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纪凌铮这倒打一耙,于知夏那是相当佩服的。

  “我不是看你不情不愿的吗?”

  “我没有不情不愿,我只是很好奇于知夏同志的身份,但是上面让签了保密协议,我不能问,这让我好奇甚至害怕。”

  害怕?

  “你怕我?”

  纪凌铮眼神镇定又深邃,他语气坚硬透着隐忍的不安:

  “我怕我保护不了你,我怕再遇到这样的事儿我保护不了最重要的人。”

  那天纪凌铮的表现于知夏看在眼中。

  这个人顶天立地,有危险自己上,是条汉子也是可以依靠的人。

  “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谁知道这句话让纪凌铮心里更难受了。

  “你是我的妻子,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更是最基本的责任。”

  “那你是我的丈夫,保护你也是我应该做的,更是最基本的责任。”

  这一刻纪凌铮无比确定这个小媳妇是有多独立,和时下女子绝对不同,女性能顶半边天在她这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她坚定,从容,不屈不服输,她总是能带给他无穷的惊喜。

  于知夏,他怎么可能不被她吸引。

  “你总是这么强悍,让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你最好的。”

  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于知夏有片刻的愣神。

  所以太强伤害到这男人的自尊心了?

  “信任我就是对我最好的。”

  “好,那什么时候去领证?”

  “明天?”

  纪凌铮笑得牙不见底。

  “行,那就明天。”

  结果计划挺好,于知夏去不了,为啥?于奶回来了,强烈反对这门婚事。

  “今天你要是不去退婚我就吊死在这里。”

  瞧这事儿闹的,一回来就这么上纲上线,可于知夏发现于父挺淡定的,他一淡定于知夏就不急了。

  于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奇怪的老太太,偏心,偏老二老三也偏心唯一的姑娘,就是可劲儿的压榨老大,看不顺眼老大。

  从当初的工作到后来的生活,甚至每个月还要老大给10元的赡养费,这在整个老泉村都是稀罕的事儿。

  现在,老太太一回到老三的老宅就迫不及待的叫来了于父于母,甚至还嚷嚷着让于父退婚。

  “老娘,这二娃的婚事本来就退过了,如今要是再退可就真不好再找了,再说了,我看纪凌铮那孩子挺好的,又会来事儿又能干,我挺喜欢那孩子的。”

  于奶奶一听到那话,啪的一下把烟杆子往桌子一放怒吼道:

  “你喜欢,你算什么东西你配喜欢吗?我们家没你说话的份,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你也好意思说你同意。

  但凡你生个儿子我家老大能想到招女婿入赘吗?

  这么大的家业给一个外人?无论如何我不同意。

  没儿子就没儿子不用入赘,以后大军小军甚至大强小强都能给你们两口子摔盆子,入赘这事儿就此打住。”

  于大海在一旁抽烟,老太太的话让于母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眼泪都要包不住了。

  没有儿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老太太一门心思想将他们家的产业交给侄子,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啊。

  “一群丫头片子,又不值钱,还不如嫁出去得些彩礼。

  说到彩礼,我可告诉你们两口子,若是再和嫁大娃似的一分钱都不收那我可不认这婚事。

  养个丫头片子白费不成?换些钱也给几个哥哥帮衬帮衬,正好今年要给大军小军办婚事,你们大房必须给他们一人出50块钱。”

  见过奇葩的,这么奇葩又偏心又重男轻女的少见。

  但你说她重男轻女吧,当年姑姑没死的时候那她疼得可比眼珠子还要疼。

  姑姑跳河去世,她差点没哭瞎眼睛,而且她对于丹他们也没这么刻薄,只有大房一家,是看鼻子不是鼻子看眼睛不是眼睛。

  所以,这老太太就是双标。

  于母如今对三个女儿那是亏欠得很,铁了心要维护老二。

  “这婚事没法退,妈,纪团长已经打了报告了,他们是军婚退不了。”

  “反了天了,军婚?呸,不退老太婆我就去他们部队闹,我还不信了,还能不听我老太婆的。”

  于母急了,抬头看向一直不说话坐在门口的于父。

  结果于父好像一点不急,等烟抽完了,老太太发完飙了,他才掐了烟头,淡淡起身:

  “那您去闹吧,反正您想进班房,想去破坏军婚随便,儿子我拦不住也不想拦。

  如今可不是民国,更不是您年轻那会儿,如今这婚姻是自由的,您那些老封建要是不害怕被游街您就放心大胆的去闹。”

  游街两个字让老太太一怵。

  这个老大果然和她不对付。

  “你这混账东西,为什么这么大的事儿提前不和我知会,为什么?”

  “因为你偏心啊,但我不偏心啊,我就喜欢我四个女儿,以后这些侄子不用管我死活,我也不让他们管,我没儿子我骄傲,我也不用给我儿子安排房子,不用安排工作,对了,孙子也不用管,我自由自在的过得多舒坦?

  多个把儿就了不起?我倒是没觉得。

  我觉得我女儿了不起,我老二如今是了不起的医生,老三成绩好,老四会来事儿,没一个差的。

  我不稀罕别人,我只稀罕我丫头。

  行了,您回来就好好休息吧,这个月的赡养费给您放这里了,其他多的我没有,至于你说的大军小军结婚这事儿。

  老三给多少我给多少,多的没有。

  对了,于丹和冯家那小子在一起了,这事儿没你首肯他们不敢。

  所以,毛别指着一家子薅,真把我们薅秃了那咱就没将来了。

  您休息吧,就这样!”

  于父这洒脱劲儿便是于知夏都的竖起个大拇指。

  回去的路上,于母还有些闷闷不乐,于父倒是无所谓。

  “她老人家每年闹一场,你若是每年都这么不舒服那就别过了。

  我早就给你说过,自己的女儿自己稀罕,你要是不喜欢的话看到了吧?旁人比你还会磋磨你姑娘。”

  于母擦了擦眼泪点头:

  “我晓得的,当年我爹就不稀罕我这个丫头,所以走的时候也不带我走。

  现在人家想作**我女儿我也不同意。

  只是她爸,你以前不会这么直接地和老娘顶上的,还是要留两分脸面的啊。”

  于父笑了笑,看着走在前头的三姐妹。

  “那是以前老子没依靠,现在老子的靠山是我女儿,老子怕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