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离开,却听见影生铿锵的二字。

  虞疏晚睨了他一眼,

  “想明白了?”

  见影生紧紧抿着唇不说话,虞疏晚轻笑一声,转而看向慕时安,眼中隐隐带着骄傲,

  “母狮子,你说的,人归我了。”

  这还是她头一回试着用所谓的驭人之术收服旁人。

  即便现在这个人不是全身心的忠于她,可她也做到了不是吗?

  这种成就感在此刻虞疏晚只来得及跟慕时安分享。

  “归你。”

  慕时安的脸色黑沉沉的,虞疏晚有些不高兴,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要的我捡走都还不乐意?”

  她都沦落到捡破烂了,慕时安怎么还跟她置气?

  不等她发脾气,慕时安直接抓住她的手腕。

  带的她一个踉跄,惊呼出声,

  “慕时安你做什么!”

  慕时安直接将她给拖到了一边的软凳上按住,

  “离戈,去买药。”

  不等虞疏晚说不用,离戈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消失在原地。

  “一点伤而已,我都不在乎。”

  虞疏晚皱着眉头,

  “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这种伤跟从前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慕时安的声音毋庸置疑,

  “虞疏晚,你为什么每次都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虞疏晚想反驳,却又一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反驳。

  好像每一次见慕时安,自己的确都狼狈至极。

  不是已经受了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她看向慕时安的眼神古怪,

  “你是不是克我?”

  慕时安正在清理伤口的手一顿,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笑来,

  “虞疏晚,有时候你真活该。”

  他手上毫不留情地重了几分力道,疼得虞疏晚面色一白,剩下的话全部给咽了回去。

  报复!

  赤裸裸的报复!

  她不就是刚刚给了他一拳吗!

  呸!

  男人果然不靠谱!

  一边的可心心疼得直掉眼泪,又不敢阻挠,

  “世子,您轻点儿,小姐疼。”

  “我不疼!”

  虞疏晚死死地咬着牙挤出一个笑,

  “我虞疏晚哼一声,名字都倒过来写!”

  “小姐!”

  可心急得只想跺脚。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家小姐还这样嘴犟!

  “对我这样硬气,真就不怕我翻脸?”

  慕时安重重的哼了一声,动作却意料之外地轻柔了下来。

  “你翻脸?”

  虞疏晚切了一声,

  “我没有做错事你不会翻脸。”

  虽然前世听说了太多这个世子是如何的心机深沉,但唯有一点虞疏晚并不担心。

  那就是慕时安这个人重情义,也重承诺。

  这样的人原则性很强,除非自己是做了什么违背他原则底线的事情,否则慕时安不会对她翻脸。

  “你倒是聪明。”

  慕时安似笑非笑,虞疏晚弯了弯唇角,

  “彼此彼此。”

  离戈的动作很快,药箱放到桌上后就将影生和苦心可心一起给抓了出去在门口等着。

  可心扑簌簌地掉眼泪,

  “你凭什么把我抓出来,我要去陪着小姐!”

  “有我们世子,不会有事。”

  离戈目不斜视,可心恼得很,却又不敢真的做什么,站在原地走来走去,似乎要将门板给看穿一个洞。

  她家小姐那么好,不会是慕世子真的见色起意了吧?

  小姐才十四岁还未及笄啊!

  慕世子看着风光霁月,不会强迫小姐吧?

  呜呜呜**张!

  而屋内却并无可心想的那些画面。

  慕时安将她的袖子给撩起来,只见纤细的胳膊上却还夹杂着各式各样的伤痕。

  瞧着已经是旧伤了。

  他眸色幽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才垂下眼睫给她上药,状似无意地问,

  “从前你养母对你很不好?”

  “若是好,我何必来这个吃人的地方?”

  虞疏晚也不隐瞒。

  这些事情她凭什么瞒着?

  更何况慕时安手底下那样大一个凌风阁,想要知道这些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么。

  倒不如自己大大方方,也算是落得一个坦诚。

  “忠义侯他们还是很偏心虞归晚?”

  “还行吧,我有祖母就够了。”

  凉丝丝的药粉落在伤口上,痛楚减轻了一大半。

  虞疏晚原本紧皱的眉头在此刻也总算是松动了几分。

  “虞老夫人的确对你很好。”

  想起昨日虞老夫人看见虞疏晚后的紧张,慕时安赞同着,

  “原本太子是打算过来一趟的,我跟他说你祖母信你,他就没有过去了。”

  想到容言谨,虞疏晚也不知道应该什么情绪去面对他,只是胡乱地点头,

  “太子殿下很好。”

  “那就不要算计他。”

  慕时安给她包扎好伤口,抬眸看着她的眼睛,

  “他是真心待你。”

  虞疏晚抿唇并不多言。

  她其实心中挣扎的,不过是上一世和这一世的混淆。

  上一世祖母去世后,众人去承恩寺上香祈福。

  可夜半,虞归晚突然说头疼,所有人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呼啦啦的半夜又下了山回去。

  没有一个人记得还有她在山上。

  等她一脸憔悴从祈福殿出来后,却见自己原本放东西的禅房住了新的香客。

  她慌乱寻找她的家人,一瘸一拐,滑稽可笑得很。

  住持一脸难为情,说他们夜半就已经走了。

  他以为房间都空了出来,所以自然如今也没了可以歇息的禅房。

  她一边哭着一边下山。

  承恩寺在山顶,下山的路并不好走,更何况她跛了脚。

  走到一半的时候,又下起了大雨。

  她的伤口痛得根本不能行走半分。

  一时不察,她直接从山半滚落下去不省人事。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是一个性格温婉的姑娘给她换了衣裳敷了药。

  她说,虞疏晚是晕倒在了当今太子容言谨的马车边,是他救了她。

  虞疏晚一直心存感激。

  可后来,她心中的恩人竟然娶了虞归晚……

  即便这一世她成功地成了容言谨的有缘人,可一想到上一世容言谨与虞归晚之间恩爱非常,甚至有了孩子,她心中还是有种别扭。

  她晓得病态,可那怎么办呢?

  慕时安见虞疏晚沉默,他皱眉又叫了两声,

  “虞疏晚?”

  虞疏晚回过神来,“干嘛?”

  她面上不高兴。

  慕时安却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伸出手在她的脑门儿上来了个脑瓜崩,

  “不干嘛,瞧你那傻样。”

  “有病啊你。”

  虞疏晚捂着脑袋瞪了他一眼。

  被骂慕时安也不生气,虞疏晚一脸的怀疑,

  “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