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怕!

  但是。

  大明以孝治国,只要周奎没有做出谋逆之事,崇祯就不能把他送进诏狱。

  因为周奎是崇祯的岳父,周皇后的父亲。

  为父者,没有错,错也是对。

  可以罚,不可以惩。

  如果他真的以贪墨之名将周奎押进诏狱,此举将威胁国本。

  崇祯早就料到周奎会死鸭子嘴硬,他微笑着说道:“既然国丈说这些钱财都是皇家赏赐,那么朕就不客气了。现皇家有难,正是用钱之际,朕以天子之名将这些赏赐暂且收回,等朝廷富裕了加倍奉还。”

  周奎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被崇祯的脑回路震得头脑发木,浑身发凉。

  “这...这...陛下乃大明天子,岂...岂能出尔反尔?况且赏赐如同泼出去的水,岂有收回的道理?”

  “朕就是道理!”崇祯懒得和这厮费口舌,“王承恩,还不速速将这些马车牵进皇城?”

  “臣...遵旨。”王承恩吩咐午门附近的锦衣卫,厂卫将马车赶进皇城。

  “陛下...陛下...”周奎仿佛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陛下陛下的喊个不停。

  他不甘心自己一辈子的继续被崇祯抢走,又不敢做出僭越之举,只能瘫在地上不停地哭喊。

  见周奎愈发得寸进尺,崇祯脸色有些厌烦。如果不是周皇后的面子和以孝治国的根本,他恨不得直接将他砍了。

  他走上前伏在周奎耳边低语道:“国丈家产千千万,马车上最多装了八成吧?剩下的两半是不是藏在府上?要不朕让东厂去挖一挖,掘地三尺找不到就掘地四尺!”

  周奎瞬间闭嘴,他用衣袖擦干眼泪,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皇帝,心生恐惧!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不,他就是什么都知道!

  “朕不是不敢杀你,东厂和锦衣卫有很多让你悄无声息死去的办法。朕很喜欢周皇后,你活着的意义是不让她伤心,仅此而已!”

  “如果你继续放肆,休怪朕无情!”

  黑暗之中,灯光之下,崇祯的脸色阴暗交错,变幻不定。那一刻他不是天子,不是君王,而是一头嗜血的猛兽。

  周奎下意识的疯狂点头,不敢有半分造次。

  有了周奎带头,其余勋贵纷纷放弃抵抗。

  就算有抵抗的想法也无能为力了。

  京师三大营都在这里,他们的上司京营总督是崇祯的人。

  五城兵马司和巡捕营也在这里,兵部尚书也是崇祯的人。

  锦衣卫和东厂更不必说了,唯皇命是从。

  一众勋贵脸色僵硬着离开午门,身影消失在京师的黑夜之中。

  内阁首辅李邦华问道:“陛下,太子既已离开,在皇城外驻守的三大营士兵是不是可以撤走了?”

  “拖欠的军饷都发了?”崇祯没回答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尚未发放完毕。臣让户部先将锦衣卫和东厂的饷银补齐,随后才与兵部交接军饷。”

  勇卫营,锦衣卫和东厂的饷银由户部直接发放。三大营,五城兵马司的饷银先由户部转到兵部,再由兵部统一发放。

  “嗯,”崇祯点点头,没有反对。作为皇帝的亲军,他们有这个资格和权利。

  “既然朝廷有银子,三大营,五城兵马司的饷银就没必要拖欠。户部和兵部的人都在,现在就发。”

  “在这?”李邦华有些意外。

  “对,现场发!”

  “臣...这就安排。”李邦华只是觉得事发突然,并没有太多疑虑。

  毕竟朝廷拖欠饷银的时间太长了,陛下着急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