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槐绿怎么看,都觉得那女人身上有种很是违和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也说不出来是什么,但直觉就是觉得很奇怪。

  赵老五看了眼店里的林桂兰,和那个女人趁人不注意走了。

  凌槐绿下意识跟了上去。

  两人走出很远,在菜市场附近的小河边站住脚。

  “赵哥,这一次的任务很重要,如果圆满完成,我可能就要回故乡了,”女人说到这里,望着河面有些伤感道:“我离开故乡太久了啊!”

  赵老五也望着河面:“放心吧,我们很快就能回去的!”

  凌槐绿瞧着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的赵老五,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个赵老五,和怕老婆的那个赵老五,简直判若两人。

  凌槐绿甚至还能隐隐察觉到,赵老五身上散发的杀气,这就很怪异了。

  “杏儿!”赵老五刚要说话。

  叫杏儿的女人,突然做了个噤声动作,随后蹑手蹑脚朝着大柳树这边过来。

  她走到凌槐绿藏身的位置,疑惑的四处张望。

  赵老五也跟着过来:“我都看过了,没人,这一片空旷,不容易被人跟踪偷听,你是不是最近精神太紧张了!”

  叫杏儿的女人,不放心的围着大柳树转了一圈,细细检查地上,是否有脚印。

  “或许,我最近真的压力太大了!”

  河边陆续有菜市场的人下来洗脚,天太热,还有人直接拿毛巾,站在河边上光着膀子搓澡。

  赵老五见人越来越多,带着杏儿离开了。

  凌槐绿依然藏着身形没动。

  果然,不过一刻钟左右,那个叫杏儿的女人又回来了。

  她不动声色在河边绕了一圈。

  凌槐绿再一次感受到她前世的亡命之旅。

  这样的躲藏,被人追捕的经历太多了,以至于她养成了擅于蛰伏隐藏的耐心,不会轻易相信对手的离开。

  又过了半小时,陆陆续续有几个年轻人过来,瞧着和寻常人一样,只是过来洗洗手或是洗脚。

  但凌槐绿就是能感觉到,这些人是来找她的。

  这个女人的疑心,还真不是一般的重。

  要不是她前世被人伏击过多次,也具备同样的疑心和忍耐,说不定在她第二次离开后,就已经出来了。

  一直到黄昏时分,河边上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少人,洗衣服洗菜干啥的都有。

  凌槐绿也换上了一身极为普通的衣服,端着盆混在人群中,洗漱一番才起身离去。

  直到她离开时,她能察觉到,暗中依然还有人盯着河边。

  好在,她没走出多远,就碰到了赵小海。

  她小声跟赵小海道:“小海,我严哥家住哪里,你知道吧?”

  赵小海点头:“我知道!”

  凌槐绿低声与他耳语几句,这才骑车往家里去。

  她回到家里,人都还有些紧张。

  坐窗前画图的裴观臣,见她神色不对,放下笔转着轮椅过来:“怎么了?”

  “哥!”凌槐绿抓住他的手冰冷,还一直抖个不停。

  裴观臣握着她的手:“遇上什么事了,吓成这个样子?”

  “我觉得.....”凌槐绿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我怕是遇上.....遇上坏人了!”

  “坏人?”裴观臣下意识就以为是杨会梅之类的人:“是迪厅的人出来了?”

  “不是!”

  严禁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啥事啊,让那小子在我家楼下独守了几小时,吓得我妈差点以为他是小偷了!”

  严禁说着将一篮子鸡蛋放桌上:“这是我妈养的鸡下的蛋,说是比外面卖的好!”

  已经过了三四个小时,凌槐绿精神都还是紧绷着:“严哥,你过来,没人注意吧?”

  “没啊!”严禁瞧着两人:“不是,你们是不是对我的专业质疑啊,

  我堂堂专业警校毕业,那小子都特意交代了,我还能让人看出来?

  我走的时候,我妈还故意追到楼下,让我过来好好劝一劝,让你们两口子别吵架!”

  严禁说着,挑眉戏谑的瞧着夫妻俩:“说吧,大费周章把我叫来,到底是有啥事?”

  凌槐绿就跑去大门口,把大门给关好。

  又回到客厅里,拍拍小馒头的**:“乖,去外面守着,别让外人靠近!”

  小馒头伸了个懒腰,甩了甩脑袋,慢悠悠走了出去。

  一个箭步窜上桃树,顺着桃树枝丫爬到了墙头,在夜色中消失了身影。

  严禁看得目瞪口呆:“嘿,你都怎么训练的,它好像还真听懂了?”

  裴观臣笑笑没说话,他也发现了,小馒头真的比寻常猫狗要聪明太多,家里人说话,它大半都能听懂。

  凌槐绿坐在严禁对面,身子微微前倾:“严哥,东门菜市场服装店那个老板,赵老五,你晓得不?”

  “晓得呀!”严禁想起之前的事:“那会儿你租房子,他都说好的事,后来又反悔不租了,这事我咋会不知道呢!”

  凌槐绿就问:“那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啊!”严禁回忆着对赵家的走访:“他家成分还不错,他大哥当初为了给同志送物资,被人给害了。

  他父母都是先进积极的工人,当初之所以,会把菜市场那家铺面分给他们家,一半是因为,那铺面本来就是他们家祖产。

  再有一个,就是他哥当初被追为烈士,也算是补偿吧。

  赵老五,他有什么问题吗?”

  凌槐绿就把她今日所看到的事,给严禁讲了一遍。

  严禁想了想,也没察觉这里头有哪里不对:“赵老五是个耙耳朵,会不会林桂兰管他太严,所以,他私下在外头有了相好的?”

  “不对!”裴观臣分析:“你想想看,你如果很久没回去,你会说回故乡这两个字吗?”

  严禁一愣,就想说,你有病吧,我又不是诗人,回老家就回老家呗,说什么故乡。

  随后他就一怔:“玛德,这是......”

  裴观臣继续道:“赵老五的身份有没有问题,尚有疑虑,但那个女人的身份,肯定有问题,她能来回往复的查看,有没有人偷听。

  你想想看,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么大的警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