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咱们先从徐军开始入手,在完全排除了他不是嫌疑人之后,我们就可以重新调查此案,想办法抓住真正的凶手。”

  叶默说这句话也有他的原因,如果徐军真的是凶手,那你重新调查此案将没有任何意义。

  你不排除有的人犯了案,就是打死不承认。

  人都是自私的,人一出生,就自带狡辩的属性,小朋友犯了错,哪怕你亲眼看到他做的,他也能够给自己找各种理由反驳。

  你目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排除徐军的犯案可能。

  这对于叶默来讲,其实并不难。

  别人没有的东西,他有。

  徐军到底是不是凶手,见到他本人,一问便知。

  听到叶默这句话,刘芳也点了点头。

  “现在最高法院已经让我们对徐军案进行重审,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给徐军翻案的最好机会。”

  “行,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调查,林萱,当年负责此案的负责人是谁,我想和他当面了解一下。”

  “当年负责侦办徐军案的负责人,是咱们宁海刑警支队的副支队长,叫刘文兵,现在在法制督察支队任支队长。”

  “打电话通知他一下,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好。”

  于是,林萱给刘文兵打了个电话。

  半小时后,叶默和林萱前往刘文兵的办公室,针对97年徐军案,做一个详细的了解。

  对于清理冤假错案,重审徐军案这件事,刘文兵自然比谁都清楚。

  他也知道,上面调派了叶默下来协助侦查。

  来到刘文兵的办公室,叶默见到了这名当年负责侦办徐军案的负责人。

  他当年任宁海市刑警支队副支队长,也就是林萱现在的职位。

  可以说,当年大部分刑事案件,都是由他负责。

  刘文兵今年48岁,戴了一副眼镜,人看起来挺和善的。

  见到叶默和林萱过来,刘文兵也是详细的和他们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叶队长,林队长,针对徐军案重审的事情,我这几天也在积极准备材料,非常感谢上级领导调派叶队长你下来协助我们,不管徐军是不是被冤枉的,我们都希望能够有一个真相。如果徐军真的无罪,那么我们针对当年工作的不足,自觉接受检讨和处罚,如果事实证明,凶手真的是徐军,那我们也将继续吸取教训,争取在以后的工作中,不要再犯类似证据不足就定罪的错误。”

  “是啊,一个冤假错案的负面影响,足以摧毁99个公正裁判积累起来的良好形象,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处理徐军这样的案子,还要严厉打击司法**,一些以执法为幌子,以攫取钱财为目的,帮助一些有权人、有钱人搞花钱捞人、花钱买命、提前出狱的**行为,也要坚决遏制,徐军案本身存在的问题,主要是证据不足的问题,我现在想要听听刘支队长你的意见。”

  听言,刘文兵喝了一口水,随后道:“我个人认为,徐军的判决,其实是没有问题的,当然,就破案这一块来说,我的能力肯定不及二位,但在当年来说,一起凶杀案,能收集到的证据,其实是少之又少的。首先DNA鉴定这一块就有很大的局限性,我们采集的点位太少,如果放在现在,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刘文兵倒是没说错,如果放在现在,从被害人体内提取的DNA和徐军的一比对,是不是他一目了然。

  可限于当时的技术,你没有办法完全证明徐军就是凶手。

  听到这句话,叶默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记得97年的时候,DNA鉴定技术也已经有了一定的突破,怎么会给出这样模糊的鉴定结果?”

  “事实上当时的情况非常复杂,被害人徐爱琴体内一共有两组男人的DNA,并且可采集到的点位很少,因为凶手特意将被害人的身体用水冲洗过,甚至还往里面塞了一些污泥,这导致当时技术提取十分困难。”

  听言,叶默微微皱起眉头。

  “你说的两组DNA,这究竟怎么回事?”

  “经鉴定,有一组是徐爱琴丈夫的,他们二人作为夫妻,体内有丈夫的精斑这完全说的过去。”

  “徐爱琴不是才19岁吗,怎么就有丈夫了?”

  “那年代农村很多地方都这样,摆了酒没**的情况也很多,徐爱琴和她的,这里说男友吧,徐爱琴和她的男朋友是同学,十七岁就同居在了一起,十八岁的时候,双方父母就摆了酒,因此徐爱琴一直就住在男友家中,而徐爱琴的男友徐忠贵,是徐军的邻居。”

  “既然都姓徐,那这名被害人,应该也是同村的吧?”

  “并不是,徐爱琴是茂安县小岗镇的居民,徐军和徐忠贵则是茂安县黎山镇惠安村的村民,两地相距还是有十五六公里这样子。”

  “其实,就徐军这件案子的性质来看,**杀人罪,基本上都是死刑立即执行,而他却判了缓期,估计当时法院也认为,徐军案有一定的局限性,因为才判下缓刑留有回旋的余地,对吧?”

  “对,叶队长你说的没错,这起案子,的确是证据不足,加上徐军在法庭上的翻供,因此最终才判了缓刑,当年DNA鉴定技术没有现在这么成熟,监控探头也没有,真要找到直接证据给嫌疑人定罪,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那你们是怎么认为徐军一定有罪呢?”

  “因为徐军在被捕后的第三天,就亲口承认了自己的杀人罪行,并且口供完全符合犯案情况,我们也没想到,他会在判决那天,突然给自己翻供。”

  “徐军的口供是怎么说的?”

  “当时徐军被捕之后一直不肯承认犯案事实,经过我们办案民警的审讯,在第三天晚上他终于承认了,他说当天晚上八点多,他家猪圈的猪闹腾,所以就准备去猪圈看看,结果从猪圈窗口看出去,发现了徐爱琴一个人在不远处的菜地里走来走去的,看当时的徐爱琴穿的比较少,因此起了歹念,拿着皮带过去从她身后将其勒住,将其勒死之后拖到家里进行侵犯。但是侵犯过程中,昏迷的徐爱琴居然醒了过来,慌乱之下,徐军就用厨房地上的一根木棍敲击她的头部,直至将其打死。”

  “犯案之后的徐军冷静下来见到徐爱琴的尸体非常害怕,于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就连夜把徐爱琴的尸体背到三公里外的一条小河边抛尸,并且为了防止警方提取到证据,还用河边的水清洗了徐爱琴的身体,并且往被害人身体里塞了很多污泥。”

  “他的这些供述,和我们现场调查做出的判断基本上完全一致,首先被害人徐爱琴的脖子上的确有类似皮带的勒痕,其次,徐爱琴的头部,的确被重物击打过,并且,徐爱琴身体被冲洗过,还有污泥这一点,都和被害人的情况完全一致。如果他不是凶手,他又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听到这句话,叶默看着刘文兵问道:“那假如说,是有办案民警对他进行刑讯逼供,而这些口供材料,都是别人写下来,让他签的字的话,这不就说的过去了。”

  听言,刘文兵立马摇头道:“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我们的执法过程,绝对没有任何刑讯逼供的情况,这一点我可以百分百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