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乌龙过后,家里两个人变化最大。

  一个是蒋春花一个是于奶。

  蒋春花仿佛真将于知春彻底放下了,绝不再提她半个字,对于知夏他们也是一碗水端平的,甚至也更好了,衣食住行也更关注了。

  另一个则是于奶,突然就对蒋春花好了起来,说话也客气了,破天荒的还主动提了几个鸡蛋来看蒋春花。

  这种情况持续到了于小军结婚,初八日子极好。

  一大早一大家就去了黄磷场宿舍。

  这一次结婚明显比大军结婚弄的饭菜好多了,只看那道腊鸡于知夏就知道估计这一次有的闹呢。

  果然,大家刚坐下桌,刘翠就闹了。

  “哟,都说百姓疼幺儿我本来还不信,如今我倒是相信了,咋的?咱家日子不过了啊?今天这么丰富?

  妈,咱们不把这些菜留着过大年吗?

  不是你说有好的菜得留着过年吃吗?再说了大过年的供销社的肉这么紧俏,这么大一盆五花肉是不是太浪费了,配吗?”

  刘翠的话几乎是直接指着于二婶说了,于二婶被亲儿媳妇当着亲戚的面如此下面子,那叫一个气哦。

  特别是那个配吗?更是直戳肺管子!

  “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这些菜是老二自己想办法找回来的,你当初结婚的时候老大自己没去找这些,家里没菜没肉自然只能省着了。”

  刘翠也不是吃素的,嫁过来半个月她算是知道自己这个婆婆是个面善心狠的,直接怼道:

  “妈,你可真给你小儿子脸上贴金,你要不要问问奶问问大伯、三叔,小军真要有这本事当初就不会好好的供销科不待着被分配去当一线工人了。”

  于二婶那个气哦,这嘴忒讨厌了,她家老二那是没本事吗?那是看不上那些蝇头小利,刘翠这个疯婆子懂个屁。

  “大军,你就由着你媳妇这么闹吗?要吃就吃,不吃就滚回屋里去。”

  “我还不稀罕吃呢,大儿子结婚三个菜,不过隔了半个月小儿子结婚六个菜。

  就是要偏心也别这么明显啊,一碗水端不平那就分家好了。

  反正也不待见我们,大军你要是有种咱们就分家,别让老娘跟着你在家里受闲气。

  别说我没提醒你,这才开始呢,这以后啊更有的偏呢。

  还不如趁大家伙都在,咱们分开算了。”

  分家?

  结婚当天分家?

  结果于大军还真听刘翠的,看着于二婶道:

  “我觉得小翠说的对,妈你要是偏心咱们就分了吧,分家了以后各过各的。”

  于二婶差点没气的厥过去,关键时刻小儿媳妇也闹了。

  “我看分家也不错,大嫂这么容不下我,我这刚进门就这么闹以后这日子更难过。

  爸妈,我大嫂要分就分呗!”

  最后于二房家的婚宴最后又没吃成,因为他们真的要分家了。

  于二叔两口子跟小儿子过,老大两口子分出去单过,因为没房子,而两老口也不可能把房子分出去,然后就说好了两口子十年内不给家用,这家用呢就去租房子住,至于将来老两口百年后这房子就平分。

  等到于丹进屋的时候这家刚好分完。

  本来大家还好奇为何于丹来这么晚,结果一看到于丹的脸还有什么不懂的?加上亲哥哥结婚她一个人回来,眼角青紫,这是被打了。

  “女婿呢?你们打架呢?你又做什么气着我女婿了?

  你怎么这么不中用啊,家里还指着你帮衬呢,你看看你连个男人都哄不好。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儿子儿子不孝顺,女儿女儿不中用,我真是命太苦了。”

  于二婶嚎的哟。

  这下大家都待不下去了。

  这吃的什么破酒席啊,吃个屁。

  至于于丹怎么回事,他们才不管呢,于丹心比天高但凡他们管了保管她还会觉得大家伙儿看她热闹呢。

  纪凌铮今天有事儿要去一趟省城没跟着来,所以于家人回去的时候,又是鸡蛋疙瘩汤。

  “真没意思,又没吃成婚宴。

  不过于丹姐真被她丈夫打了吗?她丈夫和二叔都差不多大了,怎么还打人呢?”

  于四妹的天真问话让蒋春花都笑了:

  “傻丫头,这男人要打女人不会因为你年纪小或者年纪大,只要他还喘息着他就改不了动手的习惯。”

  “可村里那个杨木匠的不就是喜欢打他老婆吗?可后来陈知青打回去了,如今还把杨木匠给打废了呀,然后他就不敢打了呀。”

  “你也说了是把他打废了才会安生,没打废的话杨木匠才不会收手呢。”

  于四妹若有所思。

  “不过我听说杨木匠现在走两步就痛,得用拐杖才行了,我二姐让他三个月不许下地,可是现在家里的活儿都是他在干呢。”

  这个于四妹怎么把这些八卦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又去打探了?”

  “怎么是打探呢?这事儿村里都知道啊,只是之前咱们家事儿多没询问而已。

  真的,杨木匠杵着拐杖,我听说他经常半夜疼的叫呢。”

  蒋春花好奇的看着于知夏:

  “二娃,那杨木匠的腰真不行了?”

  “说好了不到三个月不能下地,这才一个月左右,铁定是要落下病根了。

  以后刮风下雨更难受,我就是再厉害他不养的话这腰就没得救。”

  是的,骨头上的毛病全靠养,可是显然陈岁寒并不想让他养。

  这是压迫的狠了,所以一点不想给杨木匠留后路了。

  于知夏不表态,实在是这个陈岁寒有些偏执和拎不清。

  加上于知夏马上要结婚了,她忙的很根本就没时间去卫生所。

  村里都知道于大夫要结婚了,提前几天时间就有人送来了粉条和豆腐。

  这是他们这里的规矩,嫁女儿的头一天,左邻右舍就要送上豆腐和粉条寓意他们家的姑娘清清白白。

  往年情况特殊,这些东西大多缺得很,这年底一过,上头政策松了一些,大家就都能自己做点或者买点了。

  就算过的不好的家里没有这两样也会送上一些黄豆。

  于知夏免费给村里人看病,大多数都不收诊金和药钱,所以送礼的人格外的多。

  “老于啊,咱村里这么多人都送礼了,咱这酒宴咋弄?总不能真弄个流水宴吧?咱也做不过来啊。”

  于大海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凡事有他的好大儿呢,这不,于大海还没开口呢,这进门的纪凌铮提着两大包东西进屋就道:

  “爸,妈,我买了些糖果,谁家要是给咱送了礼咱每家每户回二两糖,你们看如何?”

  这好啊,这回礼就很体面了,这糖可是精贵东西特别可贵,不好买的很呢。

  “哟,还是白砂糖啊,这可是好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