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周围的亲兵顿时热泪盈面。

  “弟兄们,”贺锦张弓搭箭看向前方的建奴:“跟在我身后,将建奴杀退!”

  说完,他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他身后的亲兵嚎叫着跟上去,并将他围在中间。

  此时不断有溃败的明军从前方跑来。

  当他们看到中军大旗后犹豫了片刻,有人继续逃跑,有的人则停下脚步跟在贺锦身后一起反攻。

  屯齐早就发现了贺锦的中军大旗。

  他一边驱赶着溃兵冲向贺锦,一边组织精锐兵力从侧方发起攻击。

  侧翼的八旗兵率先杀到贺锦附近。

  其中一人张弓搭箭,瞄准了贺锦的脸部。

  不等他射出箭矢,便被贺锦身边的亲兵射成了刺猬。

  互射一轮箭矢后,两军短兵相接。

  双方的近战武器都差不多,除了骑兵战刀外,还有三眼铳等火器或者钝器。

  两个八旗兵用最快的速度冲到贺锦身边,打算斩将夺旗。

  贺锦挥刀横扫,将其中一个八旗兵逼退。

  另一个八旗兵挥舞三眼铳,砸向贺锦的头部。

  贺锦侧身一闪,手中腰刀顺着三眼铳的木杆向下划切掉了对方握铳的手指。

  周围的亲兵一拥而上,将这两个人乱刀砍死。

  其他冲过来的八旗兵均被贺锦的亲兵拦住,喊杀声在贺锦周围回荡。

  在连续砍杀数人之后,侧翼偷袭的八旗兵士气大减,被迫暂时后退重整队形。

  不等贺锦喘息,被屯齐驱赶的明军溃兵到了。

  他们如潮水一般涌向贺锦。

  “结阵,把他们挡下来!”贺锦情急之下大喊。

  如果挡不下他们,溃败之势会迅速蔓延至全军导致大溃败。

  贺锦带着亲兵骑着马,列横阵阻拦。

  可这些溃兵早已如惊弓之鸟,别说贺锦本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他们。

  第一排的亲兵瞬间被溃兵淹没。

  唰唰唰——

  亲兵们不断向溃兵们挥刀,试图将他们砍停。

  失去理智的溃兵们不但不停,反而举刀反抗,甚至抢夺他们胯下的战马。

  第二排的亲兵很快被溃兵牵制在原地,无法动弹。

  此时侧翼偷袭的八旗兵再次袭来。

  贺锦身边的亲兵迅速迎了上去,在旁边互砍。

  嗖!

  屯齐率领的八旗主力朝着贺锦射出一轮箭矢。

  箭矢落在金属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

  落在甲胄上,发出哆哆的沉闷声。

  更多的是落在溃兵的身上,刺穿肉体的时候引来一阵惨烈的嚎叫。

  溃兵们见状更加争先恐后的向前逃,并很快冲到贺锦附近。

  “大人快走!”一个亲兵挥刀劈砍溃兵并大吼,“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贺锦先是看向远方,随后看向身边。

  他的亲兵有一部分被侧翼的八旗兵牵制,虽然在奋力杀敌,但也不可避免的被敌人杀死。

  还有一部分亲兵被溃兵包围,既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

  只能奋力劈砍,打算杀出一条道路。

  可是八旗兵已经来到他们身后,并张弓搭箭对准了他们。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结局也是死亡。

  此时身边只剩寥寥二三十个亲兵。

  看着他们忠心耿耿的样子,贺锦的心莫名其妙的开始剧痛。

  这些亲兵大多都和他沾亲带故。

  在当时。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当将领的亲军。

  能打是一方面,忠诚同样重要。

  除了用金钱维系忠诚外,还有血亲作为纽带。

  贺锦的亲兵里有他的堂兄堂弟,表哥表弟。

  而堂兄弟和表兄弟又有自己的堂兄表兄。

  这些人自知与贺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每逢战事必定冲锋在前,撤退在后。

  看着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倒下,贺锦无比悲伤。

  他不但无颜面对父老乡亲,更无法去见宗族的长辈亲人。

  “大人,快走吧!”一个亲兵伸手去拽贺锦战**缰绳。

  贺锦率先拽住战马缰绳,目光深邃:“大丈夫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我贺某今日有此遭遇,冥冥中似是天意。”

  “大人这是何必...”

  “你们拿好这些东西,”贺锦说着从怀里拿出万全右卫指挥使的印绶,递给一个亲兵并说道:“务必交给总督大人。”

  “大人您...”旁边的亲兵顿时泪如雨下。

  “去吧,”贺锦用刀背拍了下对方战****,“今日我要誓死方休!”

  说完之后他纵马冲向侧翼,与那里的八旗兵战在一起。

  剩下的亲兵互相看了看彼此,除了其中一人带着印绶离开,剩下的纷纷加入战团。

  看着贺锦身边孤零零的中军大旗,屯齐用刀尖遥指:“都给老子杀过去,成败在此一举。”

  八旗兵迅速调整方向,将贺锦淹没。

  随着中军旗倒下,溃兵们更加疯狂。

  乱军之中所有规矩都被无视。

  溃兵们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逃命。

  在溃兵的带动下,贺锦所部兵马开始整体性大溃败。

  溃兵们先是向北逃。

  但很快就被一条辽河的支流拦住了去路。

  前面的人好不容易在岸边停下脚步,却被后面的人推入河水之中。

  推他们下水的人刚站稳脚步,又被后面的人推下水。

  重复的场景在不停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