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舒府的路上,舒禾坐在马车里,情绪不是很高。

  百里墨卿见状,内心有些憋闷,“还在想张之柔的话?”

  那丫头,在她心里的分量有点太重了吧?

  他有种感觉,如果让她,在他和张之柔之间做选择,这女人,绝对会选张之柔!

  舒禾见他气鼓鼓的,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忍不住哼他,“你应该庆幸有阿柔的存在!”

  “要是没有阿柔,也许,我和依儿从元城西郊逃出来的第一天,就没命了!”

  那时候,虽然元城的画像师技术不行,但秦易安可不是个好对付的!

  他对她们紧追不舍,加上人多眼杂,她和依儿又没有落脚地,其实境地是很危险的!

  是张之柔发现了她的异状,还毅然决然选择相信她,给了她暂时落脚的地方,也是给了她喘息的时间。

  如果不是那个东郊别院,她和百里墨卿,也不会有再续前缘的机会。

  百里墨卿抿着唇,眼中略显复杂,“我也没说她不好啊!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他就知道,张之柔在她心里,比他重要!

  “对了,京都外郭城的香泉山,你知道吗?”他不愿再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只好岔开话题。

  舒禾点头,“知道,听说风景秀丽,是个埋人的好地方!”

  百里墨卿无言失笑,她说话,还真是叫人……不知如何形容。

  “是,京都最好的陵山。”

  舒禾皱起了眉,不解,“你说这个干什么?”

  怎么,难不成想给她选一个死后长眠的位置?

  可别说这是什么大婚礼物啊!

  她真会忍不住锤死他的!

  “没什么,就是问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方。”

  说话间,舒府已经到了。

  宣风站在大门口早早地等候了。

  见到百里墨卿下来,他立即迎了上来,“王爷,人都到了。”

  百里墨卿听后点点头,将舒禾扶了下来。

  “王妃好!”

  兴奋的声音,吓了舒禾一跳,总觉得这宣风,对她的态度有些兴奋过头了。

  百里墨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满脸的不悦。

  舒禾笑着跟他打了一个招呼,“你好,辛苦你们兄弟了。这个月,让王爷多给你们发些月钱,买些好吃好喝的!”

  宣风丝毫没注意到百里墨卿的脸色,连忙谢恩,“多谢王妃恩典!”

  “王妃,舒府有好戏看,您快进去吧!晚了,可赶不上重头戏了!”

  舒禾听了这话,心中的好奇越发浓厚了。

  这百里墨卿到底准备了什么啊?

  百里墨卿刚想说话,又被宣风抢先开口,“王妃,王爷可是给您准备了惊喜,您有点心理准备啊,不要太感动哦!”

  宣风在前头领路,没发现百里墨卿越来越黑的脸色,不停地提醒,“王妃,小心脚下!”

  他将灯笼放在舒禾身前,生怕她看不见路,而百里墨卿的路,几乎要被他的灯笼杆给挡得干干净净。

  “王妃,前面转个弯就到……”

  “哎哟!”

  宣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百里墨卿一脚踹在了**上。

  手里的灯笼,在退开的前一刻,被百里墨卿夺走了。

  宣风差点摔倒,一脸懵地看向百里墨卿,“王爷,您踢属下干嘛?”

  不是王爷说要时时刻刻守护好王妃的吗?

  他这么细心,王爷怎么还不满意啊?

  百里墨卿眼睛里仿佛能射出刀子,抿着唇,最后扔出一个字:“滚!”

  舒禾的脸在黑暗之下,露出笑容。

  这宣风,该不会是南起带出来的人吧?

  宣风扁扁嘴,往后站了站,还是没明白王爷为什么踹他。

  难道是他做得还不够好?

  “王妃,入夜天色凉,属下去给您拿件披风吧?”

  她的青禾院里还有下人在,他轻功来回,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拿到了。

  百里墨卿冰冷的眼神射来,像是要吃人一样。

  宣风这次终是感受到了他的不满,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舒禾见状,拽了拽他的袖子,轻声道:“确实有点冷了。”

  百里墨卿眉头皱得更紧了,又气又无奈地瞪向宣风。

  见他还不动,他差点怒吼出来,“还不快去?!”

  宣风一怔,脸上顿时扬起笑,重重地点了个头,随即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舒禾见他拳头都捏在了一起,失笑,主动伸手握住他的手,没好气道,“你啊,晚上喝的不是酒,是醋吧?”

  一副醋缸子被人捅破了一样。

  至于吗?

  百里墨卿不说话,有些生气,“你就知道给别人找台阶下,就不能多照顾照顾我的心情吗?”

  他才是她未来的夫君好不好?

  舒禾笑了笑,右手扶上他的腰身,踮起脚,主动朝他脸颊亲了一口。

  温热的触感,带着女人特有的香甜之气,让百里墨卿怔了怔。

  他正要有所动作,就见宣风一阵风似的出现了。

  “王妃,披风来了!”

  百里墨卿刚扬起的嘴角又压了下来,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这世上不长眼的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多?

  舒禾忍住笑意,将披风披上,随后牵起百里墨卿的手,道:“走吧,看看你给的惊喜是什么,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百里墨卿嘴角扬着廉价的笑,略显得意地瞥了一眼宣风,有种小人得志,外加炫耀的感觉。

  宣风看得一头雾水。

  王爷这是怎么了?

  舒府后院传来隐隐约约的痛苦叫声,还有不断求饶的声音。

  是关慧芝和舒月。

  是有人在打关慧芝和舒月?

  再走近一些,就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从客厅里传出来,不平,不忿,还有痛恨。

  “我爹娘有素养,祖母祖父有素养,他们下不了手,本小姐可不吃这一套!”

  “你们这两个黑心肝的人渣,仗着我姑姑娘家人不在,就敢这么对她,这么对她的孩子!!”

  “你真当我们柳家是好欺负的吗?!”

  “今天,本小姐不让你们亲自感受一下,什么是人间险恶,本小姐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啪!”

  “啪!”

  长鞭挥舞,劈开空气,发出阵阵爆裂声,紧随而来的,就是舒月和关慧芝惨叫的声音。

  舒禾脚下步子顿时停住,仿佛生了根一样,无法动弹。

  眼眶中的泪水骤然而出,像是开了闸的湖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