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陛下,万万不可!”

  “朝廷每年用银缺口尚有五百多万两,如果再免除田赋,今年的用银缺口将达到两千一百万两!”

  “田赋乃国家根本,朝廷支柱,一旦免除,朝廷将入不敷出。届时兵无饷,将无粮,别说打仗,就是募兵都没钱。”

  “现在内有流贼四处作乱,外有建奴虎视眈眈,九边大军缺饷少粮已是常态,此时不加赋已是皇恩浩荡,免全国一年田赋绝不可行!”

  李邦华虽然只当了两天内阁首辅,但是对朝廷的钱粮已经心知肚明。他的话虽然很难听,但说的都是心里话。

  范景文出班跪倒:“陛下,虽然免赋是体恤民情,关心百姓之举。但这样的免法会让百官心乱,朝廷不稳。如果陛下觉得百姓负担重,可以减免三饷。至于免全国一年田赋...臣以为不可。”

  其余阁臣、百官见内阁首辅和次辅均表明了态度,纷纷跪地请求崇祯放弃这个想法。

  崇祯摇了摇头:“诸位,你们说的都很在理,朕也知道朝廷缺钱,但各地都有灾,有灾就有难民,这些难民太多了,他们随时可以成为流贼。”

  “这也是流贼怎么剿也剿不干净的原因!”

  “你们还记得朕说过祖父皇帝给朕托过梦吗?他告诉朕,旱灾今年只剩最后一年,明年各地除湖南外,都将风调雨顺。”

  “所以朕打算免除全国一年的田赋,至于用银的缺口,朕会想办法!”

  群臣沉默,他们认为崇祯在信口雌黄!

  先不管托梦是真是假,朝廷每年两千万两银子的缺口怎么填?

  用什么填?

  这不是二十万 ,更不是二百万,而是两千万两!

  他有什么办法?

  哪怕拉出的屎能变成银子,满朝文武也得拉上几年才行。

  看着质疑的群臣,崇祯淡淡解释道:“朕说过,京师有坏人!他们吃着朝廷的饭,拿着朝廷的银子,私下里干的却是改朝换代的事!”

  “朕岂能容他?”

  “李若琏!”崇祯声音陡然一变,从原来的慵懒变成了愤怒。

  “臣在!”

  “将你查到的证据全都拿出来!”

  李若琏伸手拿出一本书还有一摞信,书上写着论语二字,在崇祯的示意下将论语递到李邦华手中。

  李邦华一脸茫然的接过论语,翻看书页。

  目光快速扫过后,李邦华眉头皱了下:“李指挥使,这...不是论语,是一本账册?”

  “不错,李阁老请往后看。”

  李邦华一目十行的快速翻看,他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害怕。

  翻到最后一页时倒吸一口凉气凉气!

  “这...这怎么可能?”

  见李邦华一脸的震惊,内阁次辅范景文急忙伸手拿过论语,认真的看了起来。

  片刻后,范景文露出与李邦华一样的表情。

  震惊,害怕,难以置信......

  其他朝臣被他们的两人的表现搞懵了,在邱瑜的带领下纷纷走上前查看。

  一刻钟过后,那本论语在群臣之中传阅了一遍。

  李若琏见时机成熟,开口说道:“诸位大人,锦衣卫奉旨调查陈演和光时亨满门遇害一案。”

  “凶案现场可以说一片狼藉,表面上看凶手是杀人抢钱,实际上有很多值钱的东西被忽视了。例如陈演府中有一幅价值不菲的《烟寺松风》,被仍在地上无人问津。”

  “根据这一点,我们认为凶手找的不是钱,而是另有其他。于是几十号人连夜掘地三尺,终于在陈演府上找到了这本论语和这些信件!”李若琏指着转了一圈又回到李邦华手上的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