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可以?”这次轮到李时昉摇头了,他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主上命我率领精锐前来只是为了应付建奴,并非真的要和大明交战。如果在战场上相遇,我会按照主上的意思打几铳后就退兵。”

  主上是**臣民对**国王的尊称。

  由于**是附属国,所以**臣民不能对**国王称皇上,陛下等词汇,而是要用主上代替。

  除了主上,还有大王,殿下,大殿等一系列的称呼。

  “军中不但有建奴的监军,还有不少心向建奴的将领,你如何应付他们?”林庆业问。

  “嘿嘿,”李时昉阴笑起来:“每次列阵,我都会把亲信布置在军队正前方。等时机成熟时,他们会按照我的命令溃败。监军也好,心向建奴的将领也罢,不会发现任何问题!就算深究失败的原因,也只能处罚一些士兵和将领,追查不到我的身上。”

  “你就不怕被免去官职?”林庆业问。

  “那可太好了!”李时昉高兴地差点蹦起来,“建奴要从**征召兵**消息刚一传出,朝中武将不是生病就是受伤。我当时正合主上下棋,根本来不及装病。如果能被免去官职,那可再好不过了!”

  “这...”林庆业一时无语。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李时昉追问,“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会一一照做。”

  林庆业拿出王永吉的信,一边递给对方一边说:“不出意外的话,建奴会命你在合适的时机朝大明东线部队发起进攻。你要大张旗鼓的渡河,进攻然后败退!”

  “河对岸的明军会装模作样的进行防御,假装反击。”

  李时昉低着头琢磨了一会,抬起头问:“林大人的意思是在东线给建奴演一场戏?”

  “对,给建奴表演一场攻防大战!”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李时昉有些不解,“就算演的再好,也会出现意外情况甚至伤亡,直接退兵不好吗?”

  “你照做就是,事成之后我会履行承诺。”

  “那...那好吧!”李时昉满口答应下来。

  双方约定了传信的方式和地点后,林庆业留下数名亲兵作为内线,其余人跟着他回到刘肇基的大营。

  刘肇基本人不在营中,而是前往二十里外的中军大营面见王永吉商议大事。

  松山城外。

  王永吉正在听取李来亨的汇报:“启禀总督大人,城内的抓奸行动正在进行中。在百姓们的互相检举下,已经抓到了一百多个奸细。”

  “好,”王永吉点头,“后续还是用公开审判那一套,即便有误杀的也不会引起民怨!”

  “是。”李来亨领命离开。

  中军帐内只剩下总兵和指挥使以上的将领。

  “诸位,”王永吉开口说道:“松山已破,接下来就是锦州了,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众将领齐声回应。

  怎么可能没有信心?

  入辽以来明军伤亡虽然不小,但各部依然气势昂扬!

  为什么?

  因为有钱!

  每收复一城不但有先登之功,还有大量的首功。

  白花花的大明圆宝何人不爱?

  这还没完!

  受伤的士兵养伤期间可以领银子,战死的士兵家人也有抚恤银。

  重金之下,明军简直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不过,”王永吉降低语调,“在攻打锦州前,本督有两个问题。”

  “总督大人请问,我等一定如实回答!”吴三桂带头说道。

  “好,”王永吉点头,“第一个问题是自入辽以来,陛下和朝廷从未给平辽大军制定过任务或者期限,对吗?”

  众人想了想,同时点头:“是。”

  将领们十分清楚。

  入辽之后,崇祯和朝廷只负责提供物资,其他的最多简单过问一番,并没有干涉。

  哪怕崇祯的儿子定王朱慈炯亲自来辽东,也只是在中军帐内体验生活,没有任何发号施令的行为。

  “好,”王永吉再次点头,“第二个问题是自入辽以来,本督也从未在情况不明的前提下,给你们下达过某个限期内必须攻下某个地方的命令,对不对?”

  这句话有点长,众人琢磨了一会后再次点头:“总督大人所言不假。”

  “但是这次要破例了!”王永吉表情凝重,“现在是八月下旬,长则二十天,短则半个月内必须拿下锦州!”

  吴三桂,李性忠,刘肇基,黄得功等一众辽东籍的将领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高一功等非辽东籍的将领脸上则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请总督大人释疑!”高一功厚着脸皮问。

  “本督刚才说过,现在已经是八月下旬!辽东入冬早,水桶的水在外面放上一晚,上层的水已然会出现结冰的情况。再过半月二十天,结冰的情况将更加严重。”

  “南山和锦州的守军会在我军进攻的必经之路上洒水,冰面湿滑,难以前进!届时将会给我军带来巨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