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

  窗边花瓶里插着一束鲜花,舒禾直接拎起来朝他砸去。

  “谁要你接受?滚!!”

  此时,阿来端着两碗面上来,差点被飞来的花瓶砸到。

  还好百里墨卿身手极快,十分淡定地接住那花瓶,连花瓣都没掉下来一片。

  阿来吓得浑身僵硬,手里的托盘都差点没托住。

  “先,先生,怎么还打起来了?……”

  舒禾看着那两碗面,直接上前拿了一碗,从北边的窗口扔了出去。那是临河的无人小巷,里面经常有流浪狗出没。

  “汪汪汪!”

  或许是鸡汤面太香了,她刚扔下去,就有一条小花狗钻了出来。

  百里墨卿凑了过去,看那花狗吃的巨香,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阿来!送客!”还想吃饭?水都别想喝一口!

  冷冷下了逐客令之后,她端起另一碗面,去了屏风后的餐桌上,自己狂吃了起来。

  不过,吃了太多气,她有点饱,塞进嘴巴的面条差点吐出来!

  刚刚还挺饿的,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吃了!

  珍药阁外,百里墨卿望着二楼的窗户,目光带了几分哀怨。

  好好的,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呢?

  这脾气,也太暴躁了些!

  此时,西竹审完那几个刺客了,刚到西街,就见百里墨卿被阿来“请”了出来。

  看王爷的样子,好像还挺不情愿的。

  “王爷,您,这是被轰出来了?”又怎么得罪禾姑娘了?

  百里墨卿瞪了他一眼,甩了甩衣袖,“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本王自己出来的,用得着她轰吗?”

  西竹挑了挑眉,有些尴尬,“王爷,怎么这次见到舒禾姑娘,你整个人的状态都趋向诡异化啊?”

  以前的他,绝对说不出这么无耻的话!

  百里墨卿冷冷看着他,“你是想去跟南起做个伴,是吗?”

  西竹连忙摇头,“对了,江东军那边传信回来了,说南起走了**运,斩了云来国前来督战的十三皇子,现在云来国全军调整,东北边境暂时平稳了。”

  “云翔高?死了?”那不是云来国皇帝最疼爱的小儿子吗?

  百里墨卿皱着眉,总觉得此时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派人去探探云来国内的情况,尤其注意云高飞,云高仪。”

  “还有,传信给南起。不得松懈边关巡防,尤其这些日子,要加派人手,每隔三日更换巡防时间和方案。”

  西竹也正了正脸色,嗅到了几分不寻常的味道,“王爷是觉得,此事乃是云来国内乱导致?还是说,云来国,可能有更大的动作?”

  百里墨卿没有回答,不过,按他猜想的,估计云来国后面,会有更大动作。

  “等等看吧。”这些还都是他的猜测,需要情报来佐证。

  “对了,让你查得刺客身份,查到了吗?”

  北及回道,“查到了,是夏氏的人。”

  百里墨卿此时的脸上,只剩下淡淡的冷漠,“夏氏药堂?夏龙泽这格局,还真是上不得台面!”

  医术不如人,做人也不如人!

  西竹又道,“刺客说,不是夏龙泽下的令,是夏文泽。”

  百里墨卿冷哼,“夏龙泽不默认,夏文泽怎么可能接二连三地做出这些小动作?”

  西竹认同这话。夏氏药堂,一向都是夏龙泽负责的,没有他的首肯,夏文泽绝对不敢做出这种事!

  “去安排一下,夏氏药堂,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在京都出现了!”

  西竹应下,没有很意外,反而觉得意料之中。

  敢动王爷的人动手,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江东平来到篱亲王府的时候,带来一条好消息。

  “刘喜被皇上打板子了!三十大板呢!”江东平拎着葡萄往嘴里送,乐得哈哈笑。

  “你说你那个姑姑的脸,在接到圣旨的时候,得臭成什么样?”

  百里墨卿不咸不淡地开口,“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看他这风轻云淡的样子,江东平扔下了葡萄,凑了过来,“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刘喜会受罚了?”

  百里墨卿在巨大的白纸上画着什么,像是地形图。

  “太师都亲自出手教训了,我们这位皇上,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你不会真以为一品大员的府邸,是这么好围的吧?”

  江东平眼珠机灵一转,问道,“皇上这么做,是为了给你争面子,还是为了安抚太师啊?”

  百里墨卿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不能两个都是吗?”

  “一箭双雕?”江东平感叹不已,“啧啧啧,果然是皇帝,这手段,真是厉害啊!”

  “只能怪姑姑和老四太着急了。”上赶着给人送把柄。

  “说来说去,还是你最高明啊!”江东平坐在偏厅的太师椅上,晃着两条修长的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这老四,老八,老九,他们各有各的算计,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结果,全被你一个站在局外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简单的几个小手段,就让他们狗咬狗,你则安然无恙,半点污水不沾身。”

  百里墨卿没说话,默默地画着画。

  江东平看他这模样,心里忍不住感叹,这百里墨卿,感觉比五年前厉害太多了!

  连父王都说,他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那个东篱王了,这京都,注定要被他搅得天翻地覆的。

  “对了,老二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听了这话,百里墨卿手中的笔才停了下来。

  “当年那件事,你现在理清楚了吗?”

  “杀老二,毁掉你,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老二,究竟是怎么死的?”

  “还有,当年他对祝衡说的那些话,到底藏着什么意义?”

  放下手里的笔,百里墨卿问江东平,“你觉得老二的死,谁是幕后真凶?”

  “还能有谁?”

  “老二刚入主东宫,虽然还没有封为太子,但当时朝野上下,谁不对他心服口服?那些想要为天启一展抱负的年轻官员,更是老二忠实的跟随者!”

  “当年,都已经传出风声,说用不了多久,储君之位便能定下了!”

  “那个时候,除了你,还有谁能坐得住?”

  “老四,老九动作最频繁!这凶手,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百里墨卿坐到茶案旁,煮起了茶。

  “忌惮老二的可不止他们!”

  不止他们?江东平不解,“还有谁?老八?”

  “一年一度的皇家围猎要到了吧?”

  江东平点头,“今日圣旨已下,十五日后开拔,前往景山皇家猎场。”

  十五天,应该够了。

  “西楚王也多年未出门了,今年,也一起去吧。”

  “到时候,可能得需要雷叔的帮忙。”

  “怎么?你是准备在围猎场上干票大的?”

  煮好茶,他给江东平倒了一杯,见他不嫌烫的一口饮下,百里墨卿眼中浮现几分无奈。

  “不过是让五年前的真相,在天下人面前水落石出罢了。”

  至于结果是什么样的,那就不是他担心的了。

  “对了,我把张之仪调回京了,先让他跟着你吧,等这边的事结束之后,让他跟你去江东军。”

  江东平皱了皱眉,十分自觉地给自己倒茶,“张之仪?这名字听着有点熟啊。”

  “什么人?竟然让你亲自安排!”

  百里墨卿听了他最后那句话,难以置信地抬眼看他。

  此时西竹走了进来。

  他听见那话,忍不住笑,道,“还能是谁,世子爷您的大舅爷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