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济格简单休整重新加入战场后,刘文耀渐渐地有些撑不住了。

  八旗兵本就擅长骑射,再加上这些人又是多尔衮的亲军。

  况且之前并未,所以上战场后一个个猛的不行。

  别说他刘文耀,就是吴三桂带着同等数量的家丁来,也不一定是多尔衮的对手。

  阿济格未参战前他还能依靠数量优势暂时压多尔衮一头,

  阿济格参战后,刘文耀顶不住了。

  他伸手拔掉肩膀上的箭簇,对着王永吉所在的方向大骂道:“玛德,王永吉你们再不来,老子可就要殉国了。”

  就在刘文耀大骂的同时,来时的方向马蹄声阵阵,浓尘滚滚。

  王永吉和马岱一马当先,带着骑兵杀了过来。

  马岱对着王永吉喊道:“凭什么把那些人头让给巴克勇,他出力最少,捡的功劳却最多,我不服!”

  王永吉表情平淡:“几百颗脑袋而已,让给他又如何?咱们要是再来晚一点,刘文耀那边就撑不住了。”

  “把几个百建奴脑袋让给巴克勇对你我来说确实吃亏了,但从大局上来看,咱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朝廷。”

  大敌当前马岱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撇了撇嘴冲进战场。

  多尔衮和阿济格见明军主力到来,迂回半圈后暂时退了回去。

  等再次冲上来的时候,他们队伍里多了四五千人。

  这些人刚刚喝饱水休息了一会,就又被多尔衮拽起来参战。虽然极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

  多尔衮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王永吉,马岱,刘文耀所部加起来约有万人,就算他派上所有士兵也吃不掉他们。

  因为大部分八旗兵都已疲惫不堪。

  战马更好不到哪儿去,有的气喘吁吁跑的很慢,有的索性站在原地不跑了。

  反正也吃不掉对方,不如轮流作战争取时间造桥渡河。

  随着多尔衮,阿济格重新进入战场后,战场形势更加复杂。

  双方两万骑兵在河边鏖战。

  无论多么华丽的辞藻也无法形容战场的残酷。

  在无数人互相劈砍、踩踏之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对方收割。惨叫声,哀嚎声,绝望的呼救声此起彼伏。

  “报!启禀参将大人,刘文耀所部数千骑兵正在往西十五里的河边与建奴苦战。”

  战场东面十五里。

  正在朝宗桥上以逸待劳的李宪忠(李如梅次子),从探马嘴里得到了这个消息。

  他回头看了眼桥的另一边,除了勇卫营一千骑兵外,其余两千人都是刘文耀麾下步兵。

  这些步兵早已在桥的另一侧扎营结寨。

  四周有战车掩护,中间有各种火炮,火器。除了这些,还有手雷。

  想从这里通过,难比登天。

  “建奴兵分两路,一路与我大明骑兵鏖战,另一部分在树林旁就地取材,似乎是在制作浮桥。”

  “王永吉呢?马岱呢?巴克勇的镇标中营呢?”

  李宪忠此前在辽东担任中军参将一职,所以对关宁军和巴克勇都非常了解。

  “末将没看到王总督,马岱和巴克勇的旗号。”探马拱手说道。

  李宪忠皱了皱眉,骑在马上迅速思考对策。

  王永吉,马岱和巴克勇大概率被其他人拖住了,来不及支援刘文耀。

  等等...

  建奴正在制造浮桥?

  也就是说,他们在此设伏的计谋被建奴识破了。

  “来人!”勇卫营参将李宪忠对着步兵领头千总喊道。

  “卑职在!”

  “将鲁密铳,火药袋,装弹丸的袋子都拿来,我要亲率骑兵前去支援!”

  步兵千总不敢怠慢,立刻吩咐人将这些武器送到李宪忠的人手里。

  “请问参将大人,您走之后我们该做些什么?”

  “备战待敌!不要放走一个建奴,注意别被建奴偷袭!”

  “卑职遵命。”

  李宪忠吩咐妥当后率领一千骑兵沿着温榆河逆流而上。

  快马加鞭十几里后,李宪忠来到了战场。

  此时的战场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状态。

  建奴骑兵在那片小树林外围成一个圈,结阵抵挡明军的攻击。

  刘文耀,王永吉,马岱,巴克勇与建奴骑兵杀得难解难分。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双方先是比拼箭术,箭矢射完后近距离肉搏。

  刀砍卷了就用手掐,用脚踹,甚至摘下头盔互相对着砸。

  落**士兵没有放弃战斗,他们在马下三五人为一队,继续砍杀。

  可明军再凶猛,也冲不破那些建奴骑兵组成的保护圈。

  即便有小股骑兵冲进去,也被里面的八旗精锐射杀。

  在范文程的指挥下,浮桥制作的很快,框架已然成型,只等铺满木头后就能架桥渡河。

  李宪忠怕被友军误伤,先让人猛挥身后的李字旗表明身份。

  随后下令道:“听我将令,拿着鲁密铳的八十步外下马,朝建奴军阵射击,剩下骑兵两翼掩护。”

  “此战共进共退,擅退者杀无赦!”

  砰!

  八十步外,五百杆鲁密铳同时响起。

  数十个建奴骑兵中弹,轻则伤口见血,重则血流不止,很快倒地。

  范文程被鸟铳声惊到,他急忙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鸟铳骑兵?快,现在用不了那么多人了,快带你的人挡住他们。”范文程对身边的建奴步兵喊道。

  砰!

  沉闷的鸟铳声再次响起,又有几十个建奴骑兵中弹。

  没中弹的骑兵纷纷看向李宪忠,对他们手中的鸟铳产生了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