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认真翻看着病历,越是往后,脸上的神情就愈发严重,也明白司钰寒为什么从国外追到国内,更是为了找她封锁机场。

  从出生起,司语糯就营养不良,出生第三天就被送到icu紧急抢救,刚出院不到一周,就又肺部感染发烧住院,一直到三岁,身体上的病情才有好转,就确诊了自闭症,几次发病时险些失足从6楼窗户翻下去……

  良久,沈星将病历交还回去,昏睡中的糯糯突然惊醒。

  司钰寒眉心一跳,神色紧张走向小床。

  沈星快他一步,温柔帮她掖了掖被踹在一旁的毯子,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宝贝~早上好呀!我们又见面啦!”

  司语诺十分警惕看她。

  “宝贝~来,阿姨抱抱好不好。”

  司语诺呆呆看沈星几秒,终于认出她是上次给她安全感的漂亮阿姨,主动张开小手:

  “抱~”

  沈星弯下腰,一只手托住她的小**,另只手扶着她的后背,轻柔小心的将糯糯抱在怀里。

  司语糯趴在沈星怀里蹭了蹭,接着,就把头埋在沈星颈窝。

  沈星轻轻拍了下她后背,询问看向司钰寒:

  “司总,我需要和糯糯单独相处一会,可以吗?”

  司钰寒十分稀奇看着这一幕:“可以!”

  这是女儿第一次没有对陌生人和环境产生抗拒心理。

  或许Amy真的能治好糯糯的病情。

  半小时后,沈星打开办公室门,将睡着的糯糯还给司钰寒:“司总,我想和你重新聊下糯糯病情。”

  “小孩子情绪比大人敏感,很多时候,发病和病情加重都是因为大人情绪波动过大,受到刺激和惊吓,极度缺乏安全感无法得到正向引导;司总担心女儿过度,表现的太紧张,会让糯糯的神经始终处于高度紧绷状态,更加刺激她。

  为了有利于病情康复,司总最好还是给糯糯营造一个舒适松弛的生活环境,首先司总自己的情绪先不要太过紧张。”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糖丸,又拿出纸笔写上用法和用量。

  “这是我针对这种病情特意研制的中药糖丸,司总信得过,可以再回去后哄着糯糯每隔两天吃下一颗。”

  司钰寒问:

  “只是这样就可以?”

  想着糯糯病历上写到有用过精神类药物和镇定剂的记档,沈星提醒道:

  “病情不是太严重的时候,尽量少让孩子吃药,心理疾病治愈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还是要多沟通,尝试走进小孩子的内心世界沟通,一味滥用药物,不仅会导致病情继续加重,在严重些,会导致精神错乱。”

  耐心交代几句,短信铃声响了一下,医院领导要开会,沈星先道别去会议室。

  “……”

  从医院回来,司言诚始终都郁郁寡欢,甚至连白薇带着他最爱的玩具汽车和小零食上门,都提不起任何兴趣。

  司钰超站在门外,看着儿子失魂落魄模样,心情同样十分烦躁。

  这几天他尝试带着儿子继续去医院找沈星。

  每次她不是没来上班,就是她在手术室为患者做手术。

  他敲响了儿子卧室门:

  “诚诚,你已经请假耽误一个星期的学业,今天该送你回学校继续学习功课。”

  司言诚应了一声,恹恹收拾好书包。

  将司言诚送到学校,目送儿子进入教室,司钰超烦躁问林辞:

  “让你查的事,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可以接受诚诚不是他儿子,但必须知道,沈星婚内**的那个男人是谁!

  害怕被训斥,林辞不敢承认司钰超交代他查的事一直没有进展,模凌两可说道:

  “二少抱歉,您婚礼那天走完婚礼流程后监控就坏了,我只查到您有事离开后,沈小姐的确被宾客灌了很多酒,后来是大房的司总看不惯那群人下作,给沈小姐解了围;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司钰超眼底划过抹诧异。

  他和司钰寒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因为立场不同,他们兄弟之间已经很多年没再来往过。

  林辞继续汇报道:“可以确认的是,您婚礼那天,林修也在婚宴上喝的酩酊大醉,就在酒店安排在婚房隔壁的客房休息……沈小姐出国一年后都去了哪,干了什么,似乎被人刻意隐藏起来,我暂时还没查到。”

  司钰超眯了眯眸,将双拳捏紧。

  上学的时候,沈星和林修就是同学们眼中的医学系金童玉女。

  婚后,也经常听老同学说他是棒打鸳鸯,横刀夺爱,拆散沈星和林修。

  尤其是,那天在医院,沈星对他和林修截然不同的态度……

  司钰超冷哼一声,眼底闪过彻骨的寒意:

  “接着查。”

  “查不到沈星这一年都干什么去了,就去查林修,查他们是不是又到国外旧情复燃了。”

  “……”

  医院。

  为前几天车祸送来的患者做完最后一场手术,沈星看了眼手机时间,民政局还没下班。

  听同事说,最近几天司钰超每天都带儿子来找她。

  她回来一个多星期,是时候把和司钰超离婚提上日程。

  将拉黑一年的司钰超**放出,沈星立即打去电话。

  与此同时。

  司氏科技公司办公大楼。

  司钰超正坐在会议室开会,手机与大屏幕连接,项目经理正站在台前汇报最近工作进度。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项目经理下意识点击接听,沈星冷淡嗓音回荡在会议室:

  “司钰超,我今天有时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离婚?”

  话音落下,正在开会众人心里一咯噔,神色各异看向司钰超。

  从小接受过良好教育,司钰超从不在人前发怒,此刻压抑不住肉眼可见的阴沉脸色。

  他不动声色将电话挂断,嗓音格外冰凉。

  “会议继续。”

  “……”

  电话对面。

  沈星一脸莫名。

  她记得刚刚电话是打通的。

  短时间内,她会暂时定居在京北城,和司钰超办离婚,倒也不急于一时。

  换好衣服从医院出来,刚走几步,沈星诧异看向前方一道小小的身影。

  小家伙背着书包,低着头走在人行路上,小小的身影看着孤寂又落寞。

  是司言诚。

  沈星眼底划过抹诧异。

  他所在的小学的确是在医院附近,但现在并不是放学时间,他身边也没有大人陪着。

  路上有车不断疾驰而过,他小小身影就站在马路中间。

  尽管对司言诚很失望,这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的亲生儿子,沈星快走两步,将诚诚带到安全的人行路上。

  “你爸爸呢?怎么一个人在马路上?”

  身体被裹紧熟悉又温暖的怀抱,司言诚别扭低着头,不敢看沈星的眼睛细若蚊绳说道:

  “对不起……我上次不该推你。”到嘴边的“妈妈”两个字,还是别扭没有喊出口。

  沈星心头微动,想到上次医院种种,不敢再对诚诚抱有任何希望,拿着手机给司钰超打电话。

  司言诚偷偷去看沈星的脸色,期待像以前那样,只要做错事主动认错,她就会原谅他。

  爸爸和薇薇阿姨也说过,她不会和他真生气的。

  见沈星不理他,司言诚眼圈红红,气愤又委屈。

  薇薇阿姨说的对,坏女人果然不爱他了。

  连续几通电话打过去,司钰超手机始终无人接通。

  沈星蹙了蹙眉,又给他发送一条短信:

  【诚诚在我这,看到记得来接。】

  发完消息,沈星先带司言诚回了医院。

  “……”

  另旁。

  司氏办公大楼会议室。

  会议还在继续,看着接连不断响起的手机和短信铃声,司钰超神色越来越烦躁。

  为了离婚,沈星就这么迫不及待。

  他看都不看手机消息,就将手机关机。