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寒秋托着下巴道:“坐牢吧?还不到死刑的级别。”

  郑贵祥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他这是被算命的给害了啊!

  怎么办?还能反悔吗?

  货都送上门了,怎么反悔?

  “爸,你签协议的时候没看就担保了吗?我还以为你是知道的。”郑橘子很无辜的道。

  是他看都没看,确定单价没问题就签字了,根本就没看总量。

  为什么他就没多看一眼呢?

  郑贵祥欲哭无泪,“完了,我们家完了。”

  这么多背心怎么可能卖得完?

  “没事的爸。”郑橘子安慰:“我们的目标是赚钱,又不是把这些背心卖完,等赶集的时候我们努力卖不就行了。”

  好像也是,要是一件背心卖5块钱,那卖一万多件说不定就回本了。

  但是镇子就这么点大,想卖一万多件又谈何容易?

  供销社的东西贵,但有正经的门面,不用赶集也天天有人去,他们就能等赶集的时候才能摆摊,哪里能卖这么多?

  不能卖也是这么个事了,现在只能努力点,能卖多少是多少了。

  6万多块钱啊?郑贵祥就是当初第一次做生意的时候都没觉得自己跟牢房这么近。

  到现在他还没察觉自己是被女儿们给坑了,那么小的孩子就是不懂事瞎折腾。

  没多久顾小二送来印刷的颜料。

  这时候很多单位跟制衣厂订购衣服的时候会要求印上单位的名字,颜料一般就红色和黑色两种颜色。

  郑寒秋看了一眼问:“你想印什么?”

  郑橘子道:“万元户、暴富、福运满满、日富一日什么的,万元户记得用繁体,这个多一点。”

  “什么东西?”顾小二丈二摸不着头脑。

  郑橘子微笑道:“你干活就是了。”

  郑寒秋可能这么好哄:“赚了钱我也要分。”

  郑橘子:“一件衣服5毛钱。”

  郑寒秋:“太少了。”

  郑橘子:“那我去找别人,1毛钱都够用了。”

  郑寒秋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一辈子都这么抠门。”

  “干不干?”

  “成交。”

  上次顾小二来的时候郑橘子就已经提过,郑寒秋也特意找来几块适合雕刻的枣木板,这会儿迅速开工。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顾小二还是不明白。

  郑橘子:“印字。”

  顾小二有些忐忑:“有用吗?”那些字怎么听着都不太正经的样子。

  郑橘子:“放心,你听我的做事就行了。”

  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郑贵祥依旧没跳出六万的牢笼,不停的想谁会买这么多背心。

  第二天郑橘子去考试之前给了郑贵祥几件背心。

  “做什么?”郑贵祥看着背心上“万元户”三个字竟然有种生无可恋的错觉,万元户算什么?女儿一个晚上就能败掉六个万元户还要多。

  郑橘子道:“送给你爸爸和你养殖场的叔叔伯伯们。”

  “送?!”郑贵祥嘴角抽搐,颤抖地叫道:“你这是败家没底线了?”

  郑橘子似乎根本感受不到他的愤怒,平静的交代道:“你们穿着在外面多走动走动,别人问就说是赶集的时候买的。”

  郑贵祥……

  “已经这样了,若是这些衣服卖不掉,就真的只能砸在手里了。”郑橘子好心的提醒。

  她是未成年,真要坐牢不是监护人就是担保人,都是同一个人。

  事已至此,郑贵祥也没有选择,拿了衣服哭丧着脸准备走。

  “爸,别人问价钱的时候,记得一律说9.9元。”郑橘子交代。

  “啥?”疯了,这衣服供销社才7块钱一件,再看——比供销社的好看,很有意思,就是有点穿不出去。

  哪个人会把“万元户”印在胸口?就算再怎么想做万元户。

  “爸,衣服能不能卖出去,就靠你们宣传了。”郑橘子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孽债啊!

  都是上辈子欠的债,郑贵祥进屋直接换了件背心,再拿着剩下的去了养殖场。

  六中的单独招生考场在六中本校。

  两姐妹虽然是双胞胎,但是是异卵双生,长得有六七分像却很容易区别。

  以前姐妹俩的衣着、发型都不一样没多少双胞胎的感觉,今天两姐妹今天梳了同样的发型,穿着同样的长裙,短袖外面套了同样的男士背心,上面印着“逢考必过”四个粗体黑字,从进校园的那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不少人都上去问这衣服哪里买的。

  甭管女生怎么穿男士背心,就说这四个字哪个考生不喜欢?

  “先考试再说。”郑橘子一律回答道。

  “哟,这不是那养猪人家的状元吗?怎么状元不去一中考试,跟我们挤一个考场是怕一中考不上吗?”一个短发的女孩子看着姐妹俩阴阳怪气道。

  短发女孩叫郑萌萌是齐小花的女儿,郑强上了县里的初中后,齐小花尝到家里有读书人的甜头就花钱把女儿送到镇上的小学念书。

  说起来也是狗血的让人吐血,郑萌萌到镇小学寄读,花的还是郑贵祥的钱,自己两个女儿依旧在村里念书。

  郑橘子微笑:“我听说一中食堂的饭菜不好吃。”

  郑寒秋无所谓:“我睡觉认床,不想寄宿。”

  这种荒谬的理由在姐妹俩一唱一和中竟然真像那么回事——不是姐考不上,是姐不想考。

  “怎么可能?你们就是知道自己考不上才来这里的?!”郑萌萌不服气。

  “那你怎么在这里?”郑橘子反问。

  郑萌萌是觉得自己考不上一中,甚至考六中都很难,但这话又说不出口,因为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将六中作为自己第一目标的。

  “你们就是考不上,那算命的就是信口胡诌,故意排挤我**!”

  真相是真相,但真相有时候真心不重要。

  “是吗?”郑橘子不生气,“那你和我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郑萌萌问,不等她说话就火急火燎的提要求:“你要是赌输了,要请我妈继续去干活。”

  “可以,同样你赌输了,每个月给我60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