轻歌呢。
又觉得刚才的事，对不起陈婉淳。
两人就这么各怀鬼胎，就只有霍明丽在那边场面话好听话说个没完。
直到有一个人进来。
男人穿着一袭黑衣，走到霍明丽的身边。
陈婉淳一下就愣住了。
这个男人……
是程砚礼。
她几乎是没有控制的眼睛黏在了他的身上。
霍明丽瞥了程砚礼一眼。
她笑着起身，对吕轻歌和陈婉淳道：“我先去去就来，你们先吃点宵夜。”
厨房那边给端上来了一盘水果给吕轻歌她们当夜宵。
陈婉淳还没从刚才愣怔中回神。
刚才……她只问了对方姓名。
却没问对方的身份。
现在看……
到底是徐少添的保镖还是霍明丽身边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霍明丽带着程砚礼走出来。
她扬手就给了程砚礼一个巴掌。
即便是穿着高跟鞋，她也远没有程砚礼高。
但是，这一巴掌，即便程砚礼能躲，他也没有躲，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
霍明丽：“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呢？你不是明明把人给送到休息室里了吗？”
程砚礼低着头：“抱歉，徐太太。”
“我是觉得你这人办事很牢靠，才把这事交给你，你倒是好！人给弄丢了！”
霍明丽骂起人来，也是分毫不让。
程砚礼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霍明丽知道程砚礼这幅脾气，就是个闷葫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你告诉我，刚才你人在哪里？为什么电话打不通？”
程砚礼说：“我手机丢了。”
霍明丽：“丢在哪里了？”
她惊了一下。
她和程砚礼的一些通话记录，全都在他的手机上！
若真是丢了的话，万一被有心人捡了起来！
“找！现在就去找！”
程砚礼是故意这样说的。
他知道，刚才他有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处于失联，若是失联后，马上就接电话，这个谎没法圆。
他只能是把手机弄丢了。
他和霍明丽，徐少添都通过电话和信息，那些他都没有删除。
这是霍明丽的命根子。
如果被人发现的话，那她名媛太太的假面就会被彻底撕扯下来。
在几个人匆匆往外走的时候，刚好撞上了从徐老爷子的小院回来的徐璟。
徐璟略停了一下脚步，目光在程砚礼身上掠过。
霍明丽调整了一下面上表情，才笑着说：“阿璟，你从老爷子那边来了？去看看淳淳在等着你送呢。”
徐璟：“这么多人忙着去做什么？”
霍明丽顿了顿，“没什么要紧事。”
她不会告诉徐璟。
万一徐璟的人先找到了手机，到时候怕是要麻烦。
她给程砚礼使了一个眼色。
程砚礼便先带人离开了。
霍明丽亲眼看着徐璟和陈婉淳上了车，才离开。
车上。
陈婉淳一反常态的没有开口说话。
以往，但凡是有她在的地方，就绝对不会冷场。
尤其是和徐璟在一起的时候。
她就像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去说。
总也说不完。
现在罕见的冷场。
车内，只有深夜电台的音乐声。
轻而缓。
徐璟徐徐开口。
“今天过得开心吗？”
陈婉淳愣了一下。
“开心。”
徐璟：“嗯，那就好。”
一直到了陈家门口。
陈婉淳下了车，跟徐璟招手，“那我走了，拜拜。”
徐璟没有立即发动车子离开。
他目送着陈婉淳进了别墅，才离开。
……
另一边。
吕轻歌没叫司机送。
她坚决的坐在那里，要等徐少添。
等到霍明丽找到手机后回来。
她亲眼看着程砚礼将手机重新恢复了出厂设置，“这次的事你办的很不让我满意，你这个月的工资我会扣掉。”
“是。”
“好好跟着少爷，听见了么。”
“是。”
霍明丽回到客厅内，就看见吕轻歌还坐在那里。
“少添怕是回不来了，轻歌你怎么还没走？”
吕轻歌撑着腮玩手机。
“二少说过要送我的，我再等他一会儿吧。”
霍明丽：“叫司机送你回去吧，今晚实在是太晚了。”
吕轻歌：“我就在这儿等着，我就不信了，二少躲的过今晚，还能躲过明天吗？”
霍明丽没想到吕轻歌会在这种公共场合就把话给说了出来。
她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叫佣人都先下去了。
屏退了最后，吕轻歌才说：“徐太太，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现在避着我不见面这算是怎么回事？直接要撕毁协议吗？”
吕轻歌一改之前的文弱。
尽管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可这笑却未达眼底。
“我做到了我应该做的，但是现在你们单方面不去做你们应该做的事，我今天就在这里等。”
霍明丽：“我还真是看错你了。”
她本以为吕轻歌就是个普通家庭出来的，性格怯懦的姑娘，就算有些事情办的不错，那也就都是一些小聪明。
现在看来……
只是，人都已经走光了。
现在只留吕轻歌一个人还在这里，肯定是会惹眼的。
好在老大和老三都去送女朋友了，若是回来后吕轻歌还在的话，那又该如何。
霍明丽坐下来。
“轻歌，你就算不信少添，你信我吗？”
吕轻歌：“不信。”
霍明丽：“……”
直接把她后面语重心长的后半段给堵死了。
“你和你儿子，我都不信，”吕轻歌说：“徐太太，你们觉得，现在在我这里，你们还有什么信任度吗？”
吕轻歌靠在椅背上，端起茶盏来。
“若是今晚二少不出面解决下我这个事，我今晚就在这里不走了。”
霍明丽：“……”
她也是完全没想到吕轻歌会这样搞。
徐少添离开之前，还说吕轻歌这样的人，最好糊弄，先糊弄一个晚上，其余的等到明天再说。
可现在，吕轻歌的眼睛里分明揉不得沙子。
吕轻歌心里拿主意拿的很定。
她的让步已经足够了。
忍了徐少添两个星期了。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撕破脸。
在徐家大宅里，徐少添不光是有霍明丽保，还有徐之润和徐璟在旁，若是真被他的大哥或三弟抓住了把柄，恐怕他也不能善了。
而且，吕轻歌今晚见过徐成普，觉得这位现任的徐家掌权人，倒也不是完全偏袒徐少添。
否则，还用得着霍明丽精明似鬼的帮徐少添打算吗？
吕轻歌现在就是玩手机再加上喝茶，顺带给保姆借了一条充电线给手机充电。
近十二点的时候，徐少添终于出现了。
吕轻歌打了个哈欠。
“二少，我还以为你真舍得叫我在这儿坐着等你一夜。”
徐少添冷笑。
“那传出去也不错，我们也能成为一段佳话了。”
吕轻歌：“所以你现在打算叫我跟我爸爸通话了吗？”
徐少添：“我说的话，从来不会食言，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吕轻歌现在不和他争辩什么，只要是他能履行自己的诺言。
徐少添：“在这里不行。”
大厅内人来人往，说不定就被那个佣人保镖给听见了。
但是现在吕轻歌也绝对不会离开徐家。
现在她手里握着的是徐少添的把柄。
若是离开了徐家，她手里的这个把柄，也就完全没了用处了。
吕轻歌随着徐少添去了他的房间。
这是徐少添给出来的让步。
也是吕轻歌能接受的底线。
徐少添一进来，就打了电话。
吕轻歌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同时按下了陆夙州的电话。
徐少添和那边看守着吕传的人通了话。
吕轻歌要求：“我要视频，我要看看我爸爸到底是什么模样，是不是被你折磨的不成样子。”
徐少添一副不屑的模样。
“你爸在我手里就是一颗烂白菜，根本就是毫无用处。”
吕轻歌：“不管我爸爸的价值如何，现在是能制衡我的筹码，你就好好对他。”
徐少添叫保镖那边接了视频。
楼下。
徐璟先于徐之润回来了。
他在楼下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个拿着全新的洗漱用品的佣人朝着楼上走去。
“有客人？”
佣人说：“是二少的女朋友今晚要留宿，叫我送上去一套洗漱用品。”
徐璟一听，脚步一滞。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