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白月光死了,死在我们结婚的那一天。

  她认为是我杀死了她的白月光,把我送进警局,最后因为证据不足,我被无罪释放。

  婚后几年,她总是歇斯底里的朝我怒吼:“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可她不知道,我是真的要死了。

  ……

  城市的夜晚是喧嚣的,可别墅里却静谧得可怕。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点了。

  我的妻子消失了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我给她打了无数次的电话,她都没接。

  或许这一次,她是真的不要我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伸手端起放在茶几上的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红酒酸涩,一如我们结婚的这三年。

  “叮铃!”

  手机铃声响起,我立马开始翻找手机,滑下了接听键。

  “小夏,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响起她疲倦的声音,“马上来市中心医院。”

  “好,我马上到!”

  害怕她受伤的我,连夜赶去了市中心医院。

  二十分钟后,我忍着胃部传来的剧痛跌跌撞撞地向一个病房跑去。

  三个月了,她整整消失了三个月。

  如果不是因为特殊的原因,她不会这么久不回家的。

  我站在病房门口大口喘气,紧张地整理着乱发,忐忑地推开了病房门。

  “小夏,出什么事了?”

  倚在病房内窗户边的女人,高贵冷艳,正是我朝思暮想的妻子。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抬手指向我,语调冷漠:“他来了,可以抽血了。”

  果然,她不是因为受伤才想起来找我。

  我抿着唇,心底满是酸涩,“小夏,我身体不舒服,恐怕……”

  沈知夏嘲讽地盯着我,满目冰冷,“纪南辰,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这都是你欠我的!”

  欠她的……她还是那么的恨我。

  我苦笑地看着她,忍着心口的钝痛,不厌其烦地解释:“小夏,我说过很多次了,他的死跟我无关……”

  “够了!”

  她厉声打断我的话,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怨恨,“要么离婚,要么抽血。”

  离婚……不,我不能跟她离婚,她是我的命。

  我垂眸,认命地走到护士面前坐下。

  五个月前,我就知道妻子找到了一个酷似她白月光的少年。

  少年叫徐瑾,跟她的白月光裴瑾仅一字之差。

  那少年受金钱蛊惑,成了她的心头好。

  他患有凝血功能障碍症,而我的血型恰好跟他一样,于是沈知夏报复我的手段又多了一样——我成了徐瑾的移动血包。

  在我出神的几秒里,护士已经拿着针头扎进我的皮肤里,我的血缓缓流出,殷红刺眼。

  护士抽了200cc的血液后,许是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小声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声音沙哑地应了一句。

  等护士抽完400cc的血后,我明显感觉眼前有些发黑。

  在我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听到了沈知夏淡漠的声音,“这些血够用吗?不够可以继续抽。”

  三年了,她还是这么恨我。

  那如果我死了,她会不会有一点难过?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就是白色的天花板。

  窗外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着,病房内除了我,再无他人。

  我起身穿好鞋,准备回家,路过一间病房透过虚掩的门缝,我看到了背对着病房门坐着的妻子。

  她正在喂她的心上人吃东西,声音是对我从未有过的温柔,“烫不烫?”

  “不烫。”徐瑾微微摇头,声音清朗,“夏夏,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

  沈知夏的声音带着些许疲倦,手上喂食的动作并未停下。

  少年眼睫轻颤,像是一头温顺的羔羊,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有七八分像裴瑾。

  她喜欢的人,真的从未变过。

  从前那人还在的时候,沈知夏也对我笑过,可后来……她对我剩下的只有恨。

  许是我注视的目光太过灼热,坐在病床上的徐瑾转头看向我,脸上带着几分愧疚。

  “南……南辰哥,对不起,都是我身体不好,害得你……”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沈知夏回头看向我,神色冰冷,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你还不回去,待在医院干什么?”

  我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沈知夏不耐烦的模样,心如刀绞。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男人,愿意看着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呢?

  我想走进去说点什么,沈知夏却站起身不着痕迹挡住我,生怕我会伤害徐瑾。

  “纪南辰,身体不舒服就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

  我看着她护犊子的模样,放在身侧的手微曲,轻声问了一句:“你晚上会回来吗?”

  她蹙眉,沉默半晌后冷声回答:“看情况。”

  看着她眼神里的防备,我突然觉得累了。

  我想不明白这些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她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结婚的这三年,她在外花边新闻不断,我都没说过什么,可真要说不在乎的话,可能吗?

  沈知夏,我爱你,爱得一无所有了。

  我忍着胃部传来的痛意,转身离开。

  而在我转身的一瞬间,病房里传来徐瑾的声音:“夏夏,他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他身强体壮,输一点血给你没事的。”

  瞧,爱与不爱的区别真大啊!

  胃在一阵阵抽痛,我用力按住自己的肚子,试图减缓几分痛苦,却根本没什么效果。

  医院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我淋着雨朝车边走去,坐进驾驶座后,我眼神呆愣地看着天上的乌云。

  我跟她领证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天气。

  她说:“纪南辰,领个证而已,你别痴心妄想得到我的爱,因为你不配!”

  当时的我年少轻狂,固执的觉得总有一天她会相信我,爱上我,可现实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我用力捂住肚子,缩成一团。

  沈知夏,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