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李时昉对满达海的问题很是不解,“我们当然是驻扎在东线的小凌河下游,牵制明军在的东线主力啊!”

  “放你**屁!”满达海直接开骂:“东线的明军都快没人了,还**牵制主力呢!”

  今天他差一点就完成了斩将夺旗的壮举,可惜被明军突如其来的援军击溃。

  他很生气。

  所以在西线战事还没结束时就开始调查。

  通过询问明军俘虏得知:明军援军来自东线,而且人数很多。

  再加上监军送来的消息作为佐证,满达海瞬间就猜出东线的**兵在搞阳奉阴违那一套。

  “西八!”李时昉直接站了起来,“你...你怎么能随便骂人呢?”

  “还敢还嘴?”满达海伸手拔出了佩刀,“老子不但要骂你,还要将你就地正法以正视听!”

  说着。

  他快步来到李时昉面前,举刀就要砍。

  “住手!”郑亲王济尔哈朗厉声制止了冲动的满达海。

  平心而论。

  单就**兵的表现,李时昉死有余辜。

  但是...

  他不能杀李时昉。

  最起码现在还不能杀。

  战事还在继续,如果现在杀了李时昉,那么两万**兵将群龙无首,毫无斗志。

  对接下来的战事百害而无一利。

  可是不杀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济尔哈朗盯着李时昉的眼睛看了一会后冷笑起来:“李时昉,今天你得给本王一个交待!”

  李时昉心里一震,低头询问:“郑亲王想要什么交待...”

  “呵,”济尔哈朗伸手将一个册子扔到李时昉面前:“你们**人在东线的所作所为都被记录的清清楚楚。畏敌不前,贻误军机,阳奉阴违...这么说吧,任何一条罪证都可以定你的死罪。”

  “末将冤枉,王爷明察!”看着一脸认真的济尔哈朗,李时昉顿时慌了,急忙跪地向济尔哈朗求情。

  现场静悄悄的,没人给他求情。

  见没人求情,李时昉忽然坦然了起来。

  他跪视一周后看向满达海:“礼亲王,我有一事相问。”

  “你没资格问本王。”满达海一脸嫌弃。

  “我想问明军在西线有多少兵力,礼亲王您又有多少兵力?你尚且没能打败明军,我们这些不善战的**人就更打不过了。所以,您不能把在西线的失利怪罪在我们东线的头上!”

  这一句话不但让满达海哑口无言,更是提醒了济尔哈朗。

  他猛然意识到战局的关键在八旗兵身上,与**人和外藩蒙古兵无关。

  如果八旗兵无法对抗明军,那么**人和外藩蒙古兵更无法对抗。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济尔哈朗决定快刀斩乱麻,先杀一批人警告其他人,然后赶快制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他再次看向李时昉:“李时昉,**兵今天的表现让本王十分失望,必须杀几个人才能向朝廷和本王交待。”

  李时昉跪在地上浑身一颤。

  无论把谁推出去当替罪羊,他都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成大事者必须有所牺牲。

  “今夜回营后把该杀的人杀了,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济尔哈朗警告。

  “是...是,多谢郑亲王。”李时昉无奈势力,起身后离开军帐。

  等所有人都汇报完军情后,济尔哈朗愁云满面。

  东,西,中三条战线。

  东线的**兵阳奉阴违,出兵不出力。

  整个东线形同虚设。

  中线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他虽然守住了南山,但是明军的进攻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尤其是那些手拿改良版鲁密铳的明军,不但射速极快,还能百步破甲。

  西线的满达海斩将夺旗不成,损兵折将丢了西线。

  伤亡倒还是其次,

  西线丢失后,明军可以沿着河岸绕过大架山,出现在中线大军的身后。

  “郑亲王,”正蓝旗的博洛向济尔哈朗施礼:“明军已跃过西线的女儿河,在北岸扎营。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派兵出现在中线大军的身后。”

  “俗话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咱们十万大军更不能让腹背受敌。所以当务之急是向西线的明军发起反击,把他们赶回南岸。”

  满达海淡淡一笑:“说的有道理,但是做起来难!西线的明军绝大多数都是骑兵,你知道这些骑兵是谁训练出来的吗?”

  博洛不说话。

  “是李如松的儿子李性忠亲自训练出来的!”满达海表情十分严肃:“这支骑兵打过张献忠,揍过李自成,同时还在草原上击败过咱们和蒙古人组成的联军!战力一流,装备精良,是明军精锐之中的精锐!”

  “想在正面击败他们,并非易事!”

  “难归难,并非没有办法!”博洛嘴硬道。

  “办法确实有!”满达海点头,“那就是从中线抽调主力去西线。”

  “不行!”济尔哈朗接过话茬摇头道:“中线的战事正处于微妙的平衡之中,一旦从中线抽调兵马,这种平衡会被打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得想个法子出来吧?否则只能看着明军出现在中线大军身后,我军前后受敌,岂能不败?”满达海很是不满。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知当讲不当讲。”正黄旗汉军旗主祖泽润突然说道。

  “说来听听。”济尔哈朗和其他所有人一同看向祖泽润。

  “放弃南山!”祖泽润语出惊人,“丢掉西线后,南山腹背受敌,已经无险可守。与其冒着风险在这里用兵,不如早早后退重新排兵布阵。”

  “放弃南山?”济尔哈朗开始思考这个主意是否可行。

  正如祖泽润所言,丢掉西线后,南山已经失去了战略意义。

  继续在这里纠缠只会给中线大军徒增风险。

  后退到第二道防线才是明智之举。

  至于重新排兵布阵...

  济尔哈朗也觉得有道理。

  把两万**兵布置在东线没有任何意义,最好是把他们放到身边随时调遣。

  这样既能及时管控**兵,又能增加己方的兵力。

  经过一番严肃且认真的商讨后,济尔哈朗下令:“大军全线后退,在锦州城南,小凌河北岸驻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