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百姓一片寂静,看着刘喜的眼睛里,仿佛淬了毒一样,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

  篱亲王是天启最大的有功之王,一次又一次地打败北狄,捍卫天启尊严。如今,却连一个阉人都敢对王爷如此无礼不敬!

  真是天理难容!

  刘喜察觉到那些不善的眼神,一脸的憋屈。

  他什么时候不尊敬篱亲王了?

  这要传到皇上耳朵里,他这条小命还能保住吗?

  “王爷,奴才……”

  百里墨卿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目光平静地打断他,“刚刚刘喜公公问本王,可查到盗贼消息,那本王这就跟你汇报一下吧?”

  刘喜脸色青紫青紫的,“王爷,奴才没有啊……”

  “那盗贼确实有消息了!”百里墨卿再次打断他的话。

  “昨夜偷盗长公主府和晋王别院的人,已经抓到,赃物也已寻回部分,包括父皇御赐的金丝琉璃玉净瓶。”

  祝衡双眉轻皱,脸上闪过几分疑惑。

  抓到人了?不是老大老二?

  “凶手是谁?”刘喜紧张地问出声,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毫无敬意。

  西竹脸色阴沉,拳头紧了又紧,可没有王爷的示意,他根本不敢乱动,生怕破坏了王爷的计划。

  百里墨卿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徐岷。

  徐岷也是个人精,立即上前道,“那盗贼乃是上骑都尉刘义,以及其副将马和。”

  听得这话,场中人脸色纷纷变化,尤其是刘喜和许子柯,仿佛吃了苍蝇一样,说不出的憋屈和恶心。

  “怎么可能是刘义?明明是祝……”

  祝衡打断他,“刘公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刚刚,想说什么?”

  刘喜被噎得不行,许子柯上前问道,“王爷,此事已查清了?人证物证,都有了吗?”

  “许子柯,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质疑我家王爷吗?”西竹不满地冷声质问。

  一个小小的亲卫兵统领,五品小将,也敢如此询问王爷?

  “小人不敢,只是,此事关乎晋王殿下,下官必须得有确切的回复……”

  “哼,你这是要狗仗人势吗?你以为抬出晋王殿下,就能改变你的身份?”西竹不买他的帐,这种身份,还没资格让王爷与之对话!

  “此事,王爷已经上报宫中,相信用不了多久,宫中便有圣旨传出,到时候,晋王殿下就什么都知道了!”

  许子柯脸上难堪,却也不敢再继续反驳,只能率先告退。

  刘喜见状,也压着怒火准备离开,然而,祝衡却出声叫住了他。

  “刘公公,还请回去转告长公主一声,今日祝某所受之屈辱,祝某绝不敢忘!”

  总有一天,他会将这笔账,还给长公主和晋王的!

  刘喜满脸阴鸷,重重地哼了一声。

  晋王和长公主的府兵走了之后,徐岷也上前告辞,“既然太师府中已无事,那末将也回去了,营中还有公务要忙。”

  祝衡看着他,面色稍显缓和,“今日,多谢徐将军了!”

  徐岷点头,随后带着骁骑营离开。

  百里墨卿没走,祝衡见状,道,“王爷,入府详聊?”

  他知道,百里墨卿此次前来,绝不只是来为他解围这么简单。

  偷盗长公主府和晋王别院的人,忽然变成了刘义,而且还是百里墨卿亲自来告知,他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百里墨卿闻言,欣然答应,“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王爷,请!”

  百里墨卿刚抬脚,就想起一件事,“对了,还有一人想要找太师聊聊,不知,太师可方便本王邀她一起?”

  祝衡面露疑惑,不过还是应下,“当然。”

  下一刻,众人便望着篱亲王来到一女子面前。

  而一向传言不近女色的篱亲王,却对那女子淡笑柔声,这让场中所有人都惊大了嘴。

  “这女子是谁?怎么跟王爷这么熟络的样子?”

  “没见过啊!好像不是京都人!难不成是王爷从北铩城带回来的?”

  此时有人认出了舒禾,“瞎说啥啊!那不就是昨日被祝家两位公子,砸了店铺的珍药阁老板嘛!柳先生还是个医术高明的医师呢!”

  “原来如此!是医师,长得又如此漂亮,难怪连王爷也对她另眼相待!”

  百里墨卿没理会百姓议论,只对舒禾道,“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听听吧,你不是也有事找太师嘛?”赔偿的事。

  舒禾想了想,点头应下。这是个好机会。

  她与张之柔跟在百里墨卿身后,一起进了太师府。

  江东平看见张之柔,热情地打招呼,可张之柔明显还因为舒禾说的话,对他有些恼怒生气。

  姐姐看不上的人,肯定不是好人!

  “你就是珍药阁的柳先生?”

  祝府内,下人上了茶之后,祝衡开口询问。

  从外面百姓说的话中,他已经得知此女子的身份。

  “小女子柳如新,见过祝太师。”

  “柳先生此次前来,是来要赔偿的?”祝衡直接开口。

  见他语气不怎么好,似乎带着一股怨气,舒禾也冷下了脸。

  “祝家两位公子砸了我的店铺,还让我一个女子在广大百姓面前,宽衣解袖,清誉尽失。此番,小女子前来讨债,有何不可吗?”

  “太师总不会觉得,人受了伤,就不用还债了吧?”

  祝衡显然没想到这小女子嘴巴这么厉害,即便面对当朝一品大员,也丝毫不畏,不惧。

  “赔偿,我祝家当然会认!不过,五十五万两,是不是太狮子大开口了一些?”

  舒禾冷笑,目光瞥在旁边与祝衡、百里墨卿都不同的白瓷茶杯上,“太师应该知道,这药材有好坏,瓷器有贵**,好有好的价,**有**的价。”

  “太师觉得,旻施青光白瓷,值多少价?景德白瓷,又值多少价?”

  你拿着低廉的白瓷杯给客人喝茶,不代表她就是拿低廉的药材,给人治病!

  祝衡脸上微微发热,没想到,这女子眼睛竟如此毒辣,只一眼就能区分青光白瓷和景德白瓷……

  倒是他丢人现眼了!

  祝衡冷下脸来,对外喊道,“来人!”

  管家应声而进,祝衡冷冷呵斥,“府中来贵人,你就用这茶盏待客?!”

  管家面色大惊,连忙认错,“老爷恕罪,小人眼花,看错了,这就换茶!”

  待下人撤走茶杯,江东平这才半带嘲笑地开口,“祝家的下人还真是没眼力见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师故意为之呢!”

  “东平世子说笑了。”祝衡冷冷瞥了他一眼。

  这京都,估计没人喜欢跟这个江东平打交道,今日要不是看在篱亲王的面,他就根本进不了祝府的大门!

  “不说笑,太师,这珍药阁的赔偿,二位公子可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