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的人则连夜撤走,返回榆园。

  “报!濮州城外叛军正在撤离,请问总兵大人是否派兵伏击?”榆园军撤离的时候,传令官及时将消息告知李定国。

  李定国想了一会后摇头:“继续探查,不做伏击。”

  “是。”传令官离开,

  李定国之所以这么做既有王夫之的因素,也有他自己的顾虑。

  王夫之要的是长治久安。

  用武力只能解决一时,做不到长治久安。

  再者夜战是兵家大忌。

  稍有不慎就会造成误伤,对士气影响非常大。

  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这种战术。

  次日清晨。

  当王夫之再次来到榆园军营地时,发现营地里面出现了大片空地。

  锦衣卫百户邓岳有些担心地说道:“大人,看样子榆园贼跑了不少啊。朝廷若是知道了,恐怕...”

  “无妨,”王夫之胸有成竹:“总比先降后叛强。”

  随着二人的到来,榆园军营门打开。

  首领任七,张七,梁敏,黄镇山等人带头走了出来。

  王夫之仔细看了一圈,没有找到范次吾和王俊的身影。

  他们二人是叛军首领之一。

  麾下叛军的数量不少,实力也比较强。

  现在他们不在,说明拒绝接受招安。

  “看来这招安的事,没办法一蹴而就了!”王夫之苦笑一声,继续向前走。

  在距离任七等人约有一丈时,王夫之停下脚步。

  “榆园军匪首任七,率张七,梁敏,黄镇山等人恭迎钦差大人!”任七当着所有人的面,带头下跪。

  其他人也跟着下跪。

  王夫之倒背着手,表情严肃的大声质问所有人:“尔等可愿接受朝廷招安?”

  “我等愿接受朝廷招安,只是之前所作所为违背了朝廷律法,望朝廷不计前嫌赦免我等之罪。”榆园军首领任七带头回答。

  王夫之转身面向北方深施一礼,然后转身对着所有人说道:“免罪!”

  “谢陛下,吾皇万岁...”任七等人同时施礼。

  礼毕后,任七再次带头说道:“自此以后,任七愿为朝廷效犬马之劳,如有虚假天打雷劈!”

  “我等愿效犬马之劳,如有虚假天打雷劈!”

  其他人跟着复述一遍,再次向王夫之磕头施礼。

  走完流程后,榆园军将所有营门全部大开,所有士兵排成长队走出迎敌接受清点和检查。

  清点人数是为了以后的以工代赈做准备。

  检查士兵的目的是把合格的人留下充做官军,不合格的原地解散等待朝廷救济。

  经过一天的清点,李定国将数字统计了上来。

  他来到王夫之身边说道:“王大人,濮州城外的叛军共有两万九千四百三十三人,其中符合要求可以成为官军的人只有三千一百二十八人。剩下的都要原地解散,等待朝廷救济。”

  “军中存粮还够几日之用?”王夫之问。

  “按照每人每天二斤计算,只够五天之用。”李定国回答。

  “足够了,”王夫之松了口气,“第一批赈灾的粮食已经通过漕运抵达了济宁州,五天内应该可以运抵濮州。”

  “曹县和范县的叛军加起来约有七千左右,任七已经书信一封,打算命他们原地投降。”李定国说道,“可是两县的知县已经被杀,这些人又该如何安置?”

  王夫之想了想,“李总兵的人不是在曹县城外吗?先让大军接管两县防务,然后在叛军当中找几个穷凶极恶之人,让他们给知县偿命。无论知县做错了什么,只有朝廷和法律才能制裁他们,不能由百姓任意处置,否则下面会乱套!”

  法律的权威要具有不可挑战性。

  对于基层州县来说,知州和知县就是法,就是权威。

  杀他们等于挑战权威。

  王夫之此举是为了维护权威。

  可惜王夫之有时代的局限性。

  换成崇祯,他会怂恿叛军投降前在城内搞一次大清洗,把所有阶级敌人全都处理掉...

  王夫之继续说道:“处理完那些穷凶极恶之人后,挑出合格的充入官军,剩下原地解散等待救济。”

  “以工代赈的事?”李定国又问。

  “不用操心,已经命附近的州县派人安排此事。”王夫之捂着脑袋说道。

  赈灾的事越往下越复杂。

  对崇祯来说是两个字的事:准了!

  到了六部,只需要好银子买粮买物资,派人主持工作监督执行。

  到了州县,这项工作复杂到了极致。

  设置粥厂,预防瘟疫,安排修堤,监督工程...

  这些工作虽然不是由王夫之一人主持,但是也有他的份。

  再加上诏安的事,压力可想而知。

  “接下来,”王夫之缓了一会后抬起头看向李定国,“我要把诏安的进展告知朝廷,然后...和李总兵一起专心对付那些没有投降的榆园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