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曦也挥了挥爪子,心底感慨道:好乖一男的,更像大狗狗了。

  唉,突然想泽安了。

  【宿主放心,主神大人的灵魂碎片在储藏室里睡得可香了!】

  苏曦:……

  【那挺好的……】

  心里头突然有些发堵,还有种一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好奇怪。

  苏曦收敛情绪,盘坐在木板床上等东方泽回来。

  话说东方泽跑去秋婶婶家把丹药递给秋婶婶同时把苏曦的话复述了一遍,正好福叔背着药箱来给铁柱看诊,几人对这枚丹药展开了讨论。

  福叔听说是仙人的丹药,眼睛都冒出绿光了,想刮一点下来做研究。

  但东方泽担心会影响药效,便捂着丹药冲着福叔直摇头,不给不给!

  秋婶婶知道是仙人给的丹药后,感激涕零屈身就要跪拜,吓得东方泽连忙将人搀扶起来。

  总之在一番拉扯下,铁柱成功服下了这枚丹药,沉默不语。

  在众人紧张地注视下,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娘,我饿了。”

  “哎哟,这大喘气的吓坏你娘我了。”

  秋婶婶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怎么样,感觉身体好些了没?”秋婶婶眼底**期待,问道。

  铁柱眨巴眨巴着眼睛,“说不上来,感觉肚子里暖呼呼的,脚丫子也不冷了,好舒服!”

  “来来,让福叔给你诊诊脉!”

  福叔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来给铁柱搭脉,他的脸色逐渐凝重,看得秋婶婶心又提起来了,东方泽也跟着紧张起来。

  片刻,福叔点头大笑,“哈哈哈,不愧是灵丹妙药啊,铁柱他脉象强劲有力,比寻常人还要强健啊!”

  秋婶婶和东方泽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秋婶婶眼泪唰得一下就落了下来。

  “多谢仙人多谢仙人,我的铁柱总算能平安长大了!”

  哽咽着说完这句话后,秋婶婶脱力倒下,福叔和东方泽连忙将人扶到椅子上,铁柱也跟着哭了,边哭还不忘给娘亲倒杯水。

  “娘,别哭,你喝水,我给你拿菜团子吃,吃了菜团子就不哭了。”

  闻言秋婶婶哭得更厉害了,这是她平时哄铁柱喝药时说的话。

  那汤药熬好了味道极苦,别说小孩了就算是大人捏着鼻子也难以下咽。

  铁柱喝时总哭闹,她便哄他,喝了药就给他做他最爱吃的菜团子,有了这个甜头,铁柱皱着小脸努力把药倒进喉咙咽了下去。

  现在都好了,铁柱终于不用再喝那苦兮兮的汤药了,她也终于不用再半夜惊醒,偷偷地去看睡着的孩子。

  在**到孩子冰凉的身体后,捂着嘴流着泪试着孩子的鼻息……

  秋婶婶伸出手紧紧抱住铁柱,哭着哭着慢慢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

  **铁柱啊,一定要好好长大……

  东方泽静静地看着这温暖动人的一幕,他紧咬着嘴唇,控制着不让泛红的眼眶流出眼泪。

  他想爹娘了。

  他幼时娘也是这样抱着他。

  那时候,爹抱着娘,娘抱着他,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什么时候变了呢?

  他**泛疼的额角努力回想着。

  啊,是在他四岁的时候,那时他在门口拿着木棍玩耍,娘亲坐在藤椅上绣着手帕。

  娘亲的绣活极好,经常给家人缝制各种带有精巧图案的衣裳,有时候是蝴蝶有时候是蜻蜓,可灵动了。

  村子里好多人都喜欢拿着鸡蛋或者别的吃食来找娘亲给自己的衣裳上也秀个好看的花样。

  爹打猎的时穿的衣服是娘亲手做的,特地把爹猎到的野猪身上的皮清理好后做成了简易的护甲也给缝了上去。

  爹穿着娘做这件衣服,打猎几乎没再受伤,经常能满载而归。

  那日爹向往常一样进山打猎,东方村和隔壁杨家村隔着一座大山,听村里人说,爹应该是在追逐猎物的时候从山这头跑到了山那头。

  然后不知怎得,当时明明天气晴朗没有一点要打雷下雨的迹象,偏偏天上响起雷声接着一道闪电落下,劈死了他的父亲。

  爹成了漆黑的焦骨,隔壁村有人上山打猎发现他的尸骨,对了一圈发现不是自己村的,便找到隔壁东方村的人来问问。

  娘亲这才知道爹死了。

  强撑着身子料理完丧事,娘亲便一蹶不振,一年后病逝了。

  直到去世前的那一刻,娘亲都还在缝帕子,她将这些交给秋婶婶,求她分发给村里人,希望他们能看在帕子的份上平时多照顾照顾东方泽。

  秋婶婶和娘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姐妹,她**泪答应了娘亲的要求,娘亲才终于放心,轻唤着他的名字。

  东方泽当时才五岁,父亲死后他被迫早熟,小小年纪已经会踩着板凳炒菜烧饭了。

  小小的东方泽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好好地爹娘怎么就没了呢?

  眼泪如流水,他握住娘亲僵硬伸过来的手,东方泽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怕,娘啊太想你爹了,娘先去找他,但小泽啊你一定要好好的,得变成个、咳咳……

  变成个老爷爷啊再来找爹娘,这样啊爹娘才会高兴,小泽答应娘,好不好?”

  虚弱得快要听不到的嗓音,**泪光的温柔的眼睛,是东方泽对娘亲最后的记忆。

  他哭得哑了声音,只能用力地点头,让娘亲不留遗憾地走。

  自那以后,东方泽便渐渐不爱说话了,平时一个人在家更是沉默寡言。

  而现在,他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养育了他十多年的村子,东方泽深呼吸平复好心情。

  “秋婶婶,我走了,保重!”

  东方泽深深地弯下腰,娘亲去世后,秋婶婶常来接济,不是亲人甚是亲人。

  完成了最后的心愿,东方泽终于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了。

  “就这些东西?你要不要再收拾……”

  苏曦环顾了一下刚造好没多久,空荡荡的茅草屋,默默闭上了嘴。

  好吧,忘了这可怜的小子,一见面就被她连累的屋子被劈成了灰渣渣。

  苏曦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要不再去祭拜祭拜你的爹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