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权走到人群中间大声说道:“诸位今天能来到这里说明提前缴纳了明年的盐税,我宋某人谢过诸位。”

  “不用谢,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宋大人太客气了,交税是天经地义的事。”

  “是啊,要是不交税,我们也没脸来这里。”

  盐商们纷纷客气起来。

  “不,”宋权摇头,“交税确实是天经地义,但提前交税却不是。所以说,该谢还是要谢的。”

  宋权对着在场的盐商深施一礼。

  盐商们不敢怠慢,纷纷还礼。

  客套过后,宋权开始说正事,“今天捐官的名额有限,具体有几个本官不便透露,所以有想法的要趁早下手,免得追悔莫及。”

  “宋大人,今天捐官的品级是几品?”

  “最高六品,最低七品。”宋权回答之后接着说道:“为了保证公平,今天所有捐官的名额均以官卖的形式进行,价高者得。每次加价最低十两,最高不限。出价后倒数十个数,结束时没有其他人出价则视为竞拍成功。竞得官职后吏部当场发放官服,并登记入册进入官籍......”

  宋权把捐官的所有细节都说了一遍后补充道:“今天南京各部官员,镇抚司和东厂的人都在现场监督,如有欺瞒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揭发。”

  船舱前部一排椅子上坐着二十多个人。

  六部,六科给事中,镇抚司,东厂的人全都在场。

  盐商们既害怕,又开心。

  他们怕的是官员们沆瀣一气,坑骗他们。

  开心地是如果真如宋权所说,那么今天捐官现场就不会出现任何猫腻。

  “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咱们这就开始。”宋权目光在人群中扫视。

  “宋大人,”一个盐商沉声询问:“捐官可有起拍价?”

  “当然有,七品官的起拍价是白银一千两,六品官起拍价是一千五百两。”宋权回答。

  听到起拍价后,盐商们又爆发出一阵喧嚣声。

  “太高了吧?买不起啊!”

  “是呢,一千两银子能在南京买十套宅子了。”

  “一千两还嫌贵?这已经是朝廷的恩赐了,要说我啊直接把起拍价改为两千两,这样就没人跟我争了。”

  “两淮四位总商还没说话呢,你算老几?”

  “别吵吵了,爱买不买,嚷什么嚷?”

  大部分盐商都觉得起拍价抬高,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能力。

  还有一些盐商嫌起拍价太低,导致前期参与者太多。

  “一刻后,开始竞拍!”见没有人再次提问,宋权离开船舱做最后的准备。

  他走后,盐商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进行最后的商议。

  “你们觉得七品官能拍到多少钱?”

  “不好说,宋大人对经商的事十分熟悉。为了抬高卖价,他肯定提前找了托抬价,只有达到宋大人的心里价位,那些托才会停止抬价。”

  “宋大人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不清楚,应该和朝廷的亏空有关。”

  “那朝廷的亏空又是多少?”

  “具体不知道,只听说是几十万两银子。”

  “到底是几十万?二十万是几十万,九十万也是几十万...二者之间可是相差了七十万啊!”

  “真不知道啊...”

  一刻时间很快过去,宋权重新回到船舱对所有人说道:“诸位,竞拍开始。”

  “今天竞拍的第一个官职是候补知县,起拍价白银一千两。”随着宋权话音落下,一个南京吏部的差役将挂有七品知县官服的架子抬了过来。

  买的官固然没有实权,但毕竟是入官籍的官员。为了照顾朝廷的颜面,不能出现买官、捐官的字样,统一称为候补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