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索伦兵,是八旗真正的尖刀!

  明末时期的索伦人是指居住在黑龙江中上游地带,森林与草原之中的土著民,如果按照部落划分的话,他们属于野人女真、东海女真和生女真部。

  由于生活条件艰苦,再加上原始的生活方式,让他们的体力、耐力、身体素质都比普通人强很多。

  建奴为了拓展人口和兵力,经常北上抓捕野人女真等部落人口,带回去作为奴仆或者战兵。甚至让他们披双层铠甲,号称“死兵”,驱使其为先锋。

  由于索伦人尚未开化,被建奴掳走后反而乐于接受新生活,接受建奴的赏赐,听从他们调遣。

  “镶白旗还有多少死士?”多铎甩了甩脑袋,问旁边的亲兵。

  “回十王爷,能征战者有九百七十四人。”

  “嗯...”多铎点点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这些人就是他的底气!

  有这些人冲锋在前,肯定能攻下小小的宣府镇。

  明军守城,无非是凭坚城,用大炮。

  现在大雨将至,明军的火炮还能像之前一样守城吗?

  开玩笑!

  就算明军炮兵有防雨的措施,他们的火炮也无法像往常一样发挥实力。

  更重要的是,明军的火攻之法会在雨中完全失效!

  虽然下雨湿滑不利于攻城,但相比明军来说,他们占了大便宜!

  “传令各部,集结兵马准备攻城!大雨将至,各部无需携带火器!”

  亲兵得到命令后不敢停留,飞奔离开将消息穿给各部。

  不多时。

  得到消息的各部人马开始集结,准备强攻宣府镇。

  提前准备好的浮桥,云梯,接连被八旗兵推出,放到了军阵最前面。

  一队队八旗兵举着旗帜,拿着盾牌刀剑,站在后面蓄势待发。

  前面是攻城的死士,后面有掩护的弓弩兵,再往后有无数的八旗兵列队,随时准备着递补上去。

  宣府镇内。

  阎应元站在城墙上,手拿千里眼,脸色愈发凝重。

  怕什么来什么。

  最近几天他一直祈祷不要下雨,万万没想到,这雨竟然直接来了。

  五军营李副将拿着同样的千里眼,脸色同样凝重。

  游击将军丁义的脸色也难看至极,他看着手里的鲁密铳,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没雨时这是利器,有雨的时候这就是根烧火棍。

  “阎大人,今天怎么守?”丁义一脸担忧的问。

  阎应元知道自己不能慌,他是宣府镇的主心骨。

  他慌,守军和百姓就会慌。

  守军和百姓一旦慌了,整个宣府镇就会陷入慌乱之中。

  “传令,将三十门中小火炮搬到城门洞中。各城墙守军立刻在火炮上方搭帐篷,外用油布遮挡,里面垫高,多准备火药和弹丸。”

  春秋时期人们就发明了油布(防雨布),制作过程很简单,用桐油涂在织物上干燥后就成了防雨布。

  “等等...”阎应元觉得有些不妥。

  此时搭帐篷等于告诉多铎他重点防守的地方。

  “通知东、西、南各城墙上的守军,用最短的时间把帐篷支起来。火炮越少的地方,搭的帐篷数量要越多,听明白了吗?”

  “遵命。”

  随着阎应元的命令传出,守军和百姓们立刻忙碌起来。

  这些都是提前准备好的物资,只需要拿出来简单捆绑后固定在城墙上即可。

  多铎拿着千里眼,看到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帐篷后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此时的他,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这阎应元到底什么来头?

  无论他怎么攻城,阎应元都能想法设法破解。

  好不容易等到了雨,没想到对方竟然准备了大量的帐篷。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多铎骑在马上,一脸的平静。

  他在等。

  等风来,等雨到。

  风雨交加之时,就是攻城的最佳时刻。

  他身后的号角手和负责打旗语的士兵静立两旁,也在耐心的等待着。

  呼--

  北风开始呼啸。

  多铎身后的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紧了紧衣襟,看向远处。

  尘土在狂风中飞舞,乌云伴着细雨,从远方开始逼近。

  多铎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他看着远处渐渐模糊的城池,在风中狂笑。

  “哈哈哈!天助我也!”

  远处的城墙上,阎应元身穿一身黑色甲胄。

  他身下的裙甲,头盔上的红缨,身后的帅旗和帐篷,在北风的咆哮中无序的飞舞着。

  身后的守军和百姓举着盾牌,手拿弓弩,长矛以及各种刀剑,站在风中严阵以待。

  刷刷刷!

  细雨拍打在脸上,痒的让人忍不住抓了一把。

  干燥的城墙很快被细雨滋润,开始变得湿滑。

  随着北风越来越大,绵绵细雨也变成了瓢泼大雨。

  随着风雨越来越大,他们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就在众人以为建奴放弃攻城的时候,一个眼尖的明军喊道:“建奴来了,他们攻城了。”

  轰!

  九门躲在帐篷里的红夷大炮齐射而出,将一座浮桥和一架云梯同时击碎。

  躲在里面的建奴士兵死伤一片,鲜血瞬间染红了大地。

  然而,更多的浮桥和云梯正在加速冲向城墙。

  阎应元张弓搭箭,怒目圆睁的大喊一声:“诸公,今日共杀敌,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