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今天明明是来这儿敲登闻鼓拉国公府满门**的,谁知还没来得及敲鼓就被迫围观了这么一场大热闹,然后得知人渣爹竟然涉嫌谋逆造反,导致先皇重伤!

  谋反是满门抄斩的罪过,国公府这次,必定在劫难逃。

  这种情况下,她还有必要再敲登闻鼓吗?

  敲了,她现在就会被抓起来,她就不能去看国公府那群人吓得屁滚尿流的精彩好戏了,那群人羞辱她和娘多年,这种好戏她又怎么能错过呢?

  宁采薇低头看着手中的棒槌,抿紧嘴唇。

  要不然,她先回去国公府看看再说?

  反正大家都逃不了了。

  迟疑了一瞬,宁采薇作出决定。

  她上前一步,欠身行礼,“是,民女宁采薇,是宁国公的庶女。”

  赵桓禹嗯了一声,冲身后禁卫军抬手,“把人带上,去国公府。”

  两个禁卫军立刻跑上前将宁采薇带走,跟着赵桓禹一块儿奔赴宁国公府。

  赵桓禹前脚带着人离开,禁卫军统领后脚也带着一群人来将宋长舟带走,直奔城门口,赶赴锦州。

  围观群众见没有热闹可看,纷纷谈论着此事离开。

  王淑菱意犹未尽地伸了伸懒腰。

  唉。

  看完别人家的热闹,现在该让人去看她家的热闹了。

  转头看了眼四散的百姓,王淑菱眼珠子一转,忽然振臂高呼——

  “别走别走啊,这儿的热闹没了,我家还有热闹可以看!”

  已经离开的百姓听到这话,齐刷刷停下脚步扭头看着王淑菱。

  嗯?

  这是谁啊?

  一般二般的热闹他们可不看,得足够精彩才行。

  王淑菱大声说,“我夫君是户部侍郎陈泰安,我怀疑我夫君跟我公公新娶的那位后娘有染!我现在就要请沈姑娘去我们家,验证后**儿子跟我夫君是不是亲生父子!这样的热闹,你们确定不看吗?”

  “嚯!”

  围观群众一听,顿时来劲了。

  有人指着王淑菱说。

  “我想起来了!那天在公主府门口,这个王姑娘曾经当众揭发她夫君陈泰安跟后娘有染!”

  “我也有印象,王姑娘说她公公得了重病,她夫君居然荒唐地说要给她公公娶个媳妇冲喜,然后就娶了个年轻的娇滴滴的后娘进门,后娘还带着个儿子,结果最近一年那孩子长开了,王姑娘越看越觉得那孩子像她夫君!”

  “对对对,王姑娘说她公公娶后娘那个晚上,她夫君在正院待了一个时辰才回来,回来时满面红光,恐怕是去替亲爹跟后娘洞房了呢!”

  “王姑娘还说,后娘过门后经常有事没事就喊她夫君去正院,明面上说是去照顾公公,可是她怀疑那两人是在公公的院子里**!”

  王淑菱听着这几个百姓对她前些天说的家事如数家珍,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天你们也在啊?看来,你们也是跟我一样爱凑热闹的闲人是吧,哪儿有热闹就往哪儿跑,那我家今天的热闹,你们去不去看呢?”

  那几个人有些不好意思。

  咳,日子过得如此无聊,他们就是爱看热闹怎么啦?

  他们轻咳一声,纷纷冲王淑菱点头,“去!王姑**夫君要是真跟后娘有染,我们一定会像骂宋明堂一样骂你夫君,我们一起写万民书让皇上革了你夫君的职!”

  他们话音刚落,许多百姓也都跟着振臂参与进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围观一下户部侍郎这种官员的热闹不好吗?

  他们纷纷等着王淑菱带路去看热闹。

  王淑菱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转头冲沈锦书笑,“沈姑娘,走呀!”

  “……”

  沈锦书默默看着王淑菱,又想笑,又无奈,只能抬手扶住了额。

  这姑娘……

  简直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夫君跟人家**是多么让人愤怒的事啊,这姑娘怎么比外人还激动?

  一点都不难过的吗?

  王淑菱对上沈锦书无奈的眼神,瞬间明白了沈锦书的意思。

  她笑道,“没什么好难过的,从我发现他跟他后娘有染,至今已经三个月了,一开始我的确震惊,愤怒,失望,可日子一天天熬过来,我也慢慢变得平静下来。不就是个男人么,离了他我的日子照样能过下去,说不定踹了他这个差劲的,以后我还能遇到更好的呢。”

  停顿了一下,她又爽快地说,“就算遇不到比他更好的,那也总不至于比他还糟糕吧?他就已经够糟糕了,我的命不至于那么差,不至于接连嫁两个都是一样的人渣败类吧?”

  沈锦书噗嗤笑出声来,“王姑娘,在这方面我们俩还真是知己啊!我也是这么想的,离了宋明堂,下一个肯定会更好,就算不好,也不至于比他还差了!”

  王淑菱深以为然,“就是!若重新嫁的那个仍旧不好,咱们就继续踹了再换一个嘛!我是琅琊王氏的女儿,你是太子太傅的女儿,我们本就是贵女,何必为了个人渣败类委屈自己?不合适就换,一个两个三个不行就换他七八个!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没有个好男人能让我们遇到了!”

  沈锦书听得眼睛亮亮的。

  说得太对了!

  在这封建社会能遇到这么个洒脱随性的姑娘,真是不容易!

  她这就去帮这姑娘做亲子鉴定,让这姑娘早日摆脱人渣,重新嫁个良人!

  “姐姐,我们走,我们去做亲子鉴定!”

  “好嘞!”

  王淑菱跟沈锦书手挽着手往前走,明明才见第二面,两人却像熟识多年的好朋友一般。

  沈锦书刚走到沈家的马车旁边,不远处就传来了焦急的喊声。

  “大小姐!您先回咱家去瞧瞧吧,出事了!”

  沈锦书回头一看,是沈家的小厮满头大汗跑来了。

  她皱眉看着小厮跑到眼前,“出什么事了?”

  小厮看了一眼竖着耳朵听热闹的围观群众们,有些难以启齿。

  他非常小声又难掩愤怒地说,“大小姐,谢春华那哥嫂俩太不干人事儿了!他们见宋明堂谢春华牵扯到了三十年前谋反的大案,吓得赶紧收拾包袱就跑了,还让人把宋明堂的那个野种儿子送到咱们府上来了!”

  小厮委屈又生气,“大小姐您是不知道,宋明堂那私生子这会儿就坐在咱们府门口嗷嗷哭,一边哭一边说您是他娘,说他爹出事了您就得把他接进府里好吃好喝养着他……左邻右舍都在看咱们家的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